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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的鲁迅先生,文风激烈勇猛,给人一种麻黄或大黄体质的感觉。后来重读先生文字,反思其生平,方悟其为柴胡体质。
少年鲁迅是个颇为傲气的少爷。个性敏感,思维敏捷,语言能力强。两次命运创伤,扭转了他的心理性格,促使其一方面回归思考现实,另一方面个性愈发狂傲。
来看先生写的一首失恋诗。
我的失恋《野草集》
——拟古的新打油诗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想去寻她人拥挤,
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
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想去寻她河水深,
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金表索;
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
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
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一九二四年十月三日
先生当时年已四旬,以此种调侃戏谑方式来写作失恋的感受,不是徐志摩笔下的沙扬娜拉,也不是那个走在雨巷里渴望遇到一位丁香一样惆怅哀怨女子的诗人戴望舒,倒像是郭德纲敲着小鼓在台上表演小品。先生的文风从不脆弱,仿佛生来有着心理上的优越感,与魏晋名士有着天然心理上的亲和。
从柴胡体质的角度重读先生作品,文字里流露出的柴胡姿态油然而现,狂傲,不屑,冷笑,审视。
如《藤野先生》开篇,“东京也无非是这样”,文字之间世间已无惊奇之事,“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一件小事》里”我从乡下跑到京城里,一转眼已经六年了。其间耳闻目睹的所谓国家大事,算起来也很不少;但在我心里,都不留什么痕迹,倘要我寻出这些事的影响来说,便只是增长了我的坏脾气,——老实说,便是教我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
《狂人日记》里狂人那精神病人般的文艺心态,“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故乡》里对豆腐西施的描写,凸颧骨薄嘴唇,如圆规的姿势。当然还有阿Q等等。
即便是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样为数不多的抒情散文里,他开篇依然是“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你说他是在炫耀也可,那不过是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快乐罢了。
然而,仅仅是从柴胡体质切入,容易把先生解读为一位文化狂人。狂,只是他的战斗姿态。而爱,自我批判的精神,才是他的生命本色。
在小说集《呐喊》里,首篇是《一件小事》,而非《狂人日记》,这是先生的态度,时代虽然黑暗,首先是自我批评。在拯救社会之前,首先是自我拯救。在《故乡》里,他有着对闰土毫无保留的同情,“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变作灰黄,很深的皱纹;眼睛周围肿得通红,浑身瑟索着,红活圆实的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
《野草集.风筝》反映一种受伤的心理,对少年时代鲁迅的心理转变进行了解读。当本属于他的东西被无端剥夺,他反射性的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报复,凌辱他能凌辱的对象,如比他弱小的孩子,或者一只没招惹他的猫。先生在《呐喊》序里也谈到,“我有四年多,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出入于质铺和药店里,年纪可是忘却了”,“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写作对于写作者来说,其意义并不仅仅是创作,还有自我拯救的因素,以之抒解内心的变形、压抑、愤懑,这符合柴胡体质者的自我救赎心理。
先生是一位柴胡文人,他完成了作为文人的柴胡使命。如果说柴胡体质也分软硬的话,先生无疑属于硬柴胡体质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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