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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实” 追求“美” 把握“真”
――读《冠心病中医辨治求真》有感
黄力
中医这门美妙的学问和技艺啊!假如你全身心地追逐,她能为你展示无尽的美!这追逐美的过程,正是接近“真”的过程。“美”看似虚幻,实则存在,中医之美,在于她的有序、和谐、统一、简洁、丰富、灵动、圆融,中医至高至妙的境界,当是“美”与“真”的统一!西医则不同,她求“实”,一切西医知识无不建立在有形具象之上,那精密的研求“实”的过程,也是接近“真”的过程,西医的至高水准,当是“实”与“真”的统一!是的,真理唯一,但谁又敢断言:真理没有不同的侧面,不能通过不同的方式接近呢?!你看,中医、西医尽管医理殊途,但在实践中却能够互补!
去年底购得一书,名为《冠心病中医辨治求真》,河北李士懋老先生著,人民卫生出版社陈东枢编辑策划,该书以西医学诊断的冠心病为主要研究对象,而以中医的圆机活法进行施治,祖述经典,详析验案,旁参各家,多有发挥。夜阑人静,斜执一卷,野茶一壶,灯下细读,怡然忘倦,每有会心,陶然而乐。对“实”的肯定、对“美”的追求、对“真”的把握,从书名就能见其端倪。中医人有缘读此,堪称赏心乐事。
噫!当今精深西医理论者日众,而明澈中医运用变化者日寡,屡见执中医业者,往往尚未窥中医之门墙,更多所谓中医论文、著作亦似中而实西,欲求其临床疗效,则未免如守株待兔,良可感慨!李士懋老先生则不然,在肯定西医的同时更坚定、执著于中医事业,辛勤耕耘50载,乃成此书,观其旨趣,既为传道,亦是伤时,更蕴藏着发自心底的呐喊、和对后来者的希冀!正如李老在书中写道:“当前市场经济的冲击和中医学术的异化,使中医学术出现危机,令人忧心忡忡。常见治冠心病者,或执一方包打天下;或设定几型,固定几个方子,形成僵死的套路,灵活辩证论治的精髓逐渐萎缩。但在长期临床实践中,又深感中医理论及临床实践的巨大优势,在冠心病的治疗中亦然。因而探讨中医对冠心病的辩证论治规律,以振兴祖国医学••••••我已七十出头了,名利已然无缘,还辛勤写书,只因与中医的一份情缘••••••我毕生献心中医专业,也深深地热爱中医事业,我翘首企盼中医的振兴而不是被摒弃!”
李士懋老精于脉、明病机、善遣方,使剧者轻、困者振、危者起,书中初步分析其所治382例病案,得病机变化67种,处方变化105种,颇可见其法度之严、辨治之巧。噫!“大匠诲人以规矩,不可予人以巧”是因为“巧”源自亲身实践,需要在精熟中融会贯通、推陈出新,方今中医如李士懋老先生者,亦罕矣!
李老之学以脉诊为中心,此乃李老特色。书中云:“我行医前20年,基本以舌为主。但临证既久,发现有些病人舌象无明显变化,据舌,说不出个子午卯酉,且有些阳虚证见舌红绛,有些热证见舌淡,舌证不符。后来,渐趋向以脉为重,且以脉解舌,形成以脉诊为重心的辩证论治。”记得李老前此尚有《相濡医集》等问世,提出“数脉不以至数论”等独到见解,给予笔者较多启迪。笔者亦以为,脉诊是洞悉气血盛衰、病性病位,在此基础上指导遣方用药的一大关键,正如俞东扶在《古今医案按•凡例》中道:“治病所凭在脉•••••盖治病之难,难于识病,识病之难,难于识脉也。”李老治某女,76岁,胸闷、心慌乱、动辄喘、呵欠频频,下肢浮肿(+~++)。心电图:T波广泛低平、倒。脉滑大尺减,舌暗红。李老据脉断为阳盛阴虚,方宗玉女煎。服14剂后,症状明显减轻,但觉腹胀,脉转弦滑而数,舌偏暗红。断为痰热夹瘀而生风。处方涤痰活血,平肝熄风。服28剂后,诸症已平,心电图大致正常,脉转缓滑,舌已可。此例方随脉转,初诊以玉女煎取效,玉女煎乃景岳之方,本用以治水亏火盛之牙痛,李老根据脉滑大尺减之脉象所透露出的阳盛阴虚、上盛下虚的病机移用此方,颇见功力。据此尚可从反面推测假如患者脉象关尺有力、寸部无力(气机不升)或寸、关沉而有力、尺部豁大而数(阳陷入阴)可用升提之法等等,均可活学活用。次诊脉变方亦变,亦可见李老的严密和灵活。全书提供李老医案百例,率多如此,且医案之后有详悉的按语,初学者亦可藉此拾级而上,于此更可见作者欲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的高风亮节,和编辑的认真负责精神。
李老方药亦有特色,比如在升降散的基础上加上山栀、豆豉、连翘组成的新加升降散,更具清透之妙,又如大剂量蜈蚣、黄芪的配伍使用、大剂量山萸肉的临床运用等等,有的虽非李老独创,但还是能开拓后学者的眼界,启悟后学者的灵感。
我想,细心读完此书的人一定愿意去追逐中医的“美”、一定愿意在实践中体悟和把握中医的“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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