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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商代伊尹创制汤液,究竟汤液是否伊尹首创呢?这个问题难于考证,不妨先放一边,探讨一下汤液煎煮的客观条件是什么。
汤液煎煮的客观条件
1、溶媒:水,这一条件无疑具备。
2、器皿:从西汉出土的墓葬来看,厨房烹饪器皿普遍是陶器。陶器的制作工艺在新石器时代已经掌握。考古发现无论陕西西安东郊的半坡人,还是浙江余姚河姆渡人,皆已普遍使用陶器,所以,器皿也不成问题。
3、煎煮:这一思维在新石器时代也不成问题。半坡人种植粟,河姆渡人种植水稻,这两种粮食都是需要煮熟才好吃,而把肉、野菜、水稻、粟等食物放在陶罐中混合煮食,也只是他们生活的一个片段。
4、火: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已经使用天然火,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对火的利用技术日趋成熟,没有火,陶器是制作不出来的,所以,火也不是问题。
由此可见,新石器时代已经具备汤液煎煮的客观条件。
药物的煎煮行为
前面谈到,药物起源于采集行为,古人生食瓜果蚌蛤,对药物同样是生食其鲜品。在新石器时代,相当长时期可能仍然是这种服药模式。但当部落的厨子生病,出于职业思维习惯使然,他可能会尝试煎煮药物,第一次的煎煮或许是药物无意中落入陶罐的沸水中被人饮用,或许是厨子天真的游戏,此外,一些药物如生姜、红枣等在古代也是食物、调味剂,如姜能祛鱼腥、增加肉的鲜味,经常加入食物中一起烹饪。这种由厨子发明煎煮药物的推断与伊尹创汤液不谋而合,伊尹的身份本为厨师。
药物的煎煮为单味药发展到复方治病创造了条件,同时使采集的多余鲜品能够以干品的形式贮存,以备不时之需。药物在煎煮以后更易下咽,而似乎仅仅饮用药物煎煮出的药液也能治病,这些都可以在新石器时代被发现。
新石器时代的厨子烹饪时,在陶罐中放入多种食物同时煮熟是日常工作。那么,如何想到把二种药物同时加入陶罐中煎煮呢?
仍然以感冒为例来探讨。
麻黄这个药物是治疗风寒感冒的良药,但药虽好,如服不对证会出现心慌冷汗出等副作用。神农疾医在麻黄的应用中一定反复碰到这种情况,他们思考如何善后,如何解决这个副作用。在他们的经验库中,桂枝是和心慌冷汗出相对应的。于是,当病人服用麻黄后出现心慌,他们会试着让病人服用桂枝。病人服下桂枝后,居然感觉好多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虽然桂枝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出现心慌这样的反应总会让人有种恐慌感和身体的不舒服。能否提前服用以预防呢?于是,古人在煎煮麻黄的同时也煎煮桂枝,药物煎好,服用麻黄液后片刻即服用桂枝液,最终发展为麻黄、桂枝同煎,因为这样煎服更方便,也不影响疗效,最重要的是减轻了麻黄的副作用。
复方理念由此产生。
以上探讨的是药物合用避免副作用,更多的复方则是为了合用增强解决单味药物无法解决的问题,就不一一阐述。
所以,复方的产生是在单味药物的治疗实践中形成,为解决单味药物无法解决的问题而发展出来的药物应用形式。复方扩展了单味药物的应用范围。解决了一些从前用单味药物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通过复方,用2种甚至是3种药物能够得到解决,而且药物的作用也显得温和许多。复方的概念一旦形成,必将延续药证的产生规律发展而形成方证,从此,方证成为上古经方的核心内容,整个上古时代的药物治疗成就最终凝聚为一张张反复试验终行之有效的经验方,直至流传到夏商代。因部落融合,国家统一,这些散落在不同部落的经验方最终汇聚得到系统整理,《汤液经》古本初具雏形,而这些成果在东汉末年被张仲景所继承整理,才有了《伤寒杂病论》问世。
根据以上探讨,汤液的产生当上溯到新石器时代。经方的孕育、产生、发展、磨合、成熟,穿越了从新石器时代到两汉之间的五千年时空,并非是在商代被伊尹一夜之间天才般悉数发明出来,伊尹的角色和张仲景一样,都是古方的整理者、传承者,在五千年的长河中更有许多无名的氏族英雄在做这项工作,谱写出一部崎岖艰险的复方历史——古方医学。
复方的艰难
从《伤寒论》《金匮要略》所搜集的经方来看,其方剂药味多为2~3味,3~4味,笔者具体统计资料如下:《伤寒论》《金匮要略》共搜集经方275首,有名有方者269首。
其中,1味方21首(7.80%):
2味方40首(14.87%):
3味方52首(19.33%):
4味方41首(15.24%):
5味方38首(14.13%):
6味方25首(9.29%):
7味方24首(8.92%):
8味方8首(2.97% ):
9味方11首(4.09%):
10味方2首(0.74%):
12味方4首(1.49%):
14味方2首(0.74%):
21味方1首(0.37%):
根据所占百分比从多到少的排列循序是:3味方(19.33%)>4味方(15.24%)>2味方(14.87%)>5味方(14.13%)>6味方(9.29%)>7味方(8.92%)>1味方(7.80%)>9味方(4.09%)>8味方(2.97% )>12味方(1.49%)>10味方(0.74%)、14味方(0.74%)>21味方(0.37%)。其中以3味、4味、2味、5味最多,百分比超过10%;以10味、14味、21味最少,百分比不足1%。
而居于中间地位的6味方的方剂,很多都是从药味少的方剂如5味药物的桂枝汤发展而来,如小建中汤、桂枝加大黄汤、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桂枝加附子汤、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当归建中汤、乌头桂枝汤、栝蒌桂枝汤、桂枝加黄芪汤共11首,占6味方总数的44%,其他如越婢加半夏汤、越婢加术汤是从5味药的越婢汤发展而来,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是从4味药的白头翁汤发展而来,橘皮竹茹汤、茯苓饮是从2味的橘皮汤发展而来,黄芩加半夏生姜汤是从4味的黄芩汤发展而来,茯苓泽泻汤、桂苓五味甘草去桂加干姜细辛半夏汤、当归芍药散是从4味的苓桂剂发展而来,甘草泻心汤是从4味的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发展而来,九痛丸是从3味的四逆汤、4味的吴茱萸汤、1味的巴豆发展而来,麦门冬汤中的半夏-人参-甘草-大枣的药物结构从前面药味道少的方剂如5味方的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中可以找到根源,外台黄芩汤亦然,这样除了升麻鳖甲汤比较独特以外,25首6味方中的24首方都发展自前面药物单少的小方,占6味方比例的96%。这种情况也见于24首方剂的7味方,在7味方中出现大量的合方,如麻黄桂枝合方、桂枝柴胡合方。6味方和7味方合计49首方剂,占全部方剂的18.22%,紧追3味方的19.33%。后面的8、9、10、12味的方剂也是延续的前面这种发展规律。所以,上古复方的发展脉络是由少而多,定中求变,前后犬牙交错连绵为一个整体,其中最基本的2味、3味、4味、5味方,尤其是占比例最大的3味方,是单味药物演变成复方的第一批成果,是复方的种子,复方的起源。
复方药味的单少,一方面是上古人类神农疾医求知的天真、严谨,加一味药对整个复方有那些影响,一定要搞清楚了才实施,另一方面也体现出真实的医疗现实,重要的是解决医疗问题,而非群药杂堆。药物的增减,是根据临床的需求来决定并通过临床治疗反馈来检验是否有效。第三,在大量药物中选取2~3味创制方剂显然比选取5味以上的药物创制方剂,难度小得多。但即便如此,复方的制作过程也是艰难的。
要创制复方,首先必须有单味药物的应用经验。根据新石器时代种植粟、水稻的农业技术掌握,可知新石器时代人类已掌握丰富的植物学经验,那么在长期的药物实践中,对其中植物药的应用经验是有积累的。但植物药的种类丰富,即便是同一株药草,有果仁入药,根茎入药,如何从大量的原始药材中选取最有效的单味药物是一项艰难的工作,此外,单味药物的药证本身就很难明确,何况2味药物同时应用的复杂指征,3味以上的我们就不谈了。还有,药物的选择明确了,药物的剂量又如何确定,桂枝与白芍的剂量,麻黄与石膏的剂量,其比例不同,方证不同,这些都是难题。
“1,2,3”规律
1味方是单味药物的应用经验,2味方可组成简单的复方,如芍药甘草汤、桂枝甘草汤等,也可看作药物的结构,3味方是相对复杂的复方。
从药能的角度来看,单味药物的药能有别,但作用范围有限。通过2味药物的配伍,其整体药能得到扩展。3味方是相对复杂的复方。对于2味方的药物结构或简单复方,它随时可通过增加1味药物形成3味方,或者配伍到3味方中形成5味方,如经方中以黄芩-黄连为基本结构发展出的葛根黄芩黄连汤、黄连阿胶汤、泻心汤等。3味方也可作为复杂的药物结构,来创建更复杂的经方来满足临床的需要。于是,在有了单味药物的药证、2~3味味药物的药物结构证后,后面4味、5味、6味等等更多药物种类的复方都可以创制出来,因为4=3+1,5=3+2,6=3+3,6=3+2+1,其他类似推演。前面对《伤寒论》《金匮要略》所载经方的药味所分析的数据也表明,3味方所占百分比居首位,为19.33%,其中还不包括以3味方为基础发展的更多药味的经方。
通过考察发现,复方的这种“1,2,3”演化规律,也广泛体现在同期的其他文化类别中。
语言的发展遵循“1,2,3”这一规律。先是单音节出现,这是1;然后是单音节组成复音节,音韵的变化,这是2;再是复音节的组合形成词组、句子,表达完整的意识,这是3。今天的小孩子在成长中耳濡目染无形之中就学会了语言,但对上古人类而言,语言的创造经历了漫长时期。
文字的发展遵循“1,2,3”这一规律。
数学的发展遵循“1,2,3”这一规律。
生物的进化遵循“1,2,3”这一规律。
......
由此可见,经验复方的产生,是人类文明进程中一件自然而必然的事情,它和许多其他由人类创造的文明一样都遵循着相同的产生规律——由简单逐步发展到高级。《老子》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哲学的高度提炼出这一发展规律,但并不能说,古人是先天才发现了“1,2,3”这一规律,然后才发展出文明。哲学这个学科的产生也不例外,一样需要劳动,通过实践,被认知,才能逐步由低级思辨向高级思辨发展。马克思说“劳动创造了人”,在劳动使猿人进化成人以后,劳动又创造了人类的文化。复方,是中国上古时代的劳动人民数千年药物实践的劳动成果。
复方的加减及合方
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可以看到复方的演变规律:加减和合方。通过复方的加减演变最明确的莫过于桂枝汤演化出的方剂,如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桂枝去芍药汤,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小建中汤等;通过复方的合方演化出的方剂,如把麻黄汤、桂枝汤、越婢汤这样的小方进行合并,分别组成了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二越婢一汤,把桂枝汤与小柴胡汤合方组成的柴胡桂枝汤。这些依然是复方形成思维的继续延展。
神农疾医在复方的创制演变中把握住了几个基本点:①单味药物的药证;②2~3味药物的药物结构证或方证。在此基础上发展各种各样的复方,最终通过临床的长期检验,可能淘汰二十种、五十种组合,才能找到一张行之有效的经验方。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缓慢探索,五千年时间,最终被张仲景所淘选出的,也就二百多张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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