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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174条曰:“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桂枝附子汤方:桂枝(去皮,四两) 附子(炮,去皮,破,三枚) 生姜(切,三两) 大枣(擘,十二枚) 甘草(炙,二两)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温三服。”305条曰:“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附子汤方:附子(炮,去皮,破八片,二枚) 茯苓(三两) 人参(二两) 白术(四两) 芍药(三两) 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174条桂枝附子汤证和305条附子汤证,都有身体疼痛,为什么174条用桂枝,305条不用桂枝呢?桂枝善治身体痛、骨节痛,为什么附子汤方不用桂枝呢?要害就是“手足寒,脉沉”。手足寒,脉沉,是阳气虚,难以通达四肢末端的表现,故不得与桂枝再损其阳。若与桂枝解外,则更虚其阳气,病必不除,甚或加重病情。附子汤方,以附子温三焦,人参补其里,茯苓白术利尿,使邪气随尿排出,这是阳虚兼表不解而身体疼痛的治疗法则,故为附子汤主之。假如里部虚寒下利腹胀满兼表不解而身体疼痛者,法当先温其里,宜四逆汤。如372条:“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宜四逆汤,攻表宜桂枝汤。”372条假如不与四逆汤先温其里,而是与桂枝汤先攻其表,必然得之便厥,烦躁吐利,加重病情。桂枝善治手足热而身体疼痛者,因为手足热而身体疼痛者是阳气实。如小建中汤证“四肢疼,手足烦热”就是阳气实,属太阳,故与桂枝解痛。桂枝不得用于手足寒,脉沉而身体疼痛者,因为手足寒,脉沉者,是阳气虚。桂枝、麻黄、葛根、柴胡等一切解表伤阳类药,皆不得用于手足寒,脉沉者。手足寒,脉沉者,属少阴,法当急温之。如323条:“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
174条桂枝附子汤证是太阳与少阴合证,其太阳证的要点是脉浮、手足热,其少阴证的要点是脉虚涩。305条附子汤证不是太阳与少阴合证,因为305条没有太阳证脉浮、手足热的要点,而有少阴证脉沉、手足寒的要点。
太阳证的要点不包括身体疼痛,如第1条:“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脉浮者必然手足热。脉浮,手足热,是太阳证的必见证。身体疼痛不是太阳证的必见证。头项强痛和身体疼痛不是一个概念,头项强痛和头痛也不是一个概念。头痛或身体疼痛者,不一定是太阳证。头项强痛者一定是太阳证。如56条:“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56条是阳明里热上冲之头痛,里热上冲之头痛,不会有项强。152条:“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十枣汤证之头痛,是表解里未和,表解里未和之头痛,必然没有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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