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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平阳秘是一种有序稳态
“稳态”概念首先由法国生理学家贝尔纳提出,他于1878年作了“内环境的稳定是自由和独立生命的首要条件”的著名论断,但他离开“外环境”而孤立地讨论“内环境”,并把“稳定”理解为近于静态平衡的“恒定”。1926年,美国生理学家坎农创用了“内稳态”概念,强调“内稳态”不同于已知的封闭系统内的理化平衡或力的平衡,他说:
“在物体内部保持恒定的状态可以叫做平衡(equilibria)。这个词应用于相对简单的物理化学状态时,意思是表示在一个闭合系统中已知诸力处于平衡。保持生命体内大多数稳定状态的协调一致的生理学过程,对于生物来说,如此之复杂,如此之专门化—包括脑、神经、心脏、肺、肾、脾等器官都要协调一致地工作着——以致促使我提出表示这些状态的专门名称:稳态(homeostasis)。这个词不表示某种固定不变的事物,不表示一种停滞状态。它表示这样一种情况——一种可变的而又保持相对恒定的情况(坎农)。”
1963年,在英国剑桥大学召开的内稳态主题讨论会上,专家们强调指出:“内稳态的根本特征就在于一些因素的相互作用,使得能在给定的时间保持给定的状态(阮芳赋)。”
就是说,“稳态”是由若干因素相互作用形成的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状态。一般系统论的创始人贝塔朗菲又指出,“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状态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是“平衡态”,即“恒定”;另一种是远离平衡的“稳定态”。他说:
“稳定态与真正的平衡态保持一定的距离,因此,与平衡态相反,像生命系统的情况那样能够做功。而且,尽管发生不间断的不可逆过程(组分的输入和输出、建设和破坏),这个系统的组分保持不变(贝塔朗菲)。”
由普利高津创立的耗散结构理论,深刻揭示了远离平衡的稳定态的本质及其发生机制。其“最小熵产生原理”指出,热力学平衡态是一种“熵极大定态”,而远离热力学平衡的有序稳态,是一种“最小熵产生定态”。平衡态与有序稳态都是“定态”,都是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但两者有原则性差别,一个是无序的——熵极大,另一个是有序的——最小熵产生。这就是说,有序稳定与平衡态之间的界限,不在于宏观水平上是否表现出不依时间而变化的“定态”,而在于其有序还是无序的内在本质。
从表面来看,从阴与阳的力量和水平的数量比值来讲,阴平阳秘是一种“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定态”。但是,从其本质来讲,它决不是“熵极大定态”,不是平衡态;恰恰相反,是一种“最小熵产生定态”,是最佳有序稳态。从耗散结构理论的观点来看,“阴平阳秘”有以下特点:
第一,不仅人的机体与环境之间是远离热力学平衡的,而且,阴与阳之间也是远离热力学平衡的,因此,才存在机体气化活动的出、入、升、降,才存在阴与阳之间的互根、互生、互用、互化的过程;只有进入“太平间”,机体和阴阳才逐步走向热力学平衡——“熵极大定态”。
第二,阴精和阳气之间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着生命活动中物质和能量的转化关系。阴藏精,是以合成物质、贮能为主导的方面,实质是“吃进负熵”;阳化气,是以分解物质、释能为主导的方面,实质是耗散物质和能量,熵产生。阳化气推动阴藏精,阴藏精推动阳化气,在这个循环中,既存在物质和能量的流动,也存在熵的流动,生物进化的结果,锻造了一种“最小熵产生定态”,耗散结构理论把它称为“有序稳态”,中医学把它称为“阴平阳秘”。
第三,“阴平”是“阴藏精”过程流的最佳状态,“阳秘”是“阳化气”过程流的最佳状态,“阴平”与“阳秘”的统一,即负熵化和熵增加两个过程流的统一,其结果,是机体的熵变化保持在“最小熵产生定态”,这种“定态”是不随时间变化的,但有其特定的具体内容,即机体的低熵状态不随时间变化,亦即机体的高度有序不随时间变化,因而是机体的最佳状态,故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这种具有“最佳”含义的特殊定态,决不同于其他任何意义上的“平衡”。
需要指出,机体的“最小熵产生定态”是由负熵化和熵增加两股熵流的“矛盾的暂时的相对的统一”形成的,因而,也是哲学上讲的“平衡”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可称为熵的流态平衡。但是,这种平衡有其特定的具体含义,决不同于物理学、化学、生理学上的那些“平衡”;同时,这种“平衡”又是以远离热力学平衡为前提的,是与“非平衡”交织在一起的。因此,“阴平阳秘”这种有序稳态,既不能用“要么是平衡的”、“要么是非平衡的”来定义,更不能用已知的物理学、化学、生理学的任何一种“平衡”来定义,应当尊重“阴平阳秘”的经典含义,从机体的实际过程(而不是字面)出发,做出更深入的认识和解释。
有人主张,把“阴平阳秘”套换成“阴阳平衡”,“平衡”一词是从哲学意义上使用的。这在理论上是一种腐败。“阴平阳秘”具有特定的医学内容,对临床有实际的、具体的应用价值,把它退还为一种远离医学内容和临床实际的高度抽象的哲学术语,是对“阴平阳秘”的肆意践踏,除了玩弄概念游戏以满足诡辩的需要,没有任何“现代化”意义和积极作用。
不应当拒绝从平衡与非平衡的角度来讨论“阴平阳秘”,问题只在于,不可能因而不应当试图仅用加法和减法来求解所有数学问题。“简单化”是目前中医研究中亟需警惕的一种倾向。古希腊的“铁床匪”普罗克拉斯提斯在路口设置一长一短两张床,将过路的矮个子放在长床上拉长,将过路的高个子放在短床上砍去长出的部分。研究中医的“现代知识”不应变成这样一种“床”,研究方法要警惕普罗克拉斯提斯遗风。
(引自《新华文摘》转载祝世讷文——阴平阳秘不等于阴阳平衡199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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