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更益烦”另解

李国栋

141条曰：“病在阳，应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肉上粟起，意欲饮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瘥者，与五苓散；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小陷胸汤，白散亦可服。”
病在阳，为表阳证，应以汗解之，“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灌是灌洗，是用凉水洗身而劫热的方法，“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
弥更益烦，医家多解释为更热或更烦的意思，意即“弥更益”三个字是一个意思，都是“更（入声）”的意思。姚荷生先生慧眼独具，认为“更”是“五更（平声）”的更，“弥”是满的意思，弥更就是满了五更。如诗经曰：“诞弥厥月，先生如达。”（《诗•大雅•生民》）“弥厥月”指怀胎满十月。“弥更”指入夜满五更。汉代已有夜间打更报时制。如《孔雀东南飞》：“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战国时，有一种名叫“刁斗”打更，如《旧汉仪》（东汉•卫宏著）曰：“夜漏起，宫门之外，卫士击刁斗，以传五夜，城皇之内，击木柝，呼备水火。”木柝，是打更人用的梆子。此以佐证，“弥更益烦”是入夜满五更时更加烦。“弥更益烦”的“更”是五更的意思，“益”是更加的意思。弥更益烦，是入夜则烦，满五更时更加烦。这比医家解释的不分昼夜的越来越烦，更为具体明确，也符合原文之意。原文曰“反以冷水潠之”，应为昼日以冷水潠之，故昼日不烦，入夜病人入睡，不再以凉水灌洗之，故病人入夜则烦，且弥更益烦。

cai

谢谢分享

子虚戒空

把“更”训作“五更”的“更”，是可以讨论的，但直接把“更”就训作“五更”，还差些引徵。

附子333

严重不同意李老师的解释！这在古文用法上解释不通呀。弥是须弥的意思。
     刚用凉水洗身，热去了一些，感觉凉快一些，一会儿(弥)功夫，第二次(再)，更加(更)加烦热！
      我想到了物理降温。。。。。。。。。。

coorus

这点我以前就跟李老师指出过了，
1、“弥更”解释为“满更”，而且指定是满了所有的更，古文并无旁证，恐不可取。
2、考《金匮玉函经》、《脉经》及《外台》皆无“弥更”二字，可以认为是衍文，也有人认为是“须臾”之误，亦可从。

李国栋

弥更益烦，“弥”是满的意思，“更”是五更的意思，“益”是更加的意思。弥更益烦，是入夜则烦，满五更时更加烦。“弥更”不是第五更，是满五更。弥更益烦，是黎明时更烦。黎明时是阴尽阳出之时，此时天人相感，若人体阳气实者，得天之阳气相加，故更加烦。例如黎明时有自汗出者，也有自下利者。自汗出者，为人体阳气实，又得黎明天体阳气相加，阳气升浮，故自汗出，乃为邪从表出；自下利者，为人体阳气虚，虽得黎明天体阳气相加，但也无力升浮，故自下利，乃为邪从里出。在黎明这个时间节点上，病症表现也是辨别阴阳之要点。

物理降温是持续性的，不是须臾。
弥更益烦，“弥”字没有须臾之意。弥的词义：为弥满，弥月，即 满，遍；弥坚，更加的意思。若以“弥”为更加的意思，“弥更益烦”，则为“更更更烦”，太过重复。

andy

楼主，我在我校已故名老万友生讲解伤寒论的著作中看到了相似的论述

李国栋

感谢各位关注！感谢7楼andy先生提供信息！

万友生（1917——2003 )男，别号松涛。江西省新建县西山乡人，江西省全国著名的中医学术专家，国家级著名老中医、国务院特殊津帖专家。生前曾任省卫生厅中医科负责人、省中医药研究所所长、江西中医学院教授、中华中医学会第一、第二届常务理事等职，倾毕生精力提出寒温统一的外感热病理论体系，在全国中医学术界独树一帜。

姚荷生（1911.6-1997.1）男，江西南昌人。医学家、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已故江西中医学院院长。解放后，历任江西省康复医院管理局中医医疗组长、江西中医实验院副院长、江西中医学院院长、名誉院长、教授、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兼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理事、江西分会副会长、中华医学会江西分会副会长。

coorus

施岚尔、赵鸣芳有《关于<伤寒论>文蛤散条文中“弥更益烦”的解读》一文，其解读也类似姚荷生，但把“弥”解为“终”，“弥更”即为终更、尽更，似较“满更”为优，但仍牵强，毕竟这是孤例，没有任何旁证，这点就能一票否决了。再说，浇完水后不久就会郁热而烦，但只要不再浇水了，过一会儿烦就会缓解，甚至战汗而表解，那就更不会烦了，如果真的是满五更时“益烦”，那这个病人就是被浇水一直浇到五更了，这……

其他的解读，除了我前面提到的形似“须臾”而误，还可以这样：弥的主语是“其热”，其热被劫，不得散去，弥漫全身，又增加了烦。关键在于这个“弥”字，“更”和“益”则不存在语意重复的问题。

一般认为《玉函》成书早于宋本伤寒论，所以“弥更”两字很可能本来就没有，而不是被后人删去的。

子虚戒空

训“弥”为“满”，未见旁徵。
《故訓匯纂》列益、广、掩三个义项，“满”、“终”未见，《经籍纂诂》未在手上，待回去查一下，如果有补充再补充。无论把“弥”训为“满”还是“终”，都还需要补充证据。
近代中医大家，在小学上偶有失误，训诂略见差谬，也并不罕见。

李国栋

“近代中医大家，在小学上偶有失误，训诂略见差谬，也并不罕见。”
此言未免太夸张了吧。若作夸张语法，不如说作在幼稚园上偶有失误。

“弥”字有没有“满”意，请看《汉典》：
弥
1. 满，遍：～满。～月（ａ．整一个月；ｂ．婴儿满月）。～望（满眼）。～天（满天，形容极大的）。
2. 补，合：～补。～缝。～封。
3. 更加：～坚。欲盖～彰。
4. 水满的样子：～漫。
5. 久，远：～留（病久留不去，后称病重将死）。～亘（连绵不断）。
6. 姓。

另：
《诗•鲁颂•閟宫》：“无灾无害，弥月不迟。” 郑玄 笺：“终人道十月，而生子不迟晚。”
晋 张华《博物志》卷五：“饮之醉，弥月乃解。”

andy

首先感谢楼主补充解释！
我个人有一些不成熟的理解，文蛤散治疗的“弥更益烦”，是五更天发热的症状更明显，发热甚至引起烦躁，弥更，就是满更，就是最后一个更，五更，更读作jing，目前京剧中仍保留jing这个音，我作为仲圣的河南同乡后辈，更容易从河南话理解仲圣大论，此处的“更”根本不是更加的意思，烦按照字面理解有烦躁的意思，也可能有症状非常厉害、痛苦十分显著的意思。而且我理解，按照仲师文法，此处属于对比写法，文蛤散所治发热于属于阴虚发热，而五苓散所治属于阳郁水积发热，白散所治发热属于大致属于寒实化积发热。
诗经.卫风.淇奥篇有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学问之道，在于广求博采，熟读精思，有疑问处，切磋琢磨，吾道方能精进。
不知理解当否，敬希高明指正。

andy

另外，须臾不是伤寒论选读教材解释的“指一段很短的时间，片刻，一会儿”。须臾在佛经《僧祗律》云：‘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名一弹指，二十弹指名一罗预，二十罗预名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折算下来合48分钟，否则，大黄黄连泻心汤沸水浸泡一须臾，如果是浸泡片刻，很短的时间，而不是浸泡半个多小时的话，怎么可能浸泡出有效成分呢？！

李国栋

赞同。此条为对比写法。“弥更益烦”之文蛤散证属实热；“弥更益烦”之三物白散证属实寒。
此条是昼日以凉水灌洗病人身体，即物理降温，故昼日不得烦，然其热在昼日“被劫不得去”，故“弥更益烦”。此“弥更益烦”，为阳盛之烦。原文和“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白散”作对比，这就是说，寒实结胸者，也有“弥更益烦”的表现。但是寒实结胸之弥更益烦，是阴盛格阳之烦，比如干姜附子汤证之“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
若以为“弥更”二字为衍文，那么“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益烦”，以凉水降温，病人怎么会益烦呢？说是“须臾益烦”，也说不通。原文曰：“反以冷水潠之。若灌之。”是以冷水含在口中喷之，或以凉水灌洗病人，这是昼日以物理方法降温，不让病人发热，一有发热就降温，或潠之，或灌之，又怎么会昼日更加烦热呢？
“肉上粟起”，也有湿热粟疹和寒湿粟疹。阳郁水积也会起粟疹，如五苓散治验湿疹。

主贴已有引徵，如诗经：诞弥厥月。嫌引证不够，在11楼再加几条。

李国栋

andy 发表于 2018-5-14 00:37
另外，须臾不是伤寒论选读教材解释的“指一段很短的时间，片刻，一会儿”。须臾在佛经《僧祗律》云：‘二十 ...

啜粥或饮粥与服汤药间隔时间：
桂枝汤：“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
理中汤：“如食顷，饮热粥一升许。”
栝楼桂枝汤：“汗不出，食顷啜热粥发。”
大建中汤：“分温再服，如一炊顷，可饮粥二升后更服。”
从上述各汤的服法，可知须臾，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

须臾的时间为48分，可信。太阳病桂枝汤证的服汤法，是服汤后，间隔约一顿饭的时间，服热稀粥一升许，以助药力取汗。
《法苑珠林》卷一△第二大三灾部（此有四部）▲时节部第二
又《毗昙论》：“合有十二重：一名刹那，二名怛刹那，三名罗婆，四名摩睺罗，五名日夜，六名半月，七名一月，八名时，九名行，十名年，十一名双，十二名劫。一刹那者，翻为一念。百二十刹那为一怛刹那，翻为一瞬。六十怛刹那为一息，一息为一罗婆。三十罗婆为一摩睺罗，翻为一须臾。三十摩睺罗为一日夜。一日夜计有六百三十八万刹那。”《僧祇律》云：“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名一弹指，二十弹指名一罗预，二十罗预名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附子333

    对李老师的解释还是不敢相信，因为那样就太玄了，仲景会这么拽吗？
    如果弥不是一会的意思，就是“补”的意思。
     发热，水浇之后，感觉热清了，热减了。然后不但把原来减少的热“补”回来了，而且更加烦热。弥有“补，使某某圆满”的意思。
    比如，弥足珍贵、弥久历新这个意思。弥留之际也是这个意思：从出生到死亡的时间是T，从出生到病危的时间是t1,从病危到死亡的时间是t2，只有把t2这点时间补到t1上，才能实现人生的整个过程。
   这里的弥有把以前减少的发热补回来，并且更加厉害的意思。
  总之，仲景在关键问题上不会用那么晦涩的表述。

coorus

子虚戒空兄，弥的本义是“弛弓”，即放松弓，这个本义后来很少用，反而它作为另一个形似字的假借字比较常用，意思是久长（如“弥留”），再引申出满、远、深、广、大、更、遍、竟（终）、合、缝、补等义。

李老师，子虚戒空所说的“小学”，是指训诂学。在训诂上，“弥更”作“满更”解是不会被认可的，这是个专业领域，李老师可能不太了解。

andy兄，现在的河南话是以前的北方胡语，要说最接近汉代河南话的，应该是现在的粤语。

李国栋

训诂学我是不懂，献丑了。不过你说的“弥”作“弥久”解，倒是有据。如汉典：弥5作“久，远”解；弥留（病久留不去，后称病重将死）。
“弥”的本意是“弛弓”，那么诗经曰：“弥月不迟”之“弥”该不会是“弛弓”的意思吧？
汉代最接近河南话的是粤语吗？头一次听说呀，粤语也说“中”，“不中”吗？

附子333

李老师研究这些东西太高深，被带沟里了，脑袋疼！！！！

coorus

李国栋 发表于 2018-5-14 12:08
训诂学我是不懂，献丑了。不过你说的“弥”作“弥久”解，倒是有据。如汉典：弥5作“久，远”解；弥留（病 ...

古汉语跟现代汉语一样是有很多习惯用法的，比如现代汉语说“救火”，其实是说救火中的生命或财产，我们接受了这种说法，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救落水者，现代汉语却不习惯说“救水”。
古汉语在“弥”字作“满”解的情况下，有弥日、弥月、弥望、弥室的说法，但不会说弥辰、 弥午、弥更（阴平）、 弥口、弥腹、弥国，还有弥年一词，但它除了“经年”的意思之外，还有“高龄”的意思（此时“弥”作“久”、“多”解）。这都是习惯使然。所以，我们今天觉得在古汉语语法上没问题的用法，有可能是违背古人习惯的，在注解古文时，这是必须避开的坑。

西晋的“八王之乱”后，有所谓“五胡乱华”，中原的一部分汉人开始了长时间大规模的南迁，一直延续到唐代。其中迁徙到广东一带的中原汉人，由于种种有利条件，把当时中原的发音和文化较好地保留到了现在。粤语现在跟“中、不中”对应的是“得、唔得”，变迁了。

李国栋

coorus 发表于 2018-5-14 13:58
古汉语跟现代汉语一样是有很多习惯用法的，比如现代汉语说“救火”，其实是说救火中的生命或财产，我们接 ...

感谢赐教！“弥更益”三个副词连用，作为更加甚的习惯用法，有古汉语引证吗？这个确实需要学习。

愚见：弥日，弥月，弥望等，都是时空上的一个周期，或布满的空间。辰，午，是时空上的某一分段时间，不是一个周期。
五更，也是时空上的一个周期，是夜间的一个完整周期，称作弥更，也不违逻辑。倒是作为副词，“弥更益”都是更的意思，不大符合逻辑。汉代如此习惯用法，有例证吗？

和子

弥烦更益

和子

伤寒里的倒装句式非常普遍，这里的弥是形容烦的状态的。更作再解，益作增加，增长解。

李国栋

弥烦更益，是很烦复甚吗？
这也太迷了，迷的我一夜不得安眠。

coorus

李国栋 发表于 2018-5-14 17:25
感谢赐教！“弥更益”三个副词连用，作为更加甚的习惯用法，有古汉语引证吗？这个确实需要学习。

愚见： ...

据我所知，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注家把“弥更益”三个字解释为同一个意思，以这些注家的文字功底，这也是不可能的，最多是语焉不详。
三个副词同义连用的情况古文应该是没有的，两个副词同义连用则较为普遍，如《伤寒论》和《金匮要略》都有“复更”，意思就是“又”或“再”。
“弥更益”三个字，“更”就是“又”，不是现代汉语“更加”的意思，“益”才是现代汉语“更加”的意思，所以，“更”和“益”不存在语意重复的问题。“弥”有一个意思也是“更加”，等同于“益”，但在这里显然不能作“更加”解。
我对此的一种解释已经在9楼说过，是把“弥”解作“满”、“遍”，但这也只是我眼中的较优解而已。“弥”也可以解作“久”，但在此还是不妥，因为弥之久，在习惯用法上是真的很久，主要是以年月计算的。

日、月、辰、午、（五）更，这几个都是周期，区别是日和月是无间断的周期，其他是有间断的周期，所以要用周期的逻辑的话，“弥更”也是不成立的。此外，如果仲景要表达“满五更”的意思，只要说“平旦”就可以了，《伤寒论》本身就有“平旦”的说法。以上两点只是为推翻“满五更”的说法增加一点点砝码，决定性的理由仍是语言习惯，任何逻辑遇到语言习惯，是有理也无效的。

李国栋

coorus 发表于 2018-5-15 10:50
据我所知，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注家把“弥更益”三个字解释为同一个意思，以这些注家的文字功底，这也是不 ...

平旦是第五更，不包含前四更。
说“弥更”是满五更也好，还是说“弥更益”是语言习惯也好，这都是猜测。但至少“弥”有满意，也有汉代文献引徵。“弥更益烦”解释为入夜则烦，满五更时更烦，这种规律性临床也有。临床经常遇见这样的病人，入夜口干，半夜会干醒，黎明又干又苦。
说汉代有这样的语言习惯，有没有汉文献引徵呢？搬来QQ邮箱封面上的一句话：“你说我是错的，那你最好证明你是对的。”
感谢先生赐教！

coorus

李国栋 发表于 2018-5-15 13:42
平旦是第五更，不包含前四更。
说“弥更”是满五更也好，还是说“弥更益”是语言习惯也好，这都是猜测。 ...

所谓“证有易，证无难”，我要从文献中证明不存在“弥（满）更（阴平）”这个说法，至少需要查遍《伤寒论》同时及更早的所有汉字文献，都找不到这个说法，才行；但您要证明存在这个说法，只要举出一个实例就够了，所以这件事理应是您加把劲去查证，我肯定负担不起这个工作量了。再者，谁主张，谁举证，一开始就是您在主张新说，自然也是由您来举证。

李国栋

coorus 发表于 2018-5-15 16:44
所谓“证有易，证无难”，我要从文献中证明不存在“弥（满）更（阴平）”这个说法，至少需要查遍《伤寒论 ...

任何“新说”都会遭到多数人反对的。因为“旧说”是多数人早已固有的认识。“新说”逆反了多数人的认识，自然会被多数人抵制。您以“弥更益”是语言习惯为由，反对“弥更”是“满更”的说法，“谁主张，谁举证”，自然是您主张，您举证了，这个语言习惯的例子也不用多，一例就行了呀。而且我也在找，网上找了两天了，还没有 找到这个习惯用语。

coorus

李国栋 发表于 2018-5-15 18:06
任何“新说”都会遭到多数人反对的。因为“旧说”是多数人早已固有的认识。“新说”逆反了多数人的认识， ...

李老师，您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从没说过“弥更益”是语言习惯，我说的是：没有“弥（满）更（阴平）”这个说法，您再多看看我在20和25楼的回复，我觉得已经非常清晰详尽了。
我要推翻您的说法，不是要举例，而是要“举不出例”，要查遍《伤寒论》同时及之前的所有古文，少看一本都不行，这就是我说的“证无难”。

说法的新旧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关键看其理由。

李国栋

coorus 发表于 2018-5-15 19:42
李老师，您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从没说过“弥更益”是语言习惯，我说的是：没有“弥（满）更（阴平）” ...

那是我误会了，抱歉！我这个人比较敏感，说出不同的见解，被认为是主张新说，直觉就会告诉我，这是抵制的态度。不过从您耐心的解释上，我看到了您的真诚，再次致谢！
作为病理现象，“满更”益烦，恐怕只能在医学书籍上找。弥月为满月，出处也不容易找，不是随便就可以找到的。有争议，是好事，会对这个问题更加慎重。只是“弥更益烦”理解为“更更更烦”，确实有问题。两个副词叠加，是常见的。三个副词叠加，有违常法。假如说“弥”是“满”，“更”是“又”，“益”是“更加”，那就是“满又更加烦”，那是什么“满”了呢？假如满是热，那写成“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热复益烦”，不是很简明吗？把“弥”作“热”解，就更没有出处了。
这个问题既然暂时说不清楚，那就存疑，待有证据时再说好了。

coorus

李国栋 发表于 2018-5-15 20:45
那是我误会了，抱歉！我这个人比较敏感，说出不同的见解，被认为是主张新说，直觉就会告诉我，这是抵制的 ...

“弥更益烦”不能理解为“更更更烦”，这点是肯定的，我在25楼也说过“三个副词同义连用的情况古文应该是没有的”，历代注家更不会搞错。

原文“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更益烦”，您试试这样去读：“若灌之，其热被劫、不得去、弥（满），更益烦”，“被劫”、“不得去”、“弥”的主语都是“其热”，这样可能比较容易理解我在9楼说的意思。这只是一个解读的尝试，未必对，供您参考。

其实对这个问题我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见，也是个存疑的状态，只能说我更偏向的答案是，“弥更”乃“须臾”之误，或是衍文。

李老师认真钻研的态度实在可爱可敬，至少在这点上，你我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