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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陈巨来笔下的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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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巨来笔下的中医

邢斌

陈巨来先生是著名的篆刻家。前几年他的遗稿“安持人物琐忆”在《万象》上连载,最近由上海书画出版社结集出版。

书中有一篇《润例、诊金之种种怪现状》,涉及一些现代的著名中医,告诉了我们一些一位外行人眼里的,但或许也是真实的当时的情况。

对丁济万、陈存仁、黄石屏、丁凤山、方慎庵、陈大年诸位名医感兴趣者可以一读。

当然,陈先生毕竟是外行人,有些事也可能是道听途说,对有些医家接触也未必深入,所知一定是有局限的,所记也很简略,故聊备一格而已,也不一定全能当真。但从不同角度、不同渠道,多了解一些往事却一定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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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辛苦点,直接转过来给我等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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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6 08: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巨来与《安持人物琐忆》

□ 张咏
《万象》杂志自一九九九年的第一卷第四期上,开始刊载陈巨来先生的《安持人物琐忆》,读来非常有趣,几可称作是新版的《世说新语》。

陈巨来1905年生于浙江平湖,原名斝,字巨来,别署安持老人。他的声名,多半源于他那雍容华贵、严谨工稳的篆刻技法,尤其是元朱文印,为乃师赵时棡称许为“篆书醇雅,刻印浑巨,元朱文为近代第一”,是赵氏最为得意之门生。张大千、吴湖帆等人用印,出于陈手者甚多。著有《安持精舍印话》二卷及《安持精舍印存》。

《安持人物琐忆》,让我们见识了陈巨来除印艺之外的文字风采。缘于处在书画场中,他所交接的也多是彼时圈中的名公巨卿,内中红颜也不乏其人,譬如张大千、吴待秋、冯超然、周炼霞、庞左玉、陈小翠以及袁寒云等四大票友、冒效鲁等十大狂人诸位。“琐忆”中所谈及的多是人家的日常琐碎事体,诸如周炼霞行为不羁自云有面首十人、庞左玉气量偏狭好吃醋、陈小翠作诗喜抄古人旧句、张大千待友至厚却极为好色等等。在“琐忆”中,陈氏乐于挖掘彼时男女间的风流韵事,并以之为消遣的谈资笑料,给人的感觉像个老顽童,老辈风流。

在陈巨来所记的十大狂人中,徐邦达先生为殿后者。这位现今书画鉴藏界的泰山北斗式人物,印象中时常身着一白袷长裳,执一长杖踽步行来,有若游天之云鹤。而在陈的笔下则摇身一变,回复到了青少年时期,其中记载徐的前朝遗事颇可一读:“邦达自小即以东涂西抹,学画为乐。……时邦达只十二岁,一见余即探怀出名刺一纸,视之,徐荃,邦达也。老三老四地与余连称久仰久仰,余为之竟瞠目不知所对了。余戏询之曰:尊名荃,与邦达,有何关系?他云:我要合黄荃与董邦达为一人呀。余云真乃雄心壮志,可嘉可嘉。但只觉好笑不已耳。”这段描绘得着实风趣,刻画出了徐邦达的少年老成和嬉笑姿态。

陈巨来作文的手法,可称独特。他善谈掌故、言辞幽默,古雅之文风时见,俚词俗语亦间或有之,是见性见情之作。但他对于文章法式似乎并不讲究,多不假思索信手写来,很多内容太过琐碎,读多了难免有唠叨之嫌。据周黎庵先生说,《安持人物琐忆》全文均为蝇头小字,不但通篇没有标点、没有划分段落,连最起码的标题也阙如,最终有劳编者为之附加。尽管如此,由于所谈事情毕竟发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由于光阴的流转而显得别有韵味,我等晚辈读来,真有些“闻听白头宫女细说天宝遗事”的感觉。

想像中的陈巨来,既然所刻印章珠圆玉润,窈窕可观,则其人当是有如玉树临风、隽逸倜傥的,但据说他身材短小、面庞尖削,脸色煞白而体不胜衣,脖颈间居然没有喉结,说话的声音却高而亢,未免有些令人失望。说句题外话,这一点似乎与遐庵叶恭绰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妙,叶氏身材也极为短小,但他每当挥毫濡墨之际,则必书擘窠大字,力大无比也。

解放后,陈巨来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上海市文史馆馆员。除了当行本色篆刻之外,他的书法和绘事也颇可叹赏。对于演剧唱戏,他亦是行家里手,于京昆二剧之戏中三昧多有体察,和当时的演艺界名流袁寒云、张伯驹、俞振飞等多有交接,这一点,在《记所见的几个名票友》中记述周详。

前几天翻看周黎庵先生所著《向晚漫笔》,《陈巨来与浙派篆刻家》一文中语及陈巨来之佚事,提到《安持人物琐忆》的最初稿本是陈巨来亲手交给施蛰存的,其时陈施二人一同关押牛棚之中为难友,陈惟恐来日无多,便将此稿托付施,殷嘱倘有机缘一定为他出版。而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周黎庵往施蛰存处谈天,恰恰谈到陈巨来,因周黎庵当时在上海古籍社工作,施蛰存便将陈之所托转托于周。周先生见文稿内容虽大有兴味,但恐怕出版社不愿承担,也就搁置下来。九十年代初期,辽宁《万象》创刊,向周征稿,周忆及尚有陈之《安持人物琐忆》可堪刊用,也便作了顺水人情。陈巨来此稿,由其本人,到施蛰存,到周黎庵,到《万象》编者,过了三道关方得剞劂广布,足见其出世之不易也,可叹也夫!

《安持人物琐忆》的面世,引领我们见识了当时的种种人物形态,读罢几欲满浮一大白。前几天有朋友询问“琐忆”是否已结集出版,他也很想购藏后细细品读。不知道可有好事者来做成这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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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造假三奇人——汤临泽   (读陈巨来《安持人物琐忆》)



  汤临泽(安),浙江嘉兴人。少时曾为药店学徒,因羡慕秀水文后山、曹山彦、张子祥、潘雅声诸名家之刻印作画,故即弃其所业,而从事刻印作画矣。渠善临摹名家印刻,精心研究,后得明文衡山犀角章二方,遂异想天开,专收破旧明代犀角杯等(因渠曾为药店学徒,当年药店所用犀角,均如此收购也),改制成亭云、三桥、文水道人、祝枝山、唐伯虎、沈石田等,凡能在珂版画册中见到者,无一不照样刻成,其底之平之深,叹为观止,而虫蛆、裂纹,尤为逼真;印底所存旧迹朱泥,虽以水泡数日亦不脱也。(此法,及假造宋元旧象牙印古色斑烂之方法,悉以授给余矣。说穿,至平常也。)所成几达八十方,悉以售诸平湖藏刻面印大家葛书徵(名昌楹)。葛公自诩古缘独深,尝遍请丁辅之、高野侯、赵叔师、褚松窗等至其新闸路家中赏鉴,诸公无不赞美不止。时为壬戌、癸亥间也。余侍叔师同诣葛家,获睹放在两红木大盘内,真是古色古香。葛君特点示十余方外间从未见过的文衡山名号,葛云:此当年文氏后人珍藏在一锡匣之中埋于地中者,近有人连锡匣一并携来,故为新发现之珍物云云。葛氏二年之中,前后所费已逾三千金矣。当时葛应丁、高之嘱以最佳罗纹纸,上绘纽式,下钤原印,名曰《明人……印谱》(名已忘,大概如此也),售作二十元一部云,似六册。后来什么仇十洲、金俊明、方孝儒,层出不穷,陆续到了葛氏书斋求售,纽亦粗糙不精了,遂启葛氏之疑,拒而不收矣。汤见已拆穿作伪情况了,遂少作少卖了。时余年十九,已与之相识矣,渠已近五轶矣。渠尝招余至其家中自述其事,家在当时之拉都路兴顺里,两宅一楼一底,一宅为其居家,一宅乃做假字画之工场也。渠一时高兴,偕至工场间一看,为一裱画间,只一工友。天井墙壁上什么文天祥条幅、史可法对联、祝枝山等等等等,几十纸均雨打日晒,无一完整者矣。余呆了,问之曰:破得如此,有何用处呀?汤笑云:要他破损不堪后,再取下修修补补,方能像真的了,可以骗人上当嘛。又告余云:渠曾在嘉兴张叔未后人处以二元买得清仪阁残拓片一包,包的纸头为一二尺之旧皮纸,尚是张翁亲手所包者,于粘口处亲自写“嘉庆某年某月叔未封”九个字。写包处,适在左下角,吾遂拆开将“封”字撕去,写阔笔墨荷一幅,撕去角上,钤一点点假廷济印于上,卖给了姚虞琴,得价二百元也。姚君得后大喜,求吴缶老题字。缶老竟只认叔未亲笔,以为作画绝品超品也,遂为长题诗句于上。汤氏笑谓余曰:这画,吾做得还有一些露马脚地方,因为这纸自嘉庆年折至现在,折痕无论如何去不掉了,如果细心研究,书画哪有用包东西的折法收藏,西洋镜立即拆穿了。次年姚老又以该画出示于叔师,余适在傍一观,果有折痕也。当时余绝不说穿,窃笑而已。有一次,余随汤同至城隍庙冷店中觅小玩意,见有一长方板旧牙章,上刻“子孙保之”白文浅刻四字,汤以四元买之。隔半年后,以原印出示,已变为“文天祥印”四字朱文了,深底,积朱至旧。汤谓余曰:吾费力刻了,竟无人收买,仍以四元卖给你白相相罢。余谓之曰:何必急急,终有一天会有人买去的。他识为对的。不久又来赠余胡卢(葫芦)小印犀角质者一方,曰:此印本伪作“十洲”二字,因无人请教,故磨去改刻你名字相送了。在敌伪时期龚怀希辑瞻麓斋古印谱成,余见后附有宋女道士“鱼玄机”三字白文玉印(亦汤所作)、文天祥印牙章二方。余询龚老以多少钱买得?龚云:二印一共为二百银元,价至廉也,云云。余为之窃笑不止。

  丁丑、戊寅间,一日,湖帆忽谓余曰:汤临泽做假货,今日吾始五体投地矣。余询其故,吴氏云:去年汤来向吾借去明人陈(或程)鸣远精制紫砂茶壶一个,说明要翻砂仿制的。隔了四个多月,把壶还吾了,同时以仿制者出示于吾,但一看是新壶耳,亦不以为意。昨天汤又来了,出仿制者见示,已一变为明人气息矣。汤请再出示原壶对较尚有不足之处否,及吾取下一比,竟一般无二也,两壶盖交换盖之,亦丝毫不爽。湖帆云:如不亲自看到,两盖竟不能分别也。汤笑云:吴先生,你放心,壶底上吾已换了另一名家之名矣。吴云:作伪至此,叹观止矣。 后忽闻其得奇疾,虽在六月亦需盖厚被,用四个“汤婆子”暖其周身,不可见风,一见风,即大颤不已云。约有十年之久。(一九)六三年病重,入第六人民医院,不治身死了。尸身已放入太平间矣,半夜汤忽苏醒了,大呼吾没有死呀。放出归家,其病若失,遂照旧访亲觅友了。(一九)六四年余在掮客钱镜塘家中又遇见了,一别近廿年,相见甚欢。余询以当年葛氏所藏之十余方文衡山印何故崭新?汤云:以前所制犀角印,都以明人破犀角杯廉价得之,故做假易,后得一犀角,为一现代物,做假包浆殊不易,故只能穷想方法,做一锡匣子分三行,行四格,每印放入后,用锡合口,再加以化学涂之,埋入泥中。锡本易黑,上加药物,一年多即变成古气盎然了。再剪开作为新出土古物了。葛氏受了蒙骗,以一千元买去的。后来吾印章不做了,专收罗无款识的古金彝器,假添文字,文字完全在名器物上东集西凑,略减篆意,而用松香等等涂上刻以欺人的。容庚辑的《金文篇》上即有许多字是吾改造而成的云云。钱镜塘即取一商爵示之曰:这件是你所添的铭文吗?汤云:巧得很,是的。钱云:你提证据来。汤云:可当场拆穿给你们看看。遂取一火柴点着了,汤说:只能离开二三分熏之于旁,如铭文上得热气,即发出松香味来,那即是伪添的了;如火太近,字即烊了。真铭文尽烧不妨的,云云。是年余已六十,汤八十余矣。汤忽对余云:你元朱文名望很大呀。余曰:哪有你的古拙像真呀!汤竟云:不妨不妨,吾来教教你。余因其老了,故只能对之曰:请教请教。他竟说:只要买一部王虚舟所写篆文《四书》,用以仿写刻之,即包你像了。余曰:吾六十了,这书也没有,算了。汤云:吾代你买。余云:吾《四书》已久忘了,要寻字,太难了。汤云:那容易,只要买一部《十三经索引》,一查即得,吾也代你买。余云:太不敢当了,你如此高龄,千万不必了。他连说不妨不妨。余只能一笑而别了。隔只三天,钱镜塘忽以电话至画院,谓余曰:汤老已将二书代你买到了,王虚舟篆文《论语》,四本,四元,《十三经索引》一册,十元,一共十四元,吾已代你将款付与汤了,你来取书罢。余无法,即去付款取书了。心有不甘,次日即去四马路古籍书店,询问此二书有否、价若干?服务工作人员谓余曰:有二部,前五天已被汤临泽买去了。余问价若干。答云王石印四册一元、《十三经索引》三元也。一转手间十元赚去了。余念其老,无可奈何,只能一笑了之。回家后立即以王四册给了学生、《十三经索引》给了左高矣。(一九)六五年汤真逝世矣。身后殊萧条,所有遗物变卖殆尽,尚存破旧未制成品之牙章六方,无人收受,其学生陶冷月之子也,携来求余以十元为求受主。余仍念其昔年之情,故即为介绍于龚仲十元收购矣。又据湖帆云:汤尝以破旧宋纸回炉重造,制成竟与宋纸一般无二,惜只能制成尺页大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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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持人物琐忆——记螺川事 (2)

兹再谈她与湖帆二人事。湖帆先是知余与小曼形影不离之事时,当诫余云:小曼、师娘均臭名昭昭,奈何乐此不疲邪?后冒鹤亭屡屡以她诗词绝妙告于湖帆,力为介绍。二人在鹤老家一见生情,遂在平襟亚次女初霞天平路家中楼上作幽会之所(初霞为余与她二人之女弟子也)。事为吴第二夫人顾抱真所知,私报公安局,将他们所居解散了。吴仍假它处与之幽会。顾抱真哭至刘海粟处,刘去诫之,吴坚不允之(此海翁亲告余者)。在吴之先,她本有一朱姓印人与之有私情,朱与小曼为至友,他们密谈都借小曼家电话以暗号谈之,朱知她有了吴后,大吃醋,二人大相骂了,她谓朱云:梅景大肚皮,又患鼻菌,与之……大腹压在身上,又鼻吸呼呼。我是看在二百元一个月份上,不得已而从之。应念奴苦衷呀。朱始无言了。后朱又娶了葛露西(香港电影明星夏梦之母,平湖人也),始与她正式断绝了。与吴同时共又得了二淫朋:一、梅鹤荪,扬州专姘老鸨拿工钱之人也;二、瞿蜕园。吴、瞿、梅均甲午生,她真年龄为甲辰,告人为己酉生,故陈病翁既呼之为梅瞿山(三),又称之曰“龙马精神”了。吴于她对刘海翁及余二人不讳也,每填一首忆螺川词,必出以示余。又:吴所作《佞宋词》,后有《和小山词》一大半,写明请螺川代作者,浓词艳语多极了。可向逸翁或江西老表借回一读也。在一九六四年,以藏天下第一黄鹤山樵青卞隐居图出名之魏廷荣(吕美玉之夫),一日忽大笑告余云:螺川以明人唐伯虎、沈石田、文徵明、仇十洲四手卷拟以巨价售于上博,上累累者均梅景书屋藏印也,明明白白湖帆赠予之物,但无一真者,退回了。余询何以知之。魏云:本人为上博评议委员之一,故亲见之云云。余以询之稚柳,稚柳云:全是扬州伪作,湖帆不料她会出卖也。后湖帆被顾氏看守不准出门,她遂专周旋于梅、瞿二人之间了。梅以小便闭塞而死,瞿亦患便闭半年始愈。余至是始忆及当年大千之力诫,非言也。

  又:她有名句至多,有一词中有二句云:“但使两心相印,无灯无月何妨。”李祖韩特嘱大千与郑午昌二人各绘春画二段,合装成一手卷,其引首即求她写此二句,她欣然书之。该卷后面,着款达七八十人之多,韩兄命余亦写一行,余敬谢不善小楷,后卒由谢稚柳写了二人同观了。又:自吴周相合后,吴词大半得她润色,周画却大大进步,余亦求伊画了二扇,今尚存一。她画鸳鸯,绝妙绝妙。尝与吴合作,吴画重台蓬密叶下,周画二鸟交颈游泳其间,均四尺整幅(闻共画六幅,分贻至好云)。一九六五年,余在大掮客六莹堂主人钱镜塘家获见一帧,精极了。吴题之外并有周长调词一首(名已忘)。余以二人均公开之事,故脱鞋站于沙发上读之。钱君乃小掮客,余目睹其暴发者,那日他竟训饬余多看此画,声色俱厉。余只忆及二句云:“波绿波绿。中有鸳鸯双浴。”余冷笑答之云:日内当有集句题此佳作可也。回家后即取清人集唐诗《香屑集》翻阅后,耗一小时,得唐人五言四句云:“莲萼捧重合,沾红复洒绿。画屏休画屏,双凫不成浴。”写了即寄与钱君嘱转湖帆可也。同时并函告湖帆,钱氏掮客胆敢辱我,故这账记在你身上了。湖帆读了后,遂将所作“三姝媚”题余记汪女事一词撤去了。《佞宋词》出版后,亦不赠一册了。
螺川当然更恨之不已。时余正在乐奂之太极权威家练跌扑专受人打之功夫,故乐公云:某某乃练消极拳也云。乐与螺川亦熟人,但最鄙其行为。某次有人告余云,她为你取了一绰号曰:“火逼鸡”。余闻未详其出典,以问乐氏,乐亦不甚明白,一位女同学大笑云:她讥讽你为不是母鸡所窝出来的鸡,在烘箱中烘出来的,形容你瘦小,不成人也。乐氏大怒云:某某五十余岁了,现在不是“火逼鸡”,是“铁公鸡”了。余云:她属龙,可尊之为“陆文龙”,讥其车轮大战也。乐氏次日见小曼去医病,把这事告了小曼,小曼大笑云:一对刻薄鬼,你老师也太善于形容了。所以余去淮南后,她第一人谣传我死讯,第二人叶露园,周以告小曼,叶以告秋君者也。

  但她有一特点,不论反右斗争,文化大革命,宁人斗她,她不写任何人一张大字报也。在一九六七年后,一班革命小将坚逼她招认有多少姘夫,她只认湖帆一人,总说我有罪我有罪。眼睛打瞎一只达一年之久,仍供此六个字也。他们逼问余时,余云:湖帆终日不出门,我不敢指定,只知她为台湾电报局长徐某某之妻而已。她天良发现了,知湖帆死了,她对我云:还是如此解脱的好云云。她作诗亦有特长,忆许效庳未死时,曾有九九消寒会,每与会者,各咏一物为诗,她拈得袖笼子,内有二句云:“旗亭酒冷人将别,一握难禁暖到心。”时文史馆副馆长江庸尚未死,亦老色迷也,作函与之云:鄙人活了七十余年,尚未领会此境界,希望赐予一握,如何?她拿出江信,逢人出示云:江翊云在吃吾老豆腐了。又三反五反时,跳楼自杀之人极多,有一银行经理某某自杀后,她作了一诗挽之,后二句云:“繁华散尽春如梦,堕楼人比落花多。”此逸翁告余者也。

  余写至此,忽有所感,大凡男性女性,有特别文艺成就者,无一能免去孔老二所云“食色性也”。男者大都色迷,女者亦未能免之。前则武则天,后则慈禧,其最著者也(慈禧与名伶杨小楼,北方人无一不知之事)。螺川之艳闻轶事,几与王七姑太太可称齐名。小翠与顾佛影师兄妹之事,大可最能谈之(顾晚年患癌已垂死矣,大可以亭子间居之,小翠时时问疾,犹恋恋慰之,大可亲告余者)。故余认为至平常之事,不可以此耻之,公以谓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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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人陈巨来:香烟壳上记风流
新民周刊
    
相比较一般意义上的笔记掌故,陈巨来所知道的老八卦属于逸闻界的重金属,非一般人所能消受。

  记者/王悦阳

  一个小老头,面容清癯,身躯干瘪,面庞尖削,脸色煞白而体不胜衣,更有一对状如猿猴的大招风耳朵——他就是以篆刻闻名的陈巨来。或许,这使许多热爱其珠圆玉润般印章的人们未免有些大失所望。然而,就是这位面有“异相”的绝顶聪明之人,却成就了一番别样人生。

  陈巨来原名单,字巨来,晚号安持老人,斋名安持精舍。自幼承袭家学,打下坚实基础。1924年拜浙东篆刻名家赵叔孺治印,得之奖掖,为赵氏门下60位学生中的大弟子,故师生情谊最深,成就亦最高。陈巨来常年混迹于上海书画界,为张大千、溥心畬、张伯驹等著名书画家、收藏家刻印,享誉上海滩,名传海内外。陈巨来以其对篆刻的独到领悟,加之勤奋耕耘,以佛家的静心和定力,一生刻印逾三万方,凭着智慧、勇气、胆识,攀上了中国印章圆朱文的峰巅。作家施蛰存以“石破天惊留好手”加以赞誉,就连不肯轻易赞人的国画大师、鉴赏家吴湖帆先生也画上“占魁梅花图”赠之,以示首肯。

  然而在今日,陈巨来广为人知,并非完全由于其在篆刻史上的赫赫声名,而是由于他撰写的一本回忆录《安持人物琐忆》。这批陈巨来晚年以蝇头小楷写于旧卡纸,甚至香烟壳上的文字,主要讲的是民国时期上海文坛、书画、篆刻界名家闻人的掌故轶事。追溯起来,其最初稿本是陈巨来亲手交给施蛰存的,其时陈、施二人一同被关押牛棚之中为难友,陈唯恐自己来日无多,就将文稿托付施,殷嘱倘有机缘一定为他出版。上世纪80年代末,经施蛰存之手,陈巨来的文章开始陆陆续续在《万象》杂志上长期连载达7年之久,影响巨大,深受读者追捧。

  又是10年过去了,近日,这部书稿终于正式结集出版,并配上珍贵历史图片,以最完整版本示人。尽管岁月荏苒,故人远行,所有的当事人几乎都已不在人间,然而各种淹没无闻的前尘往事、琐碎杂谈,一经陈巨来信手拈来,文白相间的文辞加以润色修饰,竟然都再次变得鲜活生动起来,种种情态如在眼前。大量“老八卦”集体性浮出水面,不仅让今人多了不少逸闻谈资,而且其所撰写的种种趣事,亦可看作一部民国版的“世说新语”,其影响恐怕会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了。

  修辞温和,内容凶悍

  自青年时代起,陈巨来就生活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为他与社会名流的结交提供了有利的条件。20世纪初的上海是中国经济、文化艺术的中心,是一座东西文化交融的现代化城市,从古到今,从洋到土,光怪陆离,良莠不分,可谓应有尽有。

  在这里,陈巨来如鱼得水,因而得以相识吴昌硕、张大千、冯超然,沈尹默、张伯驹、叶恭绰、吴湖帆、溥心畲、陈从周、潘伯鹰、谢稚柳、陈小翠、李秋君、陆小曼等一大批金石书画名流,交往之中的趣闻轶事自然不少。从《安持人物琐忆》中所载的百十余人中不难看到,这群性格各异的人物足以构成一幅非常完整的旧上海文坛、艺坛众生相。尤其在他们已经远去的今天,许多人的奇闻逸事读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比如陈巨来记章太炎,说章氏为人作祭文时,喜用古拗难读之字,他人无法读通,请其自读,然章自己一时也难以辨识。再如记鸳鸯蝴蝶派的作家周瘦鹃,说他因早年失恋,养成癖好,以香囊盛旧女友所赠之情书,藏于内衣中,永作纪念。而在书画篆刻界,怪事更是层出不穷,既有在世为自己登报报丧,三天后宣告复活者,也有以专门伪造古今名画钤印为生的奇人;既有执意在题写大雄宝殿匾额时落款“粪翁”者,也有将毛泽东所赠之烟吸掉一半,另一半藏于盒中四处炫耀之人……一时间,“名士”、“狂客”如过江之鲫,更有趣的是,这群狂狷之士之间又各有交集,奇闻逸事目不暇接,读来不免使人浮想联翩。或许,所谓的“民国范儿”,也就在这书案上、烟榻间、妓院里、酒楼中尽显无遗了。

  陈巨来笔下记述最多的,莫过于吴湖帆了。据陈回忆,早在1926年夏,他在赵叔孺老师家中,见座上一客,蓄短须,穿缎马褂,戴饰有珊瑚小珠的瓜皮帽,高谈阔论,状若无人,待其出示所藏隋代《常丑奴墓志》请赵叔孺鉴定,上有湖帆名,巨来才得知此乃大画家、收藏家吴湖帆。因吴本人当时已有大名,加之才气过人,眼界又高,因此对陈巨来昂而不礼,因此巨来也不敢随意开口。随后赵氏取出自藏《云摩将军碑》供吴氏欣赏,上钤有“叔孺得意”印,吴氏激赏并推此印为高古绝伦,赵氏一听笑了,说刻印的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氏惊愕,当即笑容可掬地与巨来握手,从此,两人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以印为媒,前倨后恭,短短近百字,就刻画出了吴湖帆的名士气度。陈巨来一生为吴湖帆刻印达百余方,吴湖帆也为陈巨来作过许多画,仅扇面就有45柄。值得一提的是,吴湖帆夫人潘静淑也善画,而外间绝少得之,书画界只有陈巨来一人得藏。事实上,据陈巨来记载,由于他从中周旋,帮助吴湖帆摆脱了“小三”的纠缠,故而吴夫人对其有特别好的印象,这才赠画的。而除了讨小老婆,吴湖帆与人设局骗取古画,倒卖牟利,充当和事佬为友人夫妻劝架趁机吃豆腐等种种令人咋舌的旧闻,也都随着《安持人物琐忆》的正式出版,不再埋没于烟尘之中了。

  当然,不独吴湖帆,这类颠覆名人光辉形象的故事在陈巨来笔下可谓数不胜数。如《西山逸事》写末代王孙溥心畲,不提他的书画成就,而专门写一些难与人言的逸事,如陈毅市长曾请他担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终因小人攻击而不受,远赴台湾;写他吃了油条手不洗就画起画来,往往油迹满纸;写他在法国无以为生,求助于张大千汇以美金五千元始得回台湾……

  再如海派艺术大师吴昌硕,陈巨来说他虽自称耳聋,但是有时其子女细声谈论老人贪吃零食时,吴昌硕必高声申辩,坚决否认。还说吴昌硕晚年只要有人请吃酒席必参加,且一定要大吃不已,回家时患胃痛。更有趣的是,由于看到儿子偷偷藏起了友人送来的麻酥糖,耄耋之年的吴昌硕甚至半夜悄悄起床偷吃两大包,以至于梗在胃中无法消化而导致不起……种种描写虽多为名人难以启齿之事,然而在这个八卦流行的时代,不可否认,许多原本高大却模糊的历史人物,就是在陈巨来写于香烟壳上的这些文字中,渐渐丰满,活灵活现起来。

  风流韵事,真假难辨

  既然是“琐忆”,其中所谈及的自然多是一些日常琐碎之事,诸如女画家周炼霞行为不羁,上厕所不避人,甚至自云有面首十人,庞左玉气量偏狭专好吃醋,陈小翠作诗喜抄古人旧句,张大千待友至厚却极为好色等等。陈巨来往往极为乐于挖掘彼时男女间的风流韵事,并以之为消遣的谈资笑料,颇有老辈风流,风月场中过来人之感。特别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故事,陈巨来写来更为有趣了——陆小曼当年在北京某教会女校读书时,有皇后之名,追求者众,她“每至剧院或中央公园游园,欧洲人、中国大学生前后常有数十人,或为之拎包,或为之持外衣……”;又写林徽音当年以同样一封“乞求安慰”的电报情书同时发给徐志摩等四位男同学,最后徐志摩知道后放弃追求林而投陆小曼之怀抱;更有甚者,竟写徐志摩前妻张幼仪与阿翁有染的逸事;写胡适之当年对陆小曼有野心,于是想聘请徐到北大教书,一来成全林、徐,二来拆散徐、陆,自己才可遗弃老妻,追求陆小曼……这些描述都颠覆了人们以往的固有认知。恰如作家小宝所说的那样:“安持老人以古朴文字儿童态度写艺坛文苑琐事轶事下流事,令生活上守身如玉阅读中嗜痂成癖的我辈十分过瘾。”

  有趣的是,在贬损他人的同时,陈巨来也很聪明地常常进行自我检讨,对于往昔的风流韵事,来一番愧疚式的忏悔,读来令人啼笑皆非。应该说,从陈巨来戏谑的笔触,以及谈到男女之事时的种种轻佻之言来看,可以猜想,其中的所谓内幕轶闻,不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也不能说陈巨来的写作就毫无史料价值。即使陈巨来的回忆录被归入“野史”之列,但这部野史也足以显示出那个时代的底色,其所记的书画家和各路人物,远非道德完人,甚至有些人可以说在道德品行方面瑕疵不小,但无不个性飞扬,在嬉笑怒骂和举手投足中,都显露出一种率真的性情和名士气概。

  由于《安持人物琐忆》写作的时间,已是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距事情发生时过多年,陈巨来亦身处逆境,手中无参考资料,多凭记忆书写,因此难免有不少错误之处。例如误把袁寒云诗谏袁世凯的名句“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记为“……多风雨,风雨莫上最高层”。再如写当年梁思成追求林徽音,为了替林买橘子,梁骑自行车出门,车祸伤腿,林不忍离弃腿残的梁,才舍志摩而从梁,实际从未忘情于徐。故而徐志摩死后不久,林徽音也抑郁而亡等等……以此推论,《琐忆》中错传错记之处,应该不少。不过民国时代的老派人物,本来就属于“玩得凶,传得更狠”。因此,尽管那些骇人听闻的八卦未必确有其事。但老八卦自有其生命,不一定非要附庸于事实,八卦说到底也算一种创作。故而没赶上那个时代的读者明知这些多属不经之谈,却仍然津津乐道“安持琐忆”于饭局酒会之中,甚至还有些许闻听“白头宫女说玄宗”的奇妙感觉。只不过,相比较一般意义上的笔记掌故,陈巨来所知道的老八卦属于逸闻界的重金属,非一般人所能消受。

  数度沉浮,毁誉参半

  但凡对陈巨来此人有些熟悉的,事实上不难看出,《安持人物琐忆》完全可以当作陈巨来自己一生际遇的怀旧录。其无非借助回忆昔日上海滩的浮华和旧人旧事,来抚慰自己萧条的晚境,甚至是一种“同病相怜”般的自哀自怜。

  陈巨来的一生,数度沉浮,毁誉参半。17岁时,陈巨来带了自己仿刻吴昌硕“癖于斯”印,在岳丈况蕙风的陪同下拜访吴昌硕,时昌硕已81岁高龄,见弱冠之年的陈氏携印求教却客气地呼巨来为“巨翁”,还殷殷告诫陈巨来不要学他,赠以“似吾者俗,学吾者亡”的名言。23岁那年,陈巨来治印开始订润格,第一笔润单就是《孽海花》的作者曾孟朴。而当时的大家王同愈为了请陈巨来刻印,甚至不惜将篆刻家江建霞、赵古泥的印面磨去,可见其欲得陈刻印之心切。

  陈巨来虽为文弱书生,却有“侠义”心肠。1946年国画大师张大千准备在上海举办个人画展,可是从北平运来的画大多未钤盖印章,心急如焚,马上想到好友陈巨来,并请他镌刻一批印章,以解燃眉之急。陈巨来一口应允,经过半个月夜以继日的苦干,如期交差,印章方方精湛,件件适用,为张大千的画增色不少。画展按期开幕,并获得成功。张大千感激不已,从此但凡陈巨来索画,分文不取。后来张大千出游国外,还常常对友人介绍:“我有个朋友是金石家,是中国篆刻界的佼佼者,我的许多用印都是他刻的,他在上海,叫陈巨来。”这种侠义心肠也体现在他与丰子恺的一段逸事中。据程十发先生回忆,当年画院画师下放农村劳动,适逢毛主席生日,每人碗里多一块四喜肉以示庆祝。其时,院长丰子恺茹素多年,面有难色,陈巨来见状,不声不响,走到丰子恺边上,趁四下无人,悄悄将肉挟去吃掉,帮老院长度过难关。事后,丰子恺连连称谢,陈巨来却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要谢谢你,让我占了便宜。”

  据“补白大王”郑逸梅介绍,上海解放前,有人托陈巨来为毛泽东主席刻印一方,章面为“润之”。陈巨来居然润格费照收不误,因为当时他并不知道“润之”就是毛泽东。另有一次,有人转求陈巨来刻一方闲章,章面是10字格言,要求特别精工,愿付重酬而又不须上款。当初并不知嘱刻者何人,后见伪满文件上赫然有之,才知原来是为宣统皇帝溥仪所用。

  被赞誉为“三百年来第一人”的陈巨来,不仅因篆刻得享大名,同时也因篆刻而遭大劫。抗战时期,他被梁鸿志网罗,出任伪政府的铸印科科长。新中国成立后,他遭遇右派之祸,“文革”中身陷囹圄之灾,事实上都和这件事有关。恰如他在监狱中对狱友所说的那样:“他们说我是反革命,因为汪精卫杀共产党盖的图章都是我刻的,只要我刻的图章盖下去就有共产党被杀了。我当然不服帖,汪精卫要杀共产党我不帮他刻图章他也要杀的。后来我就被送到了这里,判了五年刑。”

  事实上,由于生性耿直,口无遮拦,加之颇为自傲,咄咄逼人,陈巨来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苦。韩天衡称他“说话随意,百无禁忌,与其工整的印风迥然有别”,确为实言。生活中的陈巨来脑子好、反应快,说起话来肆无忌惮,颇为刻薄,招致不少人对他避而远之,甚至怀恨不已。

  上世纪50年代,由于看不惯画院领导拉帮结派,陈巨来与之大吵一架,结下了梁子。“反右”运动前夕,上海中国画院内部举办一个画师作品展览。当时画院的画师无一不是上海乃至全国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书画金石艺术家。陈巨来为出人头地,特意把存录自己历年印章作品的一个长卷拿去展览。起先,那长卷展开的是他1949年以后的作品。“毛泽东印”、“湘潭毛泽东印”、“朱德之印”、“故宫博物馆珍藏之印”、“梅兰芳印”等等,已经算得上风光显赫了,但是他偏偏还觉得不过瘾,在布置会场之后,又悄悄把那长卷拉开一段,于是,“蒋中正印”、“张学良印”、“程潜之印”、“张大千印”等“反动历史”就暴露无遗了。结果当然是陈巨来被“揪出”检讨。然而事情至此并未结束,“反右”运动一开场,他的这一“现行反革命罪行”加上一连串的“反动言论”自然劫数难逃,被痛批一阵之后,最终被罗织罪名,下放安徽劳动教养去了。

  “文革”之后,白头欣逢艳阳天。陈巨来终于在迟暮之年赶上了几年好日子。作为篆刻界泰斗级人物,不仅出版了印谱、印话,还多次出访日本,教授学生,影响深远。除了篆刻,陈巨来雅好京昆评弹,交游广泛,甚至还特别喜欢看电影、电视剧等新生事物。有一次,书画界举行高规格宴会,席未过半,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只见陈巨来突然起身走人,大家不解,以为老先生哪里不舒服了,谁知陈巨来笑眯眯地回答:“我要赶回家去看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饭可以不吃,电视不能不看,如此方不脱离于时代也。”

  “人要死在别人的脚底下,不要死在别人的手掌中。如果某人死后,大家跺脚感叹,大呼可惜!可惜!说明此人是好人。如果此人死后,大家鼓掌叫好,那此人肯定生前令大家讨厌。”陈巨来曾经有过这番颇具哲理的话语。观其一生,在艺术上足以成为“死在脚底”的一代大师,而其为人,究竟是“死在掌中”的小人,还是不拘小节的名士,似乎尚未能有公论。随着《安持人物琐忆》的正式出版,早已缥缈而去的畸人陈巨来,其人其事,对于今天来说自然就更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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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7 14:44:3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神奇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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