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厚万贴：读书随抄——中医，哲学乎？科学乎？

江边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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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哲学乎？科学乎？
顾炎武在《与人书十》中以铸钱来比喻治学，抨击不学无术之徒想铸新钱又不肯“采铜于山”，只好去收买“废铜”或“将古人传世之宝，舂锉碎散”，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尝谓今人纂辑之书，正如今人之铸钱。古人采铜于山，今人则买旧钱，名之曰废铜，以舂铸而已。所铸之銭，既已粗恶，而又将古人传世之宝，舂锉碎散，不存于后，岂不两失之乎！”（卢祥之•医坛百影  名中医医论阐挥）时至今日，国人关于中医究竟是什么？哲学、还是科学？中西医学又是什么关系等的讨论不绝于耳，对此，作为医者不能不在脑中萦绕。兹将近来浏览有关书刊之所见，摘抄如下。为避“舂锉铸新”之嫌，遂将原拟所有小标题一并删去，更不加任何按评。
1♦哲学是把人们认为不言而喻的、不证自明的东西，当做它思考的东西。（孙正聿•哲学修养十五讲）
2♦哲学不是常识的延伸，而是对常识的超越，或者说，哲学是对常识的批判。（同上）
3♦科学是把复杂的东西变简单了，千差万别的现象，按照一个统一的原理、公理、定义，去解释这些个普遍的现象。相反，哲学是把简单的东西变复杂了。因为事物本来就是复杂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它那么复杂的方面。而哲学呢，是帮助我们如实地去认识事物的那个复杂的方面。（同上）
4♦科学是以整个世界为对象，从而形成关于整个世界的科学思想，形成理解和协调人与世界关系的世界观理论。所以，哲学不是科学的延伸，而是对科学的反思。（同上）
5♦为什么科学能把复杂的东西变简单呢？因为科学能从错综复杂的现象中找到本质，从各种各样的偶然性当中找到必然性，从千差万别的特殊性当中找到普遍性。什么叫做普遍？一言以蔽之，两个字“规律”。科学之所以能够把复杂的东西变简单，就是因为它能够用规律性的东西去说明千差万别的、千变万化的东西！（同上）
6♦科学研究在本质上和其他众多方式——我们人类借助这些方式一般能够了解“生命、宇宙和万物”——并无不同。原则上，我们应该采取涵盖“整体图景”的某种整体论观点（holistic view）。而在实践中，每一个学科都只能考察这个图景的一个特定方面，并以其自身的特定语言报告它之所见。……例如何为“基因”？它如遗传学家所说，是一种遗传性状吗？它如分子生物学家所说，是一段DNA片段吗？它如生物化学家所说，是一个蛋白质工厂吗？它如胚胎学家所说，是一个发育开关吗？它甚至如同某些进化论学者所描述的那样，可能是一种活跃的完全自私的生灵吗？从生物学家的普遍立场看来，这些不同概念只是同一实体的不同方面。（齐曼•真科学）
7♦科学一词应该被解释为涵盖所有有条理的知识。当然存在着许多不同的科学——物理科学、生物科学、行为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医学科学、工程科学等等，然而，它们全都是同一文化物种的变种。（同上）
8♦科学的起源多元,但其目标一致,即认识和驾驭客观规律。科学在发展中逐步地分化为多个学科,一个学科研究一个领域的现象和规律。科学理论具有客观真理性,同一学科的研究往往起源不同,但对于同一规律的认识达到真理水平时,就会统一为一元化的真理性认识。起源于中国的数学、天文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其真理性认识已经与世界各国的真理性认识先后统一,形成一元化的科学理论,分不出中西。迄今只有一个例外——中医学。（祝世讷•中西医为什么不可通约 大众日报  2013-05-18  5版）
    9♦中医学之所以与西医学不可通约,在于两种医学有两种不同的视野,“仁者见仁不见智,智者见智不见仁”,这种视野差异由两种不同文明孕育而成,中医学是中国智慧的骄子。
　　中医学是中国思想文化的产物。中医学是中华文明孕育的产儿,周易、道家、儒家的思想都贯彻到中医学,其学术思想的理论核心是元气论。元气论认为宇宙万物的本原是元气,气分阴阳,阴阳交而生物；宇宙万物是由元气运化生成的,其发生机制是分化,不是组合,即“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功能过程形成和维持形态结构,即由气化的“始、散、布、终”过程产生和维持着形态的“生、结、育、变”。元气论的这些思想与西方原子论几乎完全对立,现代科学证明它更深刻地符合客观实际,特别符合人的实际。中医学正是吸收和遵循这样的思想,通过临床实践,按人的健康与疾病的本来面貌,不作任何取舍和扭曲地进行研究。（同上）
    10♦中医与西医不可通约的理论,能否用现代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来研究和解释?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中医现代化研究,就这方面进行了大量探索。对于气的本质、阴阳本质、经络本质、五藏本质、证候本质、针灸机制、中药药理、方剂原理等进行了实验的和临床的现代研究,但都没能揭示其本质,也没能作出新的科学解释。这些研究获得的海量事实证明:第一,中医这些理论如实地反映着特定的客观规律,其生理、病理、药理、疗效真实确凿,故指导临床几千年有效。第二,中医这些理论所反映的是深层复杂机制和规律,落在西医的视野之外,故按西医的观点和方法迄今无法研究和理解,这是中西医不可通约的主要隔阂点。第三,中医这些理论所反映的机制和规律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也超出了现代科学已有理论的视野,因而从这些理论也还难以作出解释,只有新兴的复杂性科学为解开这些难题带来希望。（同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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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学从思维方式而言是哲学范畴，但从临证治病讲是实验性的医学，是科学范畴的重要组成部分，你的每一次用药治病都是一次治病过程中的实验，难道其不是科学探讨方式吗，当其形成了一个规律性的用药治病时，那就是科学。中医学与西医学的关键不同点是：1.中医学以外邪与内伤作为病因分析，找出其特定的证候是一种方法，或针对内伤外邪的致病原因针对性的用药又是一种方法；而西医或手术治疗或针对检查指标用药。2.中医用药是植物性药物为主，兼用动物类药物，以有机物质为主；而西医用药则是化学性药物为主，大多是无机物质。以上即是中西医的本质不同点，所以其结合是很难成立的，但二者配合治疗疾病还是完全可取的，其不是对立的，二是发挥各自的优势，是要互相尊重的，互相学习的，是相辅相成的人类医学。

返朴归真

科学是针对可见事物进行分析和总结以此发现规律，那对不可见的事物如何总结呢？

科学对气机的实验是怎样的，从未见过。
不管是对有机物质的研究还是无机物质的研究，还是停留在对可见事物的研究，这是有局限性的。

即使采取试验的方法也不可能对所有样本进行分析，这属于不完全归纳的分析，事实上有些实验不可能采取完全归纳法。

在医学领域，很多科学实验是在小白鼠身上完成的，这样发现的规律对人类的适用性有几何呢？

西方医学建立在大量分析实验的基础上，那么最后总结的规律是什么呢？数学模型，医学理论？

紫金

中医与西医，其真正的不同点究竟是什么？分水岭在哪里？绝对不在研究的结论，不在对宇宙、生命的认识上，而在于，信仰中医与信仰西医的人是根本不同的，他们作为人的本质不同、立场不同、认识方法不同、观察角度不同，甚至认识的手段也不同。

让中医和西医坐在一起探讨医学理论，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人的相互尊重，要建立社会的包容体系，要建立调节争论的社会和平法则，要在中西医论争中消除权力背景的影响。

在中国，对中医威胁最大的不是西医，而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