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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通讯录里有一个特殊的群——“SARS病友会”,里面储存了几十位SARS病人的电话,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回想起来,那真是在一个极其特殊的情况下结交的及其特殊的朋友。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我给无数人讲过了,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我认识你的声音”。
2003年6月24日,北京终于从SARS的封闭中解禁了。人们开始正常活动,正常上班了。对于我们这些与SARS相关的人员来说,SARS还远没有结束,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
医生在整理病历、数据,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特征、规律,总结出一些经验,为以后应对相似的传染病侵袭做一些理论上的准备。
病人更是开始了漫长的疾病追踪和随诊过程,因为这样的一个新发疾病,未来的结果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预料。
我也参加了SARS病人的随诊工作中。
一天,我穿着白大衣来到随诊的诊室,里面的医生正在忙碌着。我风风火火地向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正转身准备离开时,听到一个声音对我问道:“你是王大夫吧?”
我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一位30多岁的女病人,实在想不起她是谁。于是我问道:“你认识我吗?”
她答道:“我不认识你。”
“那我认识你吗?”我开玩笑地问道。
“你也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的声音。我是高××”
这个名字我知道,是一个曾经在我管辖的SARS病区观察的病人的名字。她接着说:“你知道嘛,我们所有的病人都认识你的声音。前段时间你每天到病房和我们聊天,那是我们最大的精神食粮。”
后来我们接触多了,他们给我讲了这个“精神食粮”的事情。
这些病人刚刚被“关”进我们的“非典”(后来叫SARS)病区的时候,大家都很紧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当时的宣传使这些病人有一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感觉。有一天,我到病房看病人,这个高××突然问我:“我们的肺以后是不是就变成玻璃样的了?”
我问她:“什么意思?你的肺怎么会变成玻璃样的?”
她回答说:“报纸不是说我们的肺会‘玻璃样变’吗?”
哦,我明白了。我开玩笑说:“如果你的肺变成玻璃了,我就拿到工艺美术商店给卖了,估计能卖个好价钱。”然后,我就向他们解释了“肺玻璃样变”的术语的由来——一种X光片上的表现,与他们的肺不是一回事。
大家放心了,但是,他们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天来和他们聊半个小时天儿。
我答应了,一直到病房撤销。
因为当时他们戴着大口罩,而我则不但戴口罩,还穿着隔离服,所以我们彼此都不认识。但是,他们居然能认识我的“声音”,着实让我感动。
一年后,我们在另外一个病友李×家举行了第一次病友会——SARS一周年纪念。他们送我了一大瓶亲手叠出来的星星。我们每个人又都带上口罩,照了一张合影。不同的是,我们的口罩上都画上了笑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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