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伤寒之无热恶寒为发于厥阴

李国栋

《伤寒论》曰：“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
伤寒之发热恶寒者发于阳，是发于太阳。因为发热恶寒是太阳病证特征。141条：“病在阳，应以汗解之。”可以佐证“病有发热恶寒者”是发于太阳。发于太阳就是发于表阳。如第8条曰：“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行其经尽，是行其表阳经尽。发于阳七日愈，就是七日行表阳经尽则愈。
病有无热恶寒者发于阴，应是发于厥阴。无热恶寒为厥阴病证特征。发于厥阴无热恶寒，与发病时辰有关系。厥阴时辰之丑寅卯，是天色未亮时，人体之阳气不能得天之阳气相助，胃中之谷气又几近耗尽，因而能量不足，故伤寒在此时发病，表现为无热恶寒。厥阴病证六日不复厥者自愈，即为发于阴六日愈。如336条：“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厥终不过五日，以热五日，故知自愈。”手足厥五日，手足热亦五日，这是厥阴病证厥热胜复的表现。假如不是手足厥热胜复，而是厥微热亦微，那就不是厥阴病证。厥阴病之脉不浮，也是因为能量不足。如327条：“厥阴中风，脉微浮为欲愈；不浮为未愈。”厥阴病证胃气不足，即便渴欲饮水，也不宜多饮。如329条：“厥阴病，渴欲饮水者，少少与之愈。”厥热胜复者属厥阴，可是336条为什么冠名伤寒病呢？这也是说，厥阴证不一定是在厥阴时辰上发病，但是叫作阴病者应是在天黑时发病，叫作阳明者应是在天亮时发病。假如天色已黑，但又不在阴病时辰上，如冬至时节酉戌时，天已黑，此时发病虽然在阳明时辰上，但却不能叫阳明病，也不能叫太阴病，因为太阴时辰还没有到，那就只能叫伤寒病。
厥阴病证之气上冲，是常见症状，而厥热胜复不是常见症状。或问，厥阴病之厥热胜复者，一般是六日自愈，而厥阴病没有厥热胜复者，也是六日自愈吗？应该是。就像太阳病证之发热恶寒者，不论有汗无汗，都是七日自愈。厥阴病证之无热恶寒而没有厥热胜复者，也应是六日自愈。厥阴病六日自愈，是行其表阴经尽。厥阴病之气上冲，无热恶寒者，可与桂枝汤，但是不可覆取发汗。
以阳数七、阴数六，这可能是河图数示：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北方位，属水，水性为阴，成数为六；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南方位，属火，火性为阳，成数为七。故曰：“阳数七，阴数六。”

附两条厥阴病疑似证：
378条：“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干呕吐涎沫、头痛，虽然是在厥阴时辰上发病，但却不是厥阴证。因为厥阴证没有那么虚，虽然会有干呕、头痛，但是不会有吐涎沫。厥阴证是胃腑之气不足，因而表气不足。干呕吐涎沫者，是脏气不足，肝脾虚寒。
379条：“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呕而发热者，虽然是在厥阴时辰上，但却不属厥阴之表气不足，而是属少阳之肝气有余。因为厥阴表气不足者不发热。厥阴时辰，阳气渐渐升浮，肝气有余者，适逢此时阳气升浮之机，必呕而发热。
从发病时辰上之天之气，与人之气的变动规律，辅助鉴别伤寒之三阴三阳病证，是《伤寒论》的证治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