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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凡有麻黄的汤方,不论麻黄用量大小,均为先煮麻黄去上沫。如大青龙汤用麻黄六两,麻杏甘石汤用麻黄四两,葛根汤、麻黄汤、小青龙汤等方用麻黄三两,麻黄升麻汤用麻黄二两半,麻黄连轺赤小豆汤、麻黄细辛附子汤、麻黄附子甘草汤等方用麻黄二两,桂枝麻黄各半汤用麻黄一两,桂枝二越婢一汤用麻黄十八铢,桂枝二麻黄一汤用麻黄十六铢。以上诸方之麻黄用量从最大量六两到最小量十六铢,都是先煮麻黄去上沫。为什么要先煮麻黄去上沫呢?历代医家多解释为“沫令人心烦”。心烦也包含心悸、心慌。我开含有麻黄的汤方,曾有病人不先煮麻黄去沫,出现不寐,或出现血压明显升高,若去沫则可避免出现这些副作用。我亲身体验过煮附子汤加麻黄9g,去沫和不去沫的身体感受。先体验不去沫的感受,服汤一个小时后出现心悸,并且有早搏,而且出现胁下胀痛,这些症状持续有六七个小时;接着体验去沫的感受,服汤一个小时后没有出现心悸,也没有早搏,也没有胁下胀痛。
煮麻黄不去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出现心烦的副作用。这就像西药标明的副作用,也不是所有的人服药后,都会出现药品说明书上标有的副作用一样。如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可出现胃出血或牙龈出血,但并不是所有的人服用阿司匹林都会出现胃出血或牙龈出血。不过为了避免服用含有麻黄的汤剂出现副作用,应该先煮麻黄去上沫。
先煮麻黄去沫的方法,应在汤药煮沸后,用小火煮汤,保持药汤微沸,汤锅里就会出现药沫,药沫在沸汤中显白色,用小勺刮舀出来显淡棕色。大火煮麻黄则无沫。
去沫可将小勺在药沫处垂直插在汤中,贴住药沫往上刮,药沫就粘在了小勺上,将小勺用清水涮净,再继续去沫,这样去沫很方便,粘在药锅一圈儿壁上的药沫也是这样去沫。
我煮的是干麻黄,不是鲜麻黄。
《伤寒论》含麻黄的汤方,凡麻黄用量在三两以上者,皆为“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凡麻黄用量在二两以下者,皆为“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麻黄细辛附子汤方用麻黄二两,是“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该方麻黄煮的时间久一些,是充分发挥麻黄的作用。如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先煮茯苓,减二升”,栀子豉汤“先煮栀子,得二升半”,大陷胸汤“先煮大黄,取二升”,小陷胸汤“先煮栝楼,取三升”,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先煮蜀漆,减二升”,茵陈蒿汤“先煮茵陈,减六升”,这些汤方之先煮的药物煮的时间长一些,都是为了充分发挥先煮之药物的作用。药物煮的时间过短,就不能充分发挥作用。如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内大黄,更煮一二沸”,就是只取大黄泻热的作用,而不取大黄泻下的作用;大黄黄连泻心汤“大黄(二两)、黄连(一两),以麻沸汤二升渍之,须臾绞去滓”,也是轻取大黄、黄连清胃热的作用,而避免其泻下伤胃。因为大黄黄连泻心汤证是151条“脉浮而紧,而复下之,紧反入里,则作痞”,这是表实证因误下而造成的胃热之气痞,不是里实证,误下已损胃气,故不能再泻下伤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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