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方诊疗三十年》大柴胡汤

李洪治

《汉方诊疗三十年》大柴胡汤
4 妊娠初期汗出不止-桂枝汤（胆结石剧烈腹痛-大柴胡汤）

某妇人，素患有胆石症。几乎每个月都有剧烈腹痛发作，很痛苦。我投予大柴胡汤治疗，发作完全消失，六个月中没有任何不适。

但是在一九四一年二月寒冷的一天，该患者又来诊，诉最近苦于汗出多，疲惫乏力。伴轻微的心下部位疼痛，恶心，大便每日二次。月经两个月未潮。几年前妊娠时也曾有同样的症状，莫非这次又是妊娠。

经过诊察，确诊为妊娠。投予桂枝汤治疗，汗止，心下部位疼痛消失，食欲也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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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发作性上腹部疼痛的患者-桂枝加附子-盗汗

四十三岁男性，从四五年前开始，出现发作性上腹部疼痛。据述半年前有一次剧烈发作，某医师诊断为胆结石症。其后，时有心口窝处疼痛。精神不振，盗汗，易患感冒。大便每日一次，无肩凝和口渴。

看上去营养并不很差，像是用大柴胡汤也能够耐受的体质，但脉象为沉、细、弱，腹部柔软，心窝处未触得任何抵抗感。用力按压胆囊部位时，只有轻度压痛，未见显著的变化。

对此投予了桂枝加附子汤治疗。一开始服药，精神状态就明显好转，盗汗也止住了。但是过了十天左右，于背部可以听到右下肺的湿啰音。有轻微的咳嗽。根据汉方医学的原则，其证并没有发生变化，

还是继续投予桂枝加附子汤治疗。一周后，右下肺的湿啰音消失。后来，有时仍感觉心窝处有轻微疼痛，但像原来那样的疼痛发作没有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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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葛根汤备忘录-大肠炎和痢疾初期-无效用-黄芩汤-大柴胡汤-芍药汤
* 葛根汤虽然一般被认为是治疗感冒的方剂，但对感冒以外的疾病也广为使用。
* 葛根汤的使用指征为从颈部至背部强硬感。即使患感冒，如果没有这种症状，也不用葛根汤。如果有这种症状，又有头痛、恶寒和发热，脉浮而有力，无自然汗出时，宜用葛根汤。
* 古人对于如破伤风样症状使用葛根汤。另外还在大肠炎和痢疾初期使用，此时的症状为伴有恶寒的发热和里急后重的腹泻，脉浮数（频数）而有力。如果脉弱，宜用桂枝加芍药汤。如果用葛根汤发汗，病情会一下子变得轻快。如果仍继续有腹痛、腹泻，可用黄芩汤、大柴胡汤、芍药汤等。
* 除此之外，葛根汤还可用于湿疹、疖、神经痛、结膜炎、肩凝等。
* 村井琴山（1733-1815，日本江户时期医家———译者注）说，江户时代人所说的"横抚症"，是指小儿伸舌于口外，舔口唇四周的状态，用葛根汤有良效。我从这里得到启发，曾试用于该病，约三周时
间便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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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小柴胡汤备忘录-大柴胡汤的虚证
* 小柴胡汤与大柴胡汤一样，是柴胡剂中广范围应用的方剂，用于大柴胡汤的虚证。
* 小柴胡汤用于急性热病时的指征为∶ 出现口中发黏、口苦、舌有白苔（1=口苦白苔）等症状，纳差，从心窝部至胁下感觉沉重和堵塞样不适（2=胸胁苦满）。此时脉象弦细或沉弦（3=脉弦）。弦脉是一种如手指触按绷紧弓弦的感觉。发热或为往来寒热，恶寒之后发热，热退后又恶寒，或表现为不伴有恶寒的持续发热。
* 这时，并非都有季肋下的抵抗压痛。对于胸胁苦满的症状，如果仅有自觉心窝部到季肋下沉重和堵塞样感觉也可认定，不一定必须在该部位有他觉的抵抗感和压痛。
* 对于急性热病以外的杂病使用小柴胡汤时，胸胁苦满是重要的指征，但其苦满的程度比大柴胡汤证轻。
* 小柴胡汤用于婴幼儿的机会极少。
* 小柴胡汤经常用于感冒、流感、胸膜炎、肺结核、肝炎、胃炎等疾病。还可以扩大其适应症范围，用于中耳炎、腮腺炎、鼻炎、化脓性鼻窦炎、淋巴结炎、瘰疬、急性肾炎、荨麻疹等。如果合半夏厚朴汤，可用于支气管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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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主诉便秘和腹胀的少女-大柴胡汤
患者为十七岁的少女。肤色偏黑呈健康的体质。被便秘困扰，腹胀，特别是苦于心窝部堵塞样感觉，后背有凝结样沉重感，头沉重。易疲劳，劳累时有气息不畅的感觉。月经尚属正常，有带下。
腹诊，全腹部紧张而膨满，特别是心窝部满而硬。根据以上所见，诊断为大柴胡汤证，投予了五天的药物，大黄为2.0克。 服药后，大便成为约每日三次，十天的药服完之后，背部沉重和气息不畅的感觉完全消失了。约一年后，因症状又有一些反复，而又来诊要求前次的药物，服用数日后即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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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主诉胃部重压感和便秘的患者-大柴胡汤
患者为四十四岁的男性，经常苦于心窝部重压的感觉，有时有轻度的眩晕。食欲不振，大便隔日方有。舌干，苔白而略黄。腹诊，右胁下有抵抗感，即胸胁苦满。
基于以上所见，投予了大柴胡汤（大黄1.0克）。 服药二周后，心窝部感觉宽松了，眩晕也消失。但因大便仍未通畅，将大黄增至3.0克。其后与该患者失去了联系，我想大概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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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被诊断为神径官能症而不予治疗的患者-大柴胡汤-呼吸困难
四十二岁体格健壮的男性，数月前在数家医院被诊断为神经官能症，未予治疗。患者主诉为呼吸困难，但对心脏、肺、气管等器官仔细检查后未能发现呼吸困难的原因，所以被认为是神经官能症。
我诊察时发现，患者表现出明显的右侧胸胁苦满。于是投予了大柴胡汤。
出乎意料的是，只服药三天，一直持续着的呼吸困难的痛苦感觉消失了。这根本就不是神经官能症或者别的什么疾病，而是一种因为胸胁苦满而表现出的呼吸困难状态而已。
去年，有另一位体格健壮的男性来诊，主诉抬起头向上看时，觉得呼吸困难。因伴有严重的胸胁苦满，便投予了大柴胡汤，治疗后，再抬头向上时无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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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主诉顽固性便秘的脑出血患者-大柴胡汤
患者为体型偏小，但肌肉发育良好的男性。十六年前四十九岁时因脑出血病倒。发病两个月后，我赴患者家出诊时，已经好转，能够在家中行走，但苦于严重的便秘。
诊脉为沉实，血压最高为160 mmHg左右。全腹膨隆，上腹部像石头一样紧而饱满。
我投予大柴胡汤，大黄量为4.0克。但该剂量并未能起到明显的通便作用，于是渐渐增加大黄用量，至8.0-10.0克。服药后，大便通了，身体变得轻松，手足增加了力气，一年后能乘火车外出旅行，恢复
到了与健康人无明显区别的程度。但是一停药还是发生便秘，所以现在将十天的药物分为一个月服用。血压控制在150～160/90mmHg上下。
该患者不太喝酒，但嗜烟，热衷于玩赌输赢的游戏，所以劝其戒了烟，喜欢的象棋也控制在每次玩二三局。后来的十六年间，患者除了偶尔患轻微感冒外，一次重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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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类风湿性关节炎-胸胁苦满-大柴胡汤
四十三岁男性，约一年前患腹痛，经治疗而愈，其后便出现了腿、腰及肩部的疼痛。
患者的营养和体格呈中等状态，现在最难受的是腰痛和右侧肩关节连及上肢的疼痛。左右膝关节也疼痛，走路时感到肩部强凝不适。夜间因疼痛而影响睡眠。食欲尚可，但有烧心感，舌干，喜好甜食，小便频数，大便每天一次。
脉沉而有力，腹部有膨满的倾向，胸胁苦满明显，左右腹直肌凸显且硬。左右大转子附近对按压敏感。
投予大柴胡汤（大黄一日量1.0克）治疗。服药一周后，胸胁苦满和自觉症状减轻。服药五周后疼痛便全部消失了。
因为该患者腹证很明显，呈现出大柴胡汤证，所以并没有被其他主诉所迷惑，直接使用大柴胡汤而取得了明显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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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身体健壮但为失眠困扰的男性-大柴胡汤（化脓性鼻窦炎-葛根汤加大黄石膏）
患者为二十六岁身体健壮的男性，以失眠为主诉而来诊。另外还感觉左颜面部麻木、心窝部膨满，以及疲劳倦怠感。大便秘结，排便不畅快。
该患者曾患化脓性鼻窦炎，经葛根汤加大黄石膏治疗两个月而痊愈。
腹诊，心窝部膨满，胸胁苦满明显。因而投予大柴胡汤治疗，于第三天的傍晚，突然呕吐出大量包括
药汤的水液。呕吐后很快地感觉麻木感消失，也能够安然入眠了。
大柴胡汤具有止呕的作用，但从服用后反而引起呕吐，并于呕吐后病情迅速好转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古人所说的瞑眩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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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颜面疖肿和麦粒肿神情忧郁的男性-大柴胡汤
约十数年前，遇到一名身体健壮但颜面持续发生疖肿和麦粒肿、心事很重、神情不愉快的男性患者。那时，我以胸胁苦满、便秘和郁郁寡欢、轻微烦躁等症状为指征，使用大柴胡汤治疗，很快便痊愈了。
去年夏天，这位患者突然又来到诊所，对我说∶"自上次治好后，我已经忘记长疗子这件事了。可是从今年四月份起，脸上又开始长疖子。用了很多办法，怎么也不见效。我知道吃了您的药会好的，可是不知道您家受灾后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经诊察，这次病情与上次完全相同，于是又投予了大柴胡汤，约治疗三周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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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体格结实面色也好的支气管哮喘患者-大柴胡汤-肩凝
患者为六十四岁女性，从数年前开始苦于支气管哮喘发作。
呈结实的体格，血色也好，脉沉实，从心下至季肋下有抵抗和压痛，即胸胁苦满。肩部有重度强凝感，口渴。哮喘发作多在夜间，上坡道时也会出现呼吸困难，痰不易咯出。大便一天一次。
投予大柴胡汤治疗，大黄一日量为1.0克。
服药后，大便变得通畅，身体感觉轻松，肩部强凝感消失，哮喘发作次数也减少了。治疗十六周后，哮喘基本上不发作了，便停止服药。约一年后又有轻度发作，仍用大柴胡汤治疗而好转。以后每年约发作一至二次，均用大柴胡汤治疗而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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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体格结实的原发性高血压患者-大柴胡汤去大黄加钩藤黄芪
患者为四十八岁男性，呈筋骨很结实的体型。数年来血压升高，经常有眩晕的感觉。
初诊为一九五三年五月十八日，血压为180/112mmHg。脉沉弦，胸胁苦满明显，特别是右侧为甚。大便一天一次，尿蛋白阴性。
我投予大柴胡汤去大黄加钩藤3.0克、黄芪2.0克治疗，限制肉食和食盐的摄取，建议多吃海藻和生食蔬菜。
患者每隔二周来诊一次，每次测得的右侧血压值 （mmHg） 如下。
150/90、150/88、146/90、142/88、140/84、124/80、130/78 后测得的左右两侧血压值（mmHg）如下，前为左侧，后为右侧。
156/86、146/84;142/84、138/90;142/88、138/86;164/92、166/96; 138/83、152/98;136/82、140/86;152/98、154/90; 160/88、150/98; 138/88、142/90;162/98、164/96;148/88、152/90; 146/90、150/94
该患者后来停止了服药，但至今也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健康地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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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肥胖妇人的慢性鼻窦炎-大柴胡汤加川芎
患者为五十八岁肥胖的妇人，数年前曾进行鼻息肉的手术治疗。 其后好像发生了化脓性鼻窦炎，大约从一年前开始，感觉头沉重、鼻塞，并经常出现口渴、便秘等症状。
脉沉而有力， 腹诊触得右侧季肋下胸胁苦满明显，血压为160/92mmHg。 我根据以上所见，投予大柴胡汤（大黄0.7克）加川芎2.0克治疗。
服药后，每天大便变得通畅，第三天鼻涕像流水一样流出很多，然后头部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鼻塞也减轻了。二周后来诊时，胸胁苦满基本上消失，血压为143/90mmHg。又治疗二周诊察时，血压变为146/86mmHg，鼻部症状消失，以前的病痛似乎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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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伴有便秘和心悸的顽固性湿疹-温清饮-大柴胡汤-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配紫云膏
患者为二十六岁的未婚女性。主诉从五年前开始全身出现湿疹，用了多种方法治疗未见效果。另外还时时出现严重的心悸，曾被诊断为冠心病心绞痛。中等胖瘦，肌肉收紧，呈干练结实的体型。湿疹于面部最为严重，有出现头面烘热的倾向。瘙痒以夜间为甚，因此而睡眠不佳。大便秘结，约三天一次。月经正常。腹诊触得有胸胁苦满。
对于这样的病情，我在犹豫，应该给予温清饮还是大柴胡汤。结果还是先投予了温清饮治疗。但是病情反而出现了类似恶化的倾向。
于是十天后又改为大柴胡汤。服药后，有了大便，但出现指端疼痛，犹如皮肤破了一样，手足发冷，有时感觉身体要发生颤抖似的。头面有烘热感，并于一天夜里突然出现了心悸症状。于是在手指皮肤粗糙
处涂以紫云膏，药物改为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进行这样治疗后，湿疹眼看着好转，五个月后，好了九成。阵发性心悸也再未发生。
该患者月经正常，并没有桃核承气汤的少腹急结腹证。但从如此有效的结果来看，应该考虑其桃核承气汤证被遮掩了吧。
关于少腹急结，请参看桃核承气汤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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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主诉无月经和外阴湿疹的妇人-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
患者为三十岁的女性，约十个月前流产，其后月经便停止了。不久又出现外阴湿疹。头沉重，肩凝，四肢疲惫无力，脚心发热。大便天一次，但不通畅。
腹诊触得右侧胸胁苦满，季肋下有明显抵抗和压痛。左下腹髂骨窝处触及浅表性竖直的索状物，轻轻按压即痛。这便是 《伤寒论》所说的少腹急结，为瘀血的腹证。
于是，投予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治疗三个月左右，大部分胸胁苦满症状消除，有了行经期仅一天的月经。接下来一个月的月经也仅有一天，再一个月有三天左右。其后少腹急结减轻，湿疹也渐渐轻快了。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一直服用前方，月经变得规律起来，湿疹也治愈了。其后不久便怀孕，正常妊娠，顺利地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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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左足拇趾的原发性脱疽-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
患者为五十二岁血色良好、肥胖的男性。约二年前开始，左脚拇趾出现疼痛，被诊断为原发性脱疽。几乎是同时，因左下腹近骼骨窝处膨隆而硬，并有压痛，经某有名外科医的诊察，进行了开腹手术，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病变。
初诊是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七日。
脉诊∶左沉涩，右沉小，血压为112/70mmHg，左足背动脉触及不到，左足拇趾发紫，趾甲变黑。疼痛程度有消长变化，劳累后疼痛加重，因疼痛而影响睡眠。
腹诊，右侧有胸胁苦满，左下腹曾经手术的部位有抵抗和压痛。 大便一天一次，但并不通畅。对于左下腹部的抵抗和压痛，我考虑是瘀血的腹证。这之前被外科医生怀疑是肿物而手术的抵抗和压痛，也可能是瘀血吧。
因此，以右侧胸胁苦满和该瘀血腹证为指征，投予了大柴胡汤合桃核承气汤（大黄、芒硝各0.7克）治疗。一周后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十天后感觉到患足变得轻快，疼痛也减轻。过了两个月左右，趾甲的
颜色好转，基本上不感觉疼痛了。但足背动脉仍然触及不到。约五个月后，试着打了一次高尔夫球，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过了十个月左右，患趾的颜色开始带有红色，趾甲的颜色变成了粉红色，足背动脉的搏动虽然微弱也开始触摸到了。
后来，该患者因患右膝关节肿，服用越婢加术汤三周左右治愈。从那时至今已经八年，脱疽没有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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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伴有高血压的糖尿病患者-肾气丸-大柴胡汤加地黄
患者为肥胖的五十六岁男性。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患有糖尿病， 在某诊所接受治疗，因听说糖尿病治疗还是汉方好，于是来诊。
主诉左肩强凝和全身的麻木感，有时手指肌肉发生轻微痉挛。血压为174/108mmHg，很早就有血压高的感觉。脉沉小，腹部膨满，但大体上是软而无力的。季肋下虽有一定的抵抗感，但未到胸胁苦满的程度。尿糖1.0??蛋白阴性。尿胆素原正常。
治疗糖尿病用肾气丸多有效，所以也对该患者投予了肾气丸，在限制饮食方面要求其保持现在的做法即可。服药二周时，尿检查无变化，尿糖1.0??血压为152/88mmHg。再服二周，仍无大的变化。因为左肩强凝感和麻木感未见减轻，患者委婉地要求调换药方。
于是，尽管没有明显的胸胁苦满，还是改投了大柴胡汤加地黄8.0克。
因为在此之前，对于有明显胸胁苦满的糖尿病患者使用大柴胡汤加地黄治疗，获得了显著的疗效。该患者虽然没有明显的胸胁苦满，但肾气丸也似乎不太有效，还是试验性地使用了大柴胡汤加地黄。
服用上方二周后，迟迟不见减轻的肩强凝和麻木感消失了。尿糖降至0.5??血压为152/84mmHg。再服二周后，尿糖降至0.3??血压为144/90mmHg。再服二周后，尿糖为0.3??血压为146/90mmHg。
再服二周后，尿糖降至0.1??再服二周后，尿糖为0.2??血压为138/88mmHg。再服二周后，尿糖为0.2??血压为146/86mmHg。这种状态持续了三个多月，其间病情多少有进有退，最终，尿糖转为阴性，血压保持在130/80mmHg，便停止了用药。
对于腹部皮下脂肪多的患者，有时难以确认胸胁苦满的存在，应当仔细体会腹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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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苦于胆石症术后仍然剧烈腹痛的患者-大柴胡汤合茵陈蒿汤
患者为六十五岁男性，胆囊结石手术后的半年内无明显异常，但一天突然发生剧烈腹痛，其后高热伴恶寒、战栗，并出现黄疸。患者说，胆囊虽然摘除了，但这种疼痛与胆石症发作时相同。这种病情频频地隔五六天便会发作，持续了三个月，患者越来越衰弱，后来便卧床不起了。
经治医生说，使用了多种抗生素，均未见效。
对于这种病情，我使用了大柴胡汤合茵陈蒿汤。该病人虽然消瘦体衰，但右胁下有抵抗和压痛，胸胁苦满很明显，并且每天因便秘而灌肠通便，所以使用大柴胡汤。又因存在严重的黄疸，虽然有些画蛇添足，还是并用了茵陈蒿汤。
令人惊讶的是，服药的第三天，伴随剧烈腹痛，蚕豆大的结石随着稀便被排出，从此之后，患者恢复了健康，至今仍然很健壮。推想可能是卡在胆道的结石被大柴胡汤驱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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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大柴胡汤备忘录
* 从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七年间，在东京适宜使用大柴胡汤的实证非常少。这期间处于动荡时期，食粮不足是很大的原因吧。但是最近必须使用大柴胡汤的病人大量地增加了。
* 心窝部的堵塞样感觉称为心下急。就像过度地向小袋子里填塞东西一样的感觉。用手按压该部位时，患者会诉呼吸困难、疼痛不适。这也是大柴胡汤证患者常见症状，但最重要的腹证还是胸胁苦满。
胸胁苦满是指从胸至胁部塞满了东西一样难受的感觉，用他觉的方法触诊时，可使患者伸直腿静静地仰卧，医生用右手拇指按压季肋下来诊察，或者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并齐，探巡似地按压季肋下亦可。如果于该部位有抵抗或重胀感，或患者诉压痛，即是胸胁苦满。显著胸胁苦满时，季肋下可显膨隆，只是望诊便可知其存在。肝脏、胆囊和脾脏等肿大时可表现出胸胁苦满，但是即使与这些内脏肿大无关，胸胁苦满也存在。胸胁苦满的实质是什么呢，这样的变化是以怎样的机转而发生的呢。虽然这一点尚未明了，但它是汉方医学腹证中最重要的内容，是使用柴胡剂重要的指征。
* 虽然使用大柴胡汤最重要的指征是胸胁苦满和便秘，在胃癌、肝癌、腹膜炎、原发性门脉高压症等病患者季肋下也可以有抵抗和压痛，但由于这类疾病的患者身体非常衰弱，如果脉象无力，处在虚证的状态，则不可用大柴胡汤攻之。
* 大柴胡汤的使用范围很广，在胆囊炎、胆石症、肝炎、高血压、哮喘、荨麻疹、湿疹、化脓性鼻窦炎、圆形斑秃症、习惯性便秘、胃炎、脑出血、肥胖症等应用该方的机会很多。
* 婴幼儿的大柴胡汤证较少。
* 大柴胡汤中大黄的量宜加减使用。有人宜于每日0.5克左右，有人每日用量必须在5.0-8.0克。也还有宜去掉大黄而使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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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化脓性鼻窦炎-四逆散加茯苓辛夷薏苡仁

患者为二十八岁男性，从半年前开始治疗化脓性鼻窦炎，未见好转，约于一个月前，行鼻中隔弯曲治疗手术。

主诉从七八年前起，出现后头痛，鼻涕多，流向喉咙。鼻涕有时带血，睡眠差，大便一天一次。

腹诊，从左右季肋下至脐旁，腹直肌硬如木棒。我投予了四逆散加茯苓、辛夷、薏苡仁治疗，服药后头部感到清爽，夜间能入眠。继续服药三个多月后，如果不感冒，鼻子便没有堵塞感，鼻涕多的现象消失。于是停止了服药。

四逆散以柴胡为主药，在这一点上，应与大柴胡汤、小柴胡汤同列。但由于四逆散配以枳实和芍药，所以更接近大柴胡汤，因为无大黄，便不能用于如大柴胡汤证样的实证。但在腹证上，四逆散证多有心窝部硬如有物堵塞、胸胁苦满、腹直肌绷紧凸出，这与柴胡桂枝汤证相似。

四逆散也可用于胆石症、胃炎、胃酸过多、胃下垂等疾病。本方加夏枯草10.0克、栝蒌根3.0克、贝母2.0克，还可用于治疗瘰疬。

四逆散加鳖甲、茯苓、大枣、生姜谓解劳散，我用于治疗肺结核、胆囊炎等。

李洪治

136 从慢性腹泻到便秘的患者-腹泻-甘草泻心汤（便秘-大柴胡汤）
患者为三十八岁的男性。数日前开始腹泻，每日数次，无腹痛和里急后重感，咕噜咕噜肠鸣，心窝部痞塞感，夜间多梦。给予甘草泻心汤，二天便痊愈了。
该患者所患的是急性肠炎，但对于慢性腹泻也可使用甘草泻心汤。
有一位相识二十多年的女患者，如果不服用甘草泻心汤而用其他办法，腹泻就无法止住。该患者体格发育良好，心窝部有力。虽然慢性腹泻，体力尚未衰退，但近一年来，不管怎么样，一天总有一二次腹泻，腹泻时腹中肠鸣。于是便以心下痞硬、腹中雷鸣、腹泻为指征投予甘草泻心汤治疗，服药后，长期持续的腹泻停止了，从此该患者成为了一名汉方的崇拜者。其后，一年里发生二三次腹泻，服用甘草泻心汤肯定就痊愈了。
但是，去年该患者又诉便秘而来诊，遂予大柴胡汤（大黄1.0克），大便就每天都有了。
该患者因更年期绝经后突然肥胖而变成了实证。

李洪治

242 胆石症疼痛发作-大柴胡汤-大黄附子汤
患者是我的友人S氏，职业为药剂师。平素身体结实，发育和血色均良好。
这位友人于一九二五年秋天因胆石症疼痛而注射吗啡等药物治疗，但仍控制不住剧烈的疼痛，服用一剂大柴胡汤后而痛止。我建议他即使疼痛止住后也要继续服用大柴胡汤一年左右为好。其服药月余，因无疼痛发作，也无其他痛苦，便作罢了。一年后，剧烈的胆石症疼痛又发作，没敢怠慢，便很快服用大柴胡汤，但药物被吐出，疼痛越来越严重。
于是便邀我诊察。疼痛从右季肋下射向背部和右肩，右胁下胆囊部位坚硬而有压痛。体温为38.0℃，大便秘结。症状与上次发作无大变化。
"可以使用大柴胡汤，这正是《师论》（著者及年代不详——译者注）中的呕吐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之证。再服药试试吧。"我说完便回去了。
于是又服大柴胡汤，但还是吐出了药物，疼痛也止不住。便又邀我往诊。
我默默地诊了一会儿脉。强烈的疼痛不时发作，这时脉也变得弦紧。疼痛有所缓解时脉大，疼痛加剧时脉变得弦紧。《金匮要略》大黄附子汤条云∶ "胁下偏痛，发热，其脉弦紧，此寒也，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我考虑患者的病情与该条所述十分对应。于是投予大黄1.0克、附子0.5克、细辛0.5克为一次量，水煎顿服。服药后约五分钟，腹痛缓解，腹部膨胀的感觉消失，也能够自己翻身了。继服该药，大便亦下，疼痛也完全消除了。
相对于大柴胡汤的"寒下"，大黄附子汤属于"温下"的方药。也就是说，二者均具泻下的功效，但前者有寒凉的性质，后者有温热的作用。即使是同一个患者患了同一种疾病，也有时宜用寒下剂，有时宜用温下剂，任何时候都必须充分辨证来决定所使用的方药。

李洪治

262 膝关节肿痛的患者（严重大肠炎-大柴胡汤）
体格健壮的六十五岁妇人，数年前曾患严重大肠炎，使用大柴胡汤治疗而愈。
这次疾病是左右膝关节从数天前开始出现肿痛，耳朵干燥不润泽。脉沉而有力。腹部紧张有力，右下腹有抵抗，大便秘结，口渴。 根据腹证和脉象，投予了大黄牡丹汤。服药五天后，膝关节肿胀消除，耳朵干巴巴的感觉也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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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腰痛夜间难眠、口干的患者（胆石症绞痛-大柴胡汤）
患者为五十九岁女性，数年前因胆石症绞痛发作而服用大柴胡汤，排除蚕豆大结石而愈。这次自两个月前出现腰痛，近日连行走都困难，只能勉强走到厕所。翻身也疼痛，夜间睡眠欠佳。饮食量少，口中干燥。大便一天一次，小便量少。发病以来进行过药物注射和外用药冶疗，未见好转。
我投予肾气丸治疗，服药五天后疼痛缓解，共计服药四十天而愈。
该患者现在七十四岁，身体健康。
此时肾气丸的使用指征是∶ "虚劳腰痛，少腹拘急。"这名患者平常腰有些弯，腹直肌在下腹（少腹）部处于痉挛状态。肾气丸之所以多对老人腰痛有效，是因为老人腰痛多从虚劳而来。另外，对该患者使用肾气丸的另一指征是口干。虽说没有 口干症状也可使用，但口干是经常出现的症状。小便不利是应用肾气丸的指征，与此相反的小便自利（小便多量排出）也是指征之一。
接下来的是食欲问题。《金匮要略》中使用肾气丸的指征有"饮食如故"，意思是说饮食较平时无明显变化，无食欲减退。但该患者食欲减少。我考虑这并不是因为胃肠功能减弱，而是运动不足所致，所以给予了肾气丸治疗，于是在腰痛减轻的同时，食欲也好转。
对于糖尿病引起的腰痛和房事过度所致的腰痛，肾气丸均有良效。

李洪治

335 诊断为胸膜炎、类风湿、神经痛、腹膜炎等长年病痛的患者

初诊于一九五三年二月三日，患者血色不佳，营养状态一般。

患者叙述如下∶

下肢发冷，头面轰热感，轰热时如火烧般发烫。便秘，腹胀难忍。无食欲，特别是在早上，早饭只吃一口。肩胛部强凝不适，右侧较甚。从腰至下肢乏力，夜间睡眠欠佳，有时出现右侧胸痛。有时痔疮出血，月经不调，经期易错后。脉象沉弦，主诉腹部膨满，但腹诊时未触及明显膨满，仅脐左右两侧以下有压痛，右侧稍重。听诊自右肩胛部至腋下呼吸音微弱，但X线胸片并无提示胸膜炎表现，体温37.3℃。

我考虑为腹膜炎引起的粘连、便秘。

于是，以头面轰热和便秘为指征，试用三黄泻心汤治疗。服药后，头面轰热好转，但便秘无变化。大黄的用量改为2.0克，服后仅有少量大便但不完全通畅，仍有腹满。试改投大柴胡汤治疗后，反而腹胀，更加食不下。于是改为温下法，投予桂枝加芍药大黄汤治疗，服药后身心感觉好。但继续服药一个月左右，大便无论如何还是不通畅，仍有头面轰热感。这次改用加味逍遥散治疗，服药后，大便完全不通，严重肩凝，情绪反而变差了。真是束手无策，试用三和散，无效，麻子仁丸也无效。即使每日大黄量用至6.0克也不见效果。试投大建中汤治疗后，情绪好转，但连续服用十天后，便秘加重，很难受。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一天我不经意地翻阅《众方规矩》，疝气门中的神效汤映入眼帘。

《众方规矩》神效汤条云∶"治一切疝气。多为热郁于中，寒束于外。"在古人称为疝气的疾病中，也包括粘连引起的肠狭窄，于是决定试用该方。

治疗效果值得惊叹。服该药后，患者身体感觉舒适的程度大大超过了以前服用过的任何药物，大便通畅，每天或隔日一次，食欲渐增，患者很高兴。我们都期待着这次能够治愈，于是连续服用该方约十个月。

其间有时停药十天左右，会出现便秘。现在已停药一年半，但患者完全恢复了健康，与治疗前相比判若两人，大便通畅，每天一次，不管吃什么也无不适，腹部不胀，肩背无强凝，晚上睡眠也很好。

我从该验案得到了启发，后来经常使用神效汤，迄今为止治愈了许多疑难痼疾。

（神效汤=木香-香附-砂仁-甘草-苍术-当归-小茴香-元胡-益智仁-乌药-栀子-灯芯草2，干姜-吴茱萸1十四味）

李洪治

349 颜面顽固皮肤病-大柴胡汤合祛淤血剂加薏苡仁-黄连阿胶汤
这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我妻子为顽固皮肤病所苦。皮疹大致呈圆形，以两颊为中心向外扩展，瘙痒，色微红，干燥，有微小的皮屑。遇强风或日光后，红色变浓，瘙痒加重。
我打算用内服药物来治疗，先后投予大柴胡汤加石膏、大黄牡丹汤加薏苡仁、桂枝茯苓丸和黄连解毒汤等，治疗达百日之久，未见任何效果，反而有加重的倾向。最后甚至认为用汉方可能无法治愈了。
于是我改变了治疗思路，反复考虑后，用阿胶滋润皮肤的干燥，用黄连、黄芩去除皮疹的发红与热感，便投予了黄连阿胶汤。该方效果显著，服药一次后，皮疹的发红即变淡，一周后瘙痒消除，约一个
月后痊愈。
我从这里得到启发，知道了对于这种皮肤病黄连阿胶汤有效。后来用该方冶愈了多例妇人颜面的皮肤病。
应用黄连阿胶汤的指征是，皮疹小、隆起不明显、疹色带有红色、干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