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的“术”和“道”

李国栋

《伤寒论》曰：“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血弱”是荣血弱，“气尽”是卫气尽。如经曰：“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卫行脉外，能防御邪气进入脉中随着血行而入里。如124日条：“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太阳病六七日，脉微而沉，脉微是荣血弱，脉沉是卫气尽，若卫气不尽而邪气犯表者则法当脉浮。血弱气尽者必然腠理疏松（开），表邪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少腹，表现为少腹硬满，小便自利，这是邪热在里。这和身疼痛，自汗出，是邪热在表的道理是一样的。邪热在哪里，哪里就会疼痛胀满，邪热在里故脉沉、小便自利，邪热在表故脉浮、汗自出。这是中医经典对于人体疾病之血气阴阳内在机理的认知。假如抠字眼，那么《伤寒论》所谓“荣行脉中，卫行脉外”比《黄帝内经》所谓“营在脉中，卫在脉外”的说法更为缜密。
《伤寒论》所论的身体脉证的表现是传“术”，所论的血气阴阳的变化是传“道”，总之是“道”驭“术”。例如，同样是脉洪大，25条是与桂枝汤，26条是与白虎加人参汤，区别就是渴不渴，脉洪大而不渴者为邪热在外，可与桂枝汤，脉洪大而渴者为邪热入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再如，同样是脉浮数，52条是与麻黄汤，57条是与桂枝汤，区别就是烦不烦，脉浮数而不烦者为荣血足，宜麻黄汤，脉浮数而烦者为荣血不足，宜桂枝汤。又如，同样是发汗病不解，68条发汗后恶寒者，是表虚，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70条发汗后不恶寒但热者，是里实，可与调胃承气汤。如经曰：“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

梦回杏林

　　以医理定治法、以治法遣方药、以方药验医理。
　　伤寒学在理论与实践的相互促进中诞生和发展。
　　谢谢李师串讲伤寒治法与方药，温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