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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五味功用之辨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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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医生黎崇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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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6 11: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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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朱步先,此文发表于中医杂志

关于中药五味的功用,明代医家李时珍说:“甘缓、酸收、苦燥、辛散、咸软、淡渗,五味之本性,一定而不变者也”。其理固是,但“一定”之辞,往往束缚人的思想,以为五味功用尽在于斯。其实天下之理未有一成而不变者,五味的应用历代均有发展。笔者采前贤和今人之说,略参己见,试论可变、可易之理,以冀相互补充、相互发明云尔。
1、“气味离合”与相反相成
言药之味不能舍弃其“气”,气与味亦具阴阳离合之义。“气为阳,味为阴”,是相互对待。但万物赖气以生,赖味以成,气味相合,乃成其形,二者相互依存,不可或离。假使谈五味之功用遗其“气”,就不能窥见其“用”之全貌。
《素问•藏气法时论》将五味之功用约之为“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但衡之于“气”,则其用又有相对待的另一面。《白虎通》:“水味咸,是其性也,北方藏万物,咸所以坚之也;木味酸,东方万物之生,酸所以达之也;火味苦,南方长养万物,苦所以长养之也;金味辛,西方杀伤万物,辛所以杀伤之也;土味甘,中央者中和也,故甘犹五味,以甘为主也。”咸味乃水之所化,禀寒冱之气而能坚;酸味则具升发之性,可作条达之用;苦味乃火之所化,并非一味泄降,毫无生机,还有生长、发育之功;辛味则禀刚劲之气,亦犹万物之凋敝,具收敛之义;唯独甘味不偏不倚,无所不和。从若干自然界的现象,进行归纳。升华,进而推究五味的功用,其义与《内经》似属相悖,其实并无二致,以“软”与“坚”、“收”与“达”、“散”与“敛”对待而统一,世间万物尽可相反相成,实具有朴素的辩证思想。气与味功用相反犹如阴阳相离,味中寓“气”恰似阴阳合一。故辛味性散,其用可敛;酸味的收,恰恰是“通”之机;苦味能坚,且可作“发泄”之用;咸味能软,亦可取其“坚”;甘味能和,和则诸气自平,虚者固可用以补,实者亦可赖以宣通。明乎此,则五味之用操之在我,临证方可应无穷之变。
2、关于辛味能敛
辛味能散,毋庸细说;辛能收敛,义见于前。举例证之,味辛如防风,不仅仅可用用发散风寒,还可用于敛汗、止血。《本草纲目》载一治“自汗不止”之验方,系用防风不味为丸,“每服二钱,浮麦煎服”。《张氏医通》之“防风丸”,迳取防风一味为末,醋和为丸,治妇人“崩漏下血,色清淡者”。升阳固下,其血自止,颇具深意。
川芎味辛性温,本草视为“血中之气药”,能“上行头目,下行血海”,活血祛瘀,祛风止痛。基其辛散香窜,旺盛血行,故妇人崩漏或经行量多当慎用,若用其收涩似乎匪夷所思。然而《千金方》用一味川芎,“治崩中昼夜十数行,众医所不能瘥者”。所谓“众医所不能瘥”,无非常法用之不应,补之固之无功。盖崩中漏下日久,宿血残留,瘀阻胞宫,新血不得归经,故见血止血,徒劳无益。于是法外求法,独取川芎一味先夺其实,可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欲求收敛,故先扩张,促成事物向对立面转化,其义甚精,其理甚微。
辛味能燥,且又能润。辛润之义,《内经》释之为“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但若从辛味能敛来看,似多一层领悟。气味辛烈如苍术,其性甚燥,世人皆知其能燥温强脾,宜化湿浊,但宋代医家杨士瀛说它能“敛脾精”。脾精不致外泄,转而能润。朱丹溪深明苍术语能散能敛之特性,说它能“疏泄阳明之湿,通行敛涩”。宋代另一位医家许叔微在《普济本事方》中,记载了许氏本人夙患饮癖,“十数日必呕数升酸苦水,……遍访名医及海一方服之,少有验”,后用苍术为丸(苍术、生黑芝麻、大枣),三月而疾除。据其亲身体验,初服此丸觉微燥,以栀子沸汤点服解之,“久之不燥矣”。因饮去而燥,因脾精得敛而不燥,这一由燥转润的变化过程,可以帮助我们领悟苍术之性能。
3、关于酸味能通
味酸者能收能涩是其性,但其用可“通”。所谓“酸泄”、“条达”均寓“通”意,譬如说乌梅其味至酸,清代医家叶天士以其“得少阳生气,非酸敛之收药”,用它来“泄肝阳”,其与川楝子、黄连同用,具“酸苦泄热”之意,用于肝逆犯胃之症,为叶氏所常用。乌梅对胆囊的收缩作用,正是促进胆汁分泌所必须,故可用于胆石症的治疗,有利胆化石、排石之功。同理,生脉散用味酸之五味子,其意就不仅仅“敛肺止汗而生津,并收耗散之气”。亦因收敛而致宣通,对增强心力,改善心脏血液循环有所助益。
痢疾、腹泄用酸味药,其意并非“涩肠”一端。譬如酸石榴味酸且涩,为治痢之良药,孙思邈《千金方》用一味酸石榴,“治冷热不调或水或脓或五色血痢”。其弟子孟诜传其法,治“赤白痢腹痛”,用酸石榴“连子捣汁,顿用一枚”。痢兼腹痛,多系积滞蕴结肠间,若酸石榴仅具收敛涩肠之功,邪将安去?可知其亦可化食消积,惟涩中寓通,故止痢而无留邪之弊。又如橄榄一味,味酸且涩,有涩肠止泄之功。王孟英说它并能“开胃生津,化痰涤浊,除烦止渴,凉胆息惊”。王氏所制 “青龙白虎汤”,系由其与生莱菔二味组成,涌清泄肝热,化痰肃肺,消食解毒,诚预防咽喉肿痛之妙方。
益肾药如山茱萸,其味酸,《别录》说它能“强阴益精”并能“通九窍”。何以涩剂能通九窍?明代医家缪仲淳以“精益则五脏自安,九窍自利”作解,其理固通,终难豁然。近代医家张锡纯说:“山茱萸得木气最厚,酸收之中大具开通之力,以木性喜条达故也。”酸味得升发之气而成,其用可“通”,张氏此解甚确,他曾制 “曲直汤”一方,重用山茱萸(30g),配合知母、乳香、投药、当归、丹参,治“肝虚腿疼,左部脉弱者”。因为肝虚则条达无力,益肝体方可助肝用。从这一角度来看,没有收敛,哪来疏通?
    木具曲直之性,柔养肝木顺其“曲”,条达肝气利其“直”,倘一物具此二用,尝可舒缓筋脉之挛急,以肝主筋之故。木瓜味酸气香,寇宗  说它能“益筋与血”。《别录》称其主“湿痹邪气”,陶弘景说它“最疗转筋”。许叔微《普济本事方》立“木瓜煎”一方,以其配合乳香、没药,“治筋急项强不可转侧”。至于其治霍乱转筋,堪称不二良药。王孟英概括木瓜之功用为“调气,和胃,养肝,消胀,舒筋,息风,去湿”。于此可以默悟其能柔能达之性。清代温病学家,用其治疗肝脾、肝胃失调之验案甚多,在配伍上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可资研索.
4、关于苦味能发
    苦味不仅能坚,且能燥、能泄。泄之义甚广,泄之用甚宏,《内经》有“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之明训,“十剂”有“泄可去闭”之治则,刘完素有“泄者下也”之说,后世有“苦泄”“开泄”等治法,今人则有“降泄、通泄、清泄”之分。今仅就苦味能发以申其义。
苦味乃火之所化,前人曾谓“炎上作苦”,可见苦味寓有“发”的功用。寒能胜热,苦则主发,苦与寒义不可混.发散退热药味苦者居多,柴胡味苦性平,杨士瀛云:“柴胡之退热,乃苦以发之,散火之标也”。因“发”而致“散”,故柴胡有退热作用。柴胡不兼辛,所以发散之力弱,若苦与辛合,则发散之功胜,此义清代医家周岩知之,他在《本草思辨录》中云:“辛若兼苦,发汗斯 峻”。如麻黄、羌活皆味辛且苦,为发表出汗峻药。一般说来,苦辛温可以发散风寒,苦辛寒则可发散风热。
祛风湿药革薜、秦艽均味苦性平,周岩云:“革藓味苦则发,气平则降,力能外拓而性复下趋,故驱风寒湿而解之于至卑”。以其既能逐邪外达,又能导湿浊下行,故祛风湿之功著。《本经》称秦艽主“寒热邪气,寒湿风痹,肢节痛”。从周氏之言演绎,秦艽亦有“外拓”、逐风湿之邪外达之功。
由于脏腑之性各异,五味人口,益于此往往损于彼,更有益之反而损之,损之反而益之者。黄连、龙胆草可谓大苦大寒,一味沉降,能祛火之有余,但《别录》说黄连能“益胆”,说龙胆草能“益肝胆气”,言其有补益的一面。推其所以然,正如王冰所云:“增其味而益其气”。凡湿热毒火蕴结肝胆,用龙胆草之属损邪之有余,益胆之不足,往往邪去正复,浊降而清升。味苦性寒而能升,看似荒谬,其实升降相因,循环往复,降已复升,亦自然之理。近代名医张锡纯说龙胆草能“益胆汁,降肝胆之热””’。又说“凡胃热气逆,胃汁短少,不能食者,服之可以开胃进食”。习俗以为苦寒伤胃,但苟有斯症,苦寒又可健胃,以热去则津回,益胆可助化物之故。
5、关于咸味能坚
咸味既可软坚,复能坚软。“软”示其能润,“坚”示其可燥,是以能润能燥。譬如说盐,清代医家王秉衡称其为“体润而用燥之物”。并谓“燥物遇咸则润,…… 湿物遇咸则燥,故盐能干液而坚软也”。咸味的这些性能,使其应用极富变化。试看牡蛎一味,既可软坚散结,用于治疗瘰疬、瘿瘤、痞块诸症,又能收敛固涩,用于治疗遗精、带下、盗汗、久泻诸症。可谓能通能塞、能散能收。清代医家曹仁伯云:“牡蛎其性最妙,收湿不伤阴,敛阴不碍湿”。临证用药,敛阴与收湿往往互相掣肘,然而牡蛎一物,却调和了这一矛盾。所以然之故,与其味咸、性微寒不无关系。
肉苁蓉味甘咸、性温,《别录》称其味“酸、咸”。《本经》称其主“妇人症瘕”,似可软坚;《别录》称其可“止痢”,似又可坚肠。此物功擅益精血、温肾阳,并有润肠通便之功,常用于肠液不足、老人虚秘。用于止痢,似不可解。明代医家缪仲淳因而质疑:“若曰治痢,岂滑以导滞之意乎?此亦必不能之说也”。然而物性往往呈现多样性,苁蓉止痢正在法中。《临证指南医案•痢》邵新甫按:痢疾有“因脾肾之阳素虚,阴邪从中而下者,先伤太阴,继伤少阴,关闸大开,痛泄无度,……与邪多积热之候相比,绝然不同。……吾乡姚颐真先生,化出捷径良法,以大剂苁蓉,配人参、归、姜、附、桂制白芍之类治之,靡不应手而愈。想苁蓉之性,温能达下,咸可利胃,质之柔润,以补阳中之阴,较地黄、阿胶尤胜,与之肠膏竭尽,络脉结涩而痛者,堪称神品”。其实,肉苁蓉能润能燥,味咸可以坚肠,味甘可缓下痢之急迫,故具止痢之妙用。大抵适用于痢久及肾、邪少虚多之候。叶天士也许受到姚氏的启发,治痢亦有用肉苁蓉者,如李某,“白痢五六年”,“周身痛痹”,用肉苁蓉配合冬白术、熟附子治之。亦有用肉苁蓉配合补脾益肾之品治“久痢”者,不再列举。叶氏成为一代名家,与他善集诸家之长不无关系,于此可见一斑。
6、关于甘昧能“和”
甘味居中能“和”,可以甘草为例证。元代医家王好古说它:“有升降浮沉,可上可下,可外可内,有和有缓,有补有泄,居中之道尽矣。”可谓“无处不到,无邪不祛”(邹润安语)。应用广泛,无出其右。能调脏腑之偏颇,适药性之寒温,得攻补之宜,收持平之效。
甘草能补能和,人所共知。何以理解其能泄能下?以中焦痞满为例,一般中满忌用甘,以其有壅气满中之弊,但王好古云:“凡不满而用炙甘草为之补,若中满而用生甘草为之泻,能引诸药直至满所。……经云,以甘补之,以甘泻之,以甘缓之,是矣。”兼此补泻二义,方得“中和”之道。颇堪注意的是,除满之甘草系生用。近人张锡纯谓甘草“方书谓胀满证忌之,若轧末生服,转能通利二便,消胀除满”。此可证王好古所言之不谬。《全幼心鉴》治小儿“初生便闭”I,用甘草、枳壳二味煎服,殆取甘草引领枳壳,共奏泻热通便之效。近贤章次公称甘草可作“缓下药”,并云:“时贤高思潜谓调胃承气汤之甘草,非硝黄之监制药,正所以协助硝黄下利者”。高氏见解独特,颇具新意。
白术味甘且苦,为补脾之要药。《别录》称其味“甘”,并可“除心下急满”,是其用亦可“通”。为何补益药能除满消胀?清代医家汪  庵认为乃“塞因塞用” 法,谓:“俗医泥于作饱,而不敢用参、术,不知少用反滋壅,多服则宣通,补之正所以导之也”。“多服”则气返,由“滋壅”转而“宣通”,颇具“物极必反” 之意。其实汪氏此解发自王冰。以大剂生白术能通大便为例,此法源于当代已故名医魏龙骧。便秘一般选用润肠通便药,魏氏独辟蹊径,“余治便秘,概以生白术为主力,少则一二两,重则四五两,便干结加生地以滋之,时或少佐升麻,乃升清降浊之意……阴结便约,又当增加肉桂、附子、厚朴、干姜等温化之味,不必通便而便自爽”。笔者遵而用之,历验有效。一般用至60~90g,其效始彰。
《内经》有“味厚则泄”之说,甘味虽不足以言“厚”, 但“甘犹五味”,能泄、能下,亦题中应有之义。若大剂浓煎,说它味厚亦无不可,是以转而有“宣通”之力。但甘味毕竟以“和”为主,甘草也罢,白术也罢,即使作通便之用,依然不失和之、缓之之意。味甘如饴之熟地黄,当代已故名医陈继明,用于肝硬化腹水晚期,真阴涸竭,舌色光赤无苔,二便艰涩不通之危候,其用量竟达120g之多,配合枸杞子、山茱萸、肉苁蓉、何首乌、山药、龟甲等,竟可通利二便,消退腹水。盖斯时标实未去,本虚益甚,取大剂厚味滋填,补亦在斯,通亦在斯,“多服”能够“宜通”之义在此。然而用量之多寡毕竟要适度,无太过,无不及,同样具“中和”之义。
7、结语
    综上所述,药物的气与味似离实合,五味的功用相互对待,于是就有以散为敛、以收为通、以补为泻的种种用法。此固物性使然,亦体现了古今医家精湛的智慧。须知世间万事万物皆变通不居,即如证候之寒热、虚实、燥湿乃对待言之,且相互转化。善用药者,须明损益、升降、开阖、通塞互相倚伏之理,谨察机先,知常达变,则成竹在胸,胜券在握。探索中药的性能,固可用分析的手段研究有效成分,亦当归于浑沌看其全体,把二者结合起来,方能逐渐解开药性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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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6 11: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味功用之辩证观”发微

《五味功用之辩证观》刊于《中医杂志》2003年12期,乃当代中医泰斗朱良春先生高徒朱步先所作。步先君承朱老之学,心思机巧、论药灵活、不囿常理,深的朱老用药秘验心法。《五》文虽言五味之功,实则重在辩证,此即所谓不拘常法,知常达变也,读后启人深思。我也总结了几则先贤之五味辩证用法,并结合自己的感悟撰此小文,虽有狗尾续貂之嫌,却是真实感悟,请步先君及各位前辈斧正。

《五》文中引《千金方》用川芎治崩。考其证为久崩夹瘀之候,是“旧血不去则新血难安”之意,近人亦有用此意治崩者,内蒙古医学院李凤祥教授治崩久不愈者,重用益母草四两(《重用益母草治疗功能性子宫出血》,见《中医杂志》2003年11期),可谓深得辛味能敛之意。   
苍术辛烈性燥,阴虚之侯皆云慎用,独宋代杨士瀛说其“敛脾精,脾精一收转而可润”。近贤施今墨先生最明此意,其治消渴专用苍术,屡有效验,后人多有习用。
叶天士说乌梅可泻肝阳,意虽奇而非专论。自号“知梅学究”的清代名医刘鸿恩说“乌梅性温,温能通行”。明确指出乌梅非单纯收涩之品。当代朱老良春深明其奥,以乌梅易白芍,用加减镇肝熄风汤治中风其效更彰。
它如乌梅治痢、木瓜宣通皆为一理,朱良春先生对此论之甚详。
至于白术治便秘之法,《脾胃论》有“白术可利腰脊脐间死血”之说,可证其有通利之功,我历年来习用魏龙骥之法,屡收价效,可见前辈之验诚不我欺。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药物性味两面性的运用,离不开配伍和剂量的调整。辛可散可敛、酸可涩可通、苦可燥可发、咸能软能坚、甘可缓可和,医者临证之际欲取其看似对立的两种功效中的一种,必通过精当的配伍或剂量的调整才能达到。举木瓜为例,陈无铎制茱萸丸治脚气,药用吴茱萸配木瓜,即取吴茱萸之辛味以行之,取其通也;王孟英治时疫霍乱,立蚕矢汤,用其柔肝之功,取其涩也;朱良春治湿痹,用木瓜伍附子、苍术以通,治痹症日久肝阴受损则以木瓜伍白芍、地黄等柔肝,可谓配伍得法、各得其效。  再如苍术,施今墨先生以之治消渴必伍玄参,以制其短而展其长。 又如乌贼骨,味涩性温,今人多用其收涩之功,但我国第一张妇科专方“四乌贼骨一芦茹汤”,是治血枯经闭的方子,取其通泻之功,可见乌贼骨也是一味能通能涩的良药,或通或涩,全凭配伍。类似的还有陈皮,《脾胃论》说其“不去白以导气,又能益元气,得诸甘药则可。若独用泻脾胃”。 仙鹤草辛苦,辛则能行,苦则能止。      而白术或补或通的作用是随着剂量的变化而变化的,即所谓量变质亦变,若用小剂量白术去通便必然无功。黄芪亦然,小剂量升压、大剂降压的作用已被药理证实并广泛应用于临床。柴胡小量可升、大量则降。茜草小量止血、大量活血。凡此种种,临证均宜留意。
以上所论,看似奇巧,实则“屡用达药”之意也。众贤皆为临床大家,临证经验丰富,深谙药性,知常达变,辩而用之,故有信手拈来、左右逢源之妙。

其实临证之际,不只药物五味具有双重性,需要灵活运用,治疗大法亦然。如胃下垂用下行药枳壳,便秘用上行药升麻,乃“寓升于降,寓降于升”之意;人参莱菔子同用乃“攻补兼施”之意;热痹用热药乃“火郁发之”之意;腹水用桂枝乃“离照当空、阴霾自消”之意;久治不愈的镜面舌在大队滋阴药中少佐肉桂乃“阳中求阴”之意。这几种治法皆违背常理、反其道而行之,但验之临床均可明显提高疗效,是辨证论治的高级阶段。我辈后学师其法必宜深究其理,否则只知依样画葫芦,有失辨证论治之精髓,到头来仍不过一匠人罢了。

                          杏李园主人。2005.11.30.初稿。转自:http://www.tgzyw.net/read.php?tid=1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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