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火瓦巷的家到科巷菜场,82岁的L老居然能够徒步来回,让全家高兴。他10年前肺泡破裂大出血后,反复肺部感染,经常右侧胸痛,动则气促;便秘,腰痛、腿软,行走困难。当时的肺部摄片提示右下肺团块状软组织影,占位可能,右侧胸腔积液。
我用方如下:桂枝20克、茯苓20克、丹皮20克、赤芍20克、炒桃仁20克;怀牛膝20克、制大黄10克、丹参20克。仅仅服用一周,效果如此明显,我也感到高兴。
近年来,我用桂枝茯苓丸加味方治疗“瘀血肺病”屡屡得效。这些肺病,大多是陈年久病,或是以咳喘为主的慢性阻塞性肺气肿,或是不明原因的肺动脉高压,或是糖尿病导致的肺部出血,或者是支气管哮喘,或者是间质性肺病,或是先天性心脏病等。病虽不同,瘀血则一。
其表现有:
在上的瘀血:面色暗红、唇舌紫暗、动则气喘、胸痛;
在下的瘀血:便秘、痔疮、腰痛;下肢浮肿、抽筋、发冷;两腿皮肤甲错、发暗。
这些案例常常让学生大惑不解。因为从《金匮要略》原文来看,很难将桂枝茯苓丸与肺病联系起来。桂枝茯苓丸的经典方证比较简略:“妇人素有癥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金匮要略 • 第二十篇 • 二条》)遵循古法,后世大多用桂枝茯苓丸下死胎、消症瘕、止漏下,范围大多局限在妇产科临床。但是,纵观当今中外临床,桂枝茯苓丸的应用已经大大拓展了,呼吸科、心血管科、神经内科、皮肤科、男科、皮肤病、外科均有应用的机会。
其实,不仅仅是桂枝茯苓丸,许多经方均是如此。无数经方现代应用的成功事实向我们提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规律:经方的应用要读经典原文,但不能拘泥于经典原文。清代医家吕震名说的好:“凡读仲景书,既要从有字句处知其定法,又当从无字句处参其活法” 。定法,是既有的经验和规矩;活法,是尚待发现的规律和处理问题的原则。在经方家看来,读经典,就是要善于通过经典原文对经方方证进行整体的复原,犹如古生物学家能从一个恐龙的骨骼化石进行全身复原的一样。
经典表述的方证是真实的,但却是不完全的。如果说方证是冰山,那经典方证就是浮出水面的那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