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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姓男患、70岁、住兰州城关区,2013年5月30日电话诊疗。诉:阑尾炎穿孔约一年、初期没有手术、形成慢性脓肿(CT、B超提示一堆脓)、也无法手术。表现为:右下腹时时胀痛、起床翻身痛甚,吃了百余剂中药,服中药大便稀、不吃中药大便偏干。目前一般状况尚可、不太想吃饭、上身热、腹痛部位不喜按、口中和。其女婿(笔者同学、西医出生、后考取中医博士,在美国从医,当时临时回国)补充道:双腿胫骨冷、舌红苔黄厚干、脉弦缓、脉率59次/分。
处予薏苡附子败酱散合大黄附子汤(原方原量):薏仁30、败酱15、附子12、生大黄9、细辛6 。嘱:先抓二付,所有药同煎50分钟。
次日早晨其女婿急切反馈:实际抓了三付,从末看到如此一点点的中药(之前所服中药都是一大堆),家人自作主张将三付药一起煎(不确定是否煎煮了50分钟),一次喝下去一大半。结果今早出现附子中毒症象:晨起恶心、呕吐一次、腹泻一次、头晕、舌麻、血压下降(80/50)。嘱:赶紧买甘草100克(实际买了50克,因为患者体重50公斤),若药店未开门,可先用冷水冲服蜂蜜120克。上午10点多反馈:用了冷水蜂蜜、甘草50克煮水饮、喝了绿豆汤,已经好了,血压升至90/60,病人起居自理。
时隔约半年(同年11月份),其女婿从美国反馈:患者阑尾脓肿“好了”,当时附子中毒后不几天,上半身长出弥漫性带状疱疹,常规处理后,带状疱疹下去了,阑尾脓肿也好了。认为是笔者的中药将病邪发出来了。今天(2015-8-16)与其女儿(也在美国从医)微信语音:言其父亲阑尾脓肿好了、二年多来未再发作折腾人,是笔者中药将病邪发出的结果。
按语:
薏苡附子败酱散出自《金匮要略*疮痈肠痈浸淫疮》。原文:【肠痈之为病,其身甲错,腹皮急,按之濡,如肿状,腹无积聚,身无热,脉数,此为腹内有痈脓,薏苡附子败酱散主之。
薏苡附子败酱散方 薏苡十分附子二分 败酱五分 右三味,杵末,取方寸匕,以水二升,煎减半,顿服。(小便当下)】
方证简述:【病机是湿滞瘀阻。脓已成、正已虚。用于阴证、虚证、寒证之肠痈,不适合用大黄牡丹皮汤和肠痈汤者。报道多用于慢性阑尾炎、慢性盆腔炎、溃疡性结肠炎、久泻(小儿泻)、前列腺炎、牛皮癣(配桃红四物汤)、肠粘连。多是慢性病症、身无热、脉数,“其身甲错”提示可用治皮肤病。】
大黄附子汤方证以前帖子有叙述,此处从略。
本例用方思路及教训反思:
患者肠痈明确、慢性病程,同时身热(上半身)、舌红苔黄,便干,本欲处方大黄牡丹汤合薏苡附子败酱散。听到其女婿代诉胫骨冷、脉弦缓(心率慢),则忽略热象、完全从阴证、寒证入手,开出薏苡附子败酱散合大黄附子汤(大黄附子汤常用于寒象冷证的“胁下偏痛”如阑尾炎等,此方方证以前帖子也有叙述,不赘述)。加之没有按照医嘱严格煎药(估计没有煎够50分钟、三付药又一起煎)、超量服用,结果中毒。解毒及时,未酿大祸。至于发出病邪(带状疱疹)、痼疾得愈,具有巧合、侥幸、不确定性、歪打正着等色彩,不便、也不好定论。即便如此治病有效,由于有惊有险,也不足取,更不宜推广。
附篇(网络资料)
附子应用十禁:1. 面赤不用; 2. 舌质红、苔黄不用; 3. 谵语烦躁不用; 4. 尿少色赤不用; 5. 脉数有力不用;(这 5 种临床表现为阳热实证,绝对不能用附子。但临证要与假热证区别,如面红如妆,语言重复而低微,脉浮大无根等,这些是虚阳上越证,是可以用附子引火归原的。) 6. 有严重肝肾疾患及心肌疾患病人勿用; 7. 体质衰弱、阴虚内热者勿用;8. 妊娠期勿用; 9. 房室传导阻滞者勿用; 10. 不能与半夏、栝楼、贝母、白蔹同用。(药味配伍禁忌有争议,经方乌头附子与半夏同用,供参考)
附子中毒解救:
1. 冷水冲服蜂蜜,大人一次约120克、小孩约40克 2. 冷水冲服生绿豆粉,大人2调羹约40克、小孩1调羹约20克 3. 急煎生甘草水,可温服,大人用甘草60克、小孩用甘草20克 4. 较重的中毒,及时送医院洗胃、输液等抢救
(2015-8-16 午后,书于兰州小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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