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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与时方思维的比较 刘晓丽[sup]1[/sup] 温兴韬[sup]2 [/sup]指导:黄煌[sup]3[/sup] 1安徽中医学院 230038 2安徽省郎溪县中医院 242100 3 南京中医药大学 210029
[摘要] 结合临证验案,从理论体系、药物使用等方面,对经方与时方的思维特点进行比较;发现经方有其自身独特的思维特点,提出经方的诊疗体系具有完整而独特的临证思维模式,并探讨经方思维不被认识的原因;经方与时方不可偏废,更要重视并研究经方思维,以便弘扬经方、推进经方的教学与临床。
[关键词] 经方;思维;理论特点;临证
中国医学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由最初的单验方逐渐积累发展演变,形成了系统而完备的理论体系。如今最具代表性且应用最广的只有经方与时方两大理论体系。本文所指的经方,是医圣张仲景所编著的《伤寒杂病论》中的方药理论。时方是指以《黄帝内经》、《难经》等为理论体系的医学流派。
1.时方
1.1时方思维理论特点
时方的核心理论就是以阴阳五行、脏象、经络、运气等学说为主要内容。这一流派的影响最为深远,成为历代中医的主体。从汉唐到明清,绝大部分的中医典籍,均属时方体系,如《华佗神医密传》、钱乙《小儿药证直诀》、张元素《医学启源》、张景岳《景岳全书》、陈士铎《辩证录》等。这一流派的临证思维特点是,根据患者的临床症状,判断其气血盛衰、阴阳偏胜,脏腑虚实等,辨出其相应的病机,进而确定治法拟定方药。时方中的泻白散、左金丸、导赤散、龙胆泻肝汤等方名即已显示其思维特征。时方在临床上强调对每一疾病病因病机的认识,晚近的中医更重视辨病治疗,甚至结合西医的病理药理来指导。当今中医的理论、科研、教学、临床皆以此为主体。如补中益气汤要辨出中气下陷,用归脾汤要辨出心脾两虚等。
1.2 时方思维临床举隅
笔者在临床上经过了时方思维到经方思维的心路历程。早年病案特点仍是典型的时方思维。
肾病综合征病案 曾治一肾病综合征,全身高度浮肿,阴囊肿如茶壶,病势危急,中西药叠用无效,改用三拗汤合五苓散,药后十五分钟即大汗淋漓小便通畅,开了三剂药,仅服一剂,浮肿大消,余药未再服而改方调治。当时用三拗汤的思路依据是宣肺利尿、提壶揭盖,用五苓散则是温阳化气利水。
肝硬化腹水病案 某女,年逾六旬,患肝硬化十余年,因腹水加重住院,其小便不利,点滴难出,腹胀脐突,喘促难安,命在旦夕,诸法叠用而乏效。观其舌面光净无苔有裂纹,断为真阴涸竭,仿照张景岳补下启中法,重用生熟地各九十克并加芍药、山萸肉、五味子等,岂料药后小便渐出,逐日好转,未及半月则出院。此案当初轰动一时,传为佳话。
腹泻案 曾有一女,未言病情伸手求诊,当时诊其脉右关独弦。当时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木克土,逍遥丸主之。岂料患者惊呼:大夫神了。原来患者因家人久病迁延不愈而忧愁,近期出现腹泻,自购逍遥丸服用即缓解。
那时虽偶有杰作,但总体的临床疗效并不满意。在时方中既有按照四诊认真辨证而拟方选药的,更有想当然,以己意杜撰立方的,就连赫赫有名的中医大家张锡纯亦不免。时方医生虽偶用经方,然所遵循的仍是地道的时方思维。
2.经方
2.1经方思维理论特点
经方的核心理论就是方证对应,其中《伤寒论》以六病为纲以方证为目,论述了所有疾病发生的基本脉证规律与治则方药,是中医辨证治疗学的总论,而《金匮要略》是以杂病为纲以方证为目,属于各论。临证的着眼点是疾病所表现出的特异性的脉证组合,强调方与证的严格对应。譬如麻黄汤证与桂枝汤证在“无汗,脉浮紧”与“汗出,脉浮缓”上的证候区别。再譬如“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与“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金贵要略》中有“发热而呕者,小柴胡汤主之。”“呕而胸满者,吴茱萸汤主之。”等等。在《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处处展现的是这样严谨的方证对应关系,即有是证用是方。方证辨证在临床并不注重气虚血瘀、肝郁肾虚等,大论中极少有病机术语。虽“罕言病理”,但并非没有病理,经方方药之中蕴含独特的理法(如下3.1)。
2.2经方思维临床举隅
白虎汤治崩漏 随黄煌教授系统学习经方时,目睹恩师用屡用经方治疑难杂病获奇效,然而触动最大的却是其独特的临床思维。曾有一女患崩漏三年,历经中西医诊疗无效。当时天寒大雪,患者却不断的喝冷水,老师据此并结合其脉证选用白虎汤加阿胶,病情迅速好转直到治愈。之后,笔者也有类似病例。一女年近五旬,患崩漏大半年,查为子宫肌瘤,妇科认为必须手术,患者拒不从。观其有口渴多饮等症,按照黄煌老师的经验,用白虎汤加味十剂血止。随访至今无不适。可见经方方证有着很强的可重复性。
麦门冬汤治咳喘 一高年女患者,素有咳喘,一次复发,初在门诊输液治疗一周,病情难以缓解转住院治疗。观其咳喘不止,咳痰粘稠,舌面及咽光净而干。仅以麦门冬汤原方两剂而愈,令人不可思议。或许有人认为前面的治疗起了作用,但此后以此方治疗有类似脉证特点而未经其他治疗的咳喘患者,仍然疗效可靠。
小半夏加茯苓汤治顽固性呕吐 一患者因胆结石服排石药两月,因苦寒药过重,后出现顽固性呕吐,吐大量的清涎,住院治疗多日不效,笔者应邀会诊,以小半夏加茯苓汤两剂而愈。
3.经方与时方思维比较
3.1 经方与时方两种思维用药比较
经方与时方派对药物的认识亦有很多区别。时方中对孕妇忌用半夏、当归等药,而《金匮要略—妇人篇》即有“妊娠呕不止,干姜人参半夏丸主之。”及“妇人怀妊,腹中痛,当归芍药散主之。”笔者曾治一孕妇,因车祸而腹痛出血月余,几家医院均认为胎儿保不住。观其腹痛出血,血色紫暗有块,便秘,脉沉涩。投桃核承气汤七剂而愈。时方药物理论认为枳实破气,气虚胃下垂不宜用。而经方中的药物配伍却不遵循这些,其用枳实的着眼点是心下痞、腹满等。曾在某杂志见一篇报道,某医用补中益气汤加枳实治胃下垂多少例,当时颇为困惑,后来深入学习经方才弄明白。再如人参与黄芪,均为传统补气药,常同时运用于气虚诸证;而在《伤寒论杂病论》中,却无一方是二者同时使用的,原因是二者有严格的体质指征[sup][1][/sup]。时方尤其到金元以后,对药物的认识更繁杂,如十八反、十九畏等。经方中的附子粳米汤等,就是附子与半夏同用。
时方治病常面面俱到,方大药杂;而经方常单刀直入,击中要害,药简效宏。时方辨证相对主观笼统,经方辨证则更客观精确。汤本求真在《皇汉医学》序言中的一段话简要而精确的概括了经方与时方的异同。
3.2 经方与时方两种思维临证比较
曾治一患者,面如红枣半月,观其有低热,口渴等症,查血糖正常,一时难以着手,细问知其小便不利,再结合其脉浮数,便认定其为五苓散证,五剂而愈。 原先治肾病综合征的医案,虽也是用五苓散,但觉得那时是根据想象推理,并不是依据大论(原文71、72、73、74条等)中的方证,虽然获效,实属侥幸。
一患者胃痛数月,痛甚难忍,查为胃溃疡,观其痛甚时则脘部隆起如块,不可触按。以大建中汤原方三剂而愈,并未用白芨、瓦楞子(据现代研究,可保护胃黏膜,制酸止痛)之类的药,更没用任何西药。
正是这些成功的医案,一次又一次地激发了我们对方证探索的信心和兴趣。有些疾病用经方治疗还可以用时方勉强解释,而有些经方的应用则难以用时方解释,必须用经方思维来解释。如宋·许叔微用麻黄汤治咯血,清·舒驰远用麻黄汤治难产,以及丁甘仁用桂枝汤治背疽等。
我们遵循黄老师教诲,潜心于白文,从方证药证入手,通过临床反复体会大论中的方证组合。对经方思维的认识日渐明晰。跟随黄老师学习多年,却并没有学到什么秘方 ,但恩师教给了我们无上的秘法,即训练成了我们的经方思维。
4. 经方思维不被认识的思考
虽然仲景被称为医圣,又常以“效如桴鼓”来形容经方的疗效,但为什么经方的普及不尽如人意?虽然柯琴说“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可为什么真正入门和擅于运用经方的人少之又少?我们通过不断学习反复思考,结合自己的临床体会,试图从历代医家的成败得失中寻求答案。认为,自金·成无己首开以《内经》解《伤寒论》以来,《伤寒论》的真实面目已被扭曲,严重障碍了人们对《伤寒论》的认识理解。
经方派自古是中医界的一个重要流派,其诊疗体系具有完整而独特的临证思维模式,值得重视和深入研究,以推进经方临证的普及。历代经方家虽多,但真正领会经方奥旨并坚持经方思维的纯正经方家甚少。如孙思邈自己坦言:“至于仲景特有神功,寻思旨趣,莫测其致”。林亿所言:“其言精而奥,其法简而详,非寡闻浅见者所能及,自仲景于今八百余年,惟王叔和能学之,其间如葛洪、陶弘景、胡洽、徐之才、孙思邈辈,非不才也,但各自名家,而不能修明之。”林亿所说的是要完全认识经方的本质是很难的,但从应用的角度来说还是可行的,并非望尘莫及。从近现代来看,范忠林、曹颖甫、吴佩衡、胡希恕等可谓纯正的经方家。
只有真正领略经方思维,从方证、药证入手,久而久之,才能更正确更深刻地认识经方、运用经方,最终在临床上达到操纵自在,左右逢源的境界。
参考文献:
1. 温兴韬.黄煌教授运用人参、黄芪的经验[J]. 国医论坛.2000,15(1):18
2. 温兴韬.漫谈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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