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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读作家汪曾祺文章,才知沈从文是汪的老师。在纪念沈从文《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一文中,汪写到“他年轻时常常日以继夜地写。他常流鼻血,血液凝聚力差,一流起来不易止住,很怕人。有时夜间写作,竟致晕倒,伏在自己的一摊鼻血里,第二天才被人发现。我就亲眼看到过他的带有鼻血痕迹的手稿。他后来还常流鼻血,不过不那么厉害了。他自己知道,并不惊慌。很奇怪,他连续感冒几天,一流鼻血,感冒就好了”。
汪是真实、无意的记载,学过《伤寒论》的人读起来却会心一笑。记得在郝万山讲座中,他特别提到他的父亲为贫苦人治感冒,就是用竹签刺鼻出血的办法。
2、《牙疼》这篇文章则反映了汪先生的乐观生活态度。
常人是“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汪先生对牙疼则是泰然处之。本来是攥钱准备去拔牙,但拔牙的修女出门了,休诊半月,汪先生语出惊人,“我当时这个高兴呀!”,“然后拿了这笔钱,到了小西门马家牛肉馆,要了一盘冷拼,四两酒,美美地吃了一顿”。其实,汪先生何尝不是凡夫肉体,凡人之身体苦痛于汪先生亦然,但有一点不同,汪先生的“精神身体”是不畏惧疼的。此种精神的身体超越了肉体意义上的身体,所以他能对病痛抱一种客观的心态。就像他写到的:
“常见很多人安假牙老不合适,不断修理,一再重做,最后甚至就不再戴。我想,也许是因为假牙做得不好,但是也由于本人不能适应,稍不舒服,即觉得别扭。要能适应。假牙嘛,哪能一下就合适,开头总会格格不入的。慢慢地,等牙床和假牙已经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就好了。凡事都是这样,要能适应、习惯、凑合。”
本文倒成了笛卡尔“身心二元论”的文本论证,正所谓“物体的身体和精神的身体”。
3、《葡萄月令》是一篇科普文章,却用诗的语言记录了葡萄种植,完全可与法布尔的《昆虫记》相媲美。
从这篇文章看出,汪先生还不仅仅是个作家,还具有自然科学的基本素质。汪是否学过物理、化学、生物学这些课程我不知道,从他跟从沈从文学习的经历来看,他的学生生涯正是内战时期。他的素材应该是来源于对生活的细致观察,是种植过葡萄的亲身体会,其中还有向经验丰富的葡萄农的请教。
然而这种素质,却是经方教学所缺乏的。笔者体会经方医学也叫实战医学,它没有太多高深玄奥繁琐的理论,却有一条条直指临床的实用诤言。学经方不需要十年寒窗苦,却需要铁棒磨成针!有人可能会说这种方法太笨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个中的好处,只有亲身去做了,才能体会得到。经验的积累并非简单的1+1=2,而是当经验积累到一定的时候,会有一种升华,阶乘的放大,2的2次方等于4,4的2次方就不是8了。
4、最后一点感想是关于沈从文的。从汪的笔下,笔者看到一位伟大的人民教师的身影。他对学生的教学,不是居高临下,不搞权威主义,也不是传统的私塾先生,而能换位思考,站在学生的角度来思考教学,这真难得啊!文章中记载了很多细节,我就不重复了。但终于,汪还是感言,作家毕竟不是能够靠教学培养出来的。作家是社会培养的!其实,中医何尝不是如此??真名医,永远是稀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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