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第一次课,我们一般是讲绪论,讲张仲景其人其事。作为中医经典的《伤寒论》,很多学中医的人希望通过学习《伤寒论》,进一步提高其中医水平。但《伤寒论》不易读,半途而费,比比皆是。即使有一些人花很大的心血,对《伤寒论》下了苦工,甚至能做到著书立说,真正能解决《伤寒论》当中的难题,仍然很少。
拿我自己来说,我学《伤寒论》有二十来年,下过一定的功夫,对于各路注家写的各种书略有了解,然书中不懂的地方我还是不懂。由于应世谋生,没有那么多精力把不懂的地方搞懂。俗话说柿子挑软的捏,我搞不懂,没关系,我先学会应用。现在我们搞经方的一些人流行方证对应,就是这种实用主义的体现。本着自己先会用,然后再来慢慢研究内在原理。后来随着我临床实践的增多,不懂的地方并没有因为搞了临床以后就懂了,不懂的地方还是不懂。比如一些条文“阳数七阴数六”,我至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历代注家之注解更多胡扯。我不认可别人的解读,但自己的能力确实有限,没办法解决不认可的地方,目前也只好以实用作为重点的研究方向。
俗称“经方换油盐”,至于高深的、烧脑的,由于我个人好安逸,喜欢听戏喝茶,研究这个词为真是难小人也。所以今天察微堂请我来献丑,感谢各位,水平有限,诸位且当一笑。
讲绪论之前先讲一个问题:古书怎么形成的?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余嘉锡先生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古书的形成是一个动态的长时效的演变过程”。我们现在有考古出土文献,要得出这个结论很容易。从现在很多出土的文献来看,也证实了古书的形成是通过很长时间的才形成的。二三十年代根本就没有出土文献。余嘉锡先生有这样的论断非常难能可贵。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能做出准确的论断,源自于余嘉锡先生对他对所掌握材料娴熟于胸,才能得出这样一个前瞻性的结论。
上世纪余嘉锡先生的《古书通例》,这本书比较少见,值得一看。在没有考古的文献出现余嘉锡先生就能做出上述的见解,是非一般学者能有的功力。古书的形成有长时段的特点,长时段是这样的,古书形成以后,它实际上是后学者对于前学者形形色色的增益。古人作文不自署姓名,这个跟我们现在不一样。不自署姓名,又不以后人之词,杂著前人著述。竹简繁重,述意不多,后学所作即附益前师以行。不是后人敝帚自珍,以为写两句话都要写一个名字,都怕别人来盗句。古人没有。所以古人编的书籍平生之文弟子皆记录以为稿。
我们有没有这样的标本呢?有。比如《老子》和《论语》。我们以《老子》、《论语》为例,就是我们目前版本早期版本。《老子》是由松散的材料汇集成一个相对结构严谨的一本书,其前论和后论不一定有关系。我们根据前面所说的讲讲我们的想法。
《伤寒论》这种文体跟《老子》的版次非常的接近,但是《伤寒论》它跟《老子》有不同的地方?虽然形式上很相像,但是《伤寒论》它有三阴三阳这一个核心的架构内容,有提纲式的认识,所以又有类似我们后面的书籍总体谋篇布局的这样的一个特色。所以对比我们今人和古人的写书,现在人写书,书的名字,书总体思想是什么,分成几章,每一章内容是什么,最后有结尾。整个书里面的内容前后呼应,一贯性特征非常强。
但是古书不是这样的,古书比较松散,它没有这些东西,为什么?因为古书是一个长时间段通过不断的附益,不断的加工过程。《伤寒论》既有古书的这种松散式的风格,但又有书的一贯性。所以我认为《伤寒论》这本书两者皆有之,应该属于古书到今书的过渡期。书写工具决定文体。比如说你现在只有一个龟甲和一把刀,刻一个字要半个小时,你会写很多吗?只能言简意赅。甲骨文就是这种文章,后来这个文章变成竹简,竹简页的封页,然后从竹简变成了纸笔墨。纸张的出现,文章就开始生动。后来写纸张上也不要磨墨,有钢笔了,这个就是现在的白话文了。
因此《伤寒论》就是从竹简到纸质书籍的一个过渡。所以从这种文章的题材来看,属于汉末,纸张虽然起源于汉代。但是纸张变成大众消费能大量生产,大家都用得起应该是晋以后的事情。
古书在流传过程当中不断地遭到篡改和调整,我们可能觉得说这不太可能,我们不要讲《伤寒论》,就讲清代的《红楼梦》。清代的书写条件应该是比汉代好很多。但是《红楼梦》就分了好多种版本,流传的过程当中也遭受到各式各样的调整。《伤寒论》流传过程也是如此,它总有一个版本为大家所承认,这就是所谓通行本。
你拿了现在的通行本给张仲景看,他估计也是一脸懵逼。古书在流传的过程当中不断的被调整。这样的情况下,它怎么能流传下去?它的流传下去,来源于师徒口传心授,或甚至开班传授,甚至这种师徒间的口传心授还变成了经文,进入到《伤寒论》当中。所以《伤寒论》很多条文存在师徒问答,有“师曰”、“问曰”,表明什么?表明伤寒论版本在早期存在师徒间问答传授事物的作为思路的观点,很容易就进入到《伤寒论》当中,这也就证明了课堂笔记进入正规书。它那个“师”也未必是张仲景。那个徒弟也不知道是谁。这个“师曰”、“问曰”也可能是近代的,都有可能出现,所以从问答当中就证明了我们前面所有的观点成立。
正因为古人和今人习惯陈述的形式不一样, 我们今人来解析古书有这么一个坏毛病,特别乐于综合,特别乐于总结,还特别乐意整合。比如说六经实质问题。在完全不知道他这个古书形成的过程,章纪结构的演变情况下,做所谓的思想阐释,总是想搞一个主体思想是什么?用主体思想来解释整本书,如果不符合主体思想,就把它咔嚓踢出去。最后往往感觉很高妙的这种解说,放到现实当中去,狗屁不通,越圆通越不通。因为不知道古书通例,没看过竹筒,没有学会古书通例的这种路线。想当然以为古书的形成跟我们现代人写书一样,本着一贯的思想,有计划有步骤有逻辑的一气贯成,头尾相接,不是这样。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们大家就有个眼光了。
《伤寒论》的形成过程当中,各种思想混合在里面,而且甚至有些概念出现了重叠,有些概念存在扩大外延,最后形成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鸡跟鸭讲的这种现象。我们看一下,条文38、39条。
第38条 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
第39条 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
我们把这个问题给大家看一下。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第39条,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我们发现好多作家在注解这个条文的时候,比如说太阳病中风脉浮紧,下面就说伤寒脉浮缓,太阳病中风应该脉浮什么?浮缓,对不对?太阳中风脉应该是浮缓。因为他前面讲说中风是脉浮缓,下面中风和伤寒,伤寒应该是脉浮紧。是不是?所以好多注家在这两个条文上给编书的人给玩死掉。
这本书的内容分成三个部分,一,理论内核的东西,第二个是临床症状的东西,第三个是方药治疗措施。这个包括比如说太阳病中风脉浮紧,这个是一个理论内核的问题,是不是?第二个发热恶寒身疼汗出而烦躁者,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临床所要针对症状解决措施-大青龙汤发之,这个是属于治疗上措施方药的问题,对吧?
我们把“太阳病中风脉浮紧”,“伤寒脉浮缓,无少阴证者”等删除后,条文38变为“发热无汗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39变为“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大青龙汤发之”。把这些删掉以后,你会发现最原始的《伤寒论》的条文,就相当于类似临床口诀出来了。毫无疑问非常清楚,没有狗尾续貂的东西。再结合《金匮要略》当中说 “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你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原始的条文。张仲景之前,它已经有这些东西。因为这种条文的形式像什么?我们出土了像五威汉简,还有张家山汉简,它就是这种形式。然后他要解决这两者之间的这种联系性,把这理论加进来,把这个理论加进来变成这种模式,所以有可能做这个工作就是张仲景。因此我们已经知道整本书,整本构成《伤寒论》的原始内容,它在形成这本书的过程当中,必须结合有这三大类的特点。
(未完待续...)
|
上一篇:伤寒论里发热 恶寒是否矛盾?下一篇:用伤寒论看中医对武汉肺炎的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