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厚万帖：《对话沙龙》续六

江边日月

《对话沙龙》续六 谛视“丽沙”说量化
——关于“方证三角”的哲学思考并答岐风先生
医哲祝世讷先生将中医之“证”比作油画“蒙娜丽沙”的微笑，意即若将构成微笑的油布与颜料予以分解，那表征“微笑”（证）的整体画面也就不复存在。经方大师黄煌先生首创了“方（药）－人－病”（方证三角）说，以区别于传统的辨证之“证”，又迥异于西医的“方病对号入座”。不难看出，二位所言都是基于中国古典哲学“关系先于关系者”的理念对“证”作出的现代表述，因为他们都注意到了“证”的系统特性，也就是不可还原性。一个多世纪以来，围绕着中医（“证”是其中的一个代表）能不能还原（也可说量化），要不要还原的问题，争论不休，至今依然一是难衷。在《黄煌经方沙龙第三期》中又有学者提出这一问题，很有必要理论一下。

1还原论“胜利”的追问

岐风先生在《沙龙》（P170）中说：“既然你们说可以规范（中医）和说明白，那么继续呢？怎样量化？”（P172）又说:“中医中有许多感觉性的东西，这些，能量化吗？”言下之意就是，科学可以量化，中医能不能哪，如不能，就别与科学“攀亲”！此论的错误在于首先未能弄清科学还应分为量化（线性）科学和非量化（非线性复杂）科学，中医学（实际上全部医学）是不能量化的（当然也包含部分量化层次内容）。形式逻辑告诉我们：“任何对象都是质和量的辩证统一体，没有质的量和没有量的质都是不存在的。”而恩格斯指出：“初等数学，即常数的数学，是在形式逻辑的范围内活动的，而变数的数学——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微积分——本质上不外是辩证法在数学方面的运用。”看来一个具体对象能不能被量化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人为的抉择，也就是说，中医（也应指西医）的本质属性要求用“变数的数学”思维来理解生命、健康和疾病，而不应该将活生生的人体作出加减乘除。其实，我们每时每刻就生活在无法量化的宇宙之中——面对自然时，内心的震撼；面对艺术时，情感的激荡；面对文化时，理性的思索；还有那清新宜人的空气、眼波流转的细节、浓厚深沉的氛围……（引自人民日报2010－5－27张铁文）

对待医学需要一个格局——“我们”、“他们”、“大家”。所谓“我们”，即要分清医学中哪些是我们中医固有的；所谓“他们”，即要分清医学中哪些是西医的；所谓“大家”，即要弄清哪些是二者融合以后的新东西。岐风先生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老问题，实际上是还原论思维统治人类400多年的必然反映，同时，也折射出我们大学教育的某些缺憾。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院士最近撰文指出：“大学的专业教育也需‘通识’。……以通识教育的理念来教专业课程，传递学术思想、学术历史以及基本的原理和例子。如果从不考虑前面两项，那么培养出来的往往是工匠。”

2牛顿的归牛顿，爱翁的归爱翁

20世纪初普朗克提出的量子假说与爱因斯坦创立的狭义相对论，象征着现代科学革命的正式开始，亦即宣告了机械决定论的“牛顿时代”的逐渐终结。20世纪中叶以贝塔朗菲创立的系统论为代表的系统科学的诞生，标志着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与探索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 一个系统思维的新时代。人是复杂巨系统，采取非线性系统方法来研究人体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量化方法只能在尸体解剖时才有用武之地。中医的整体思维与系统思维在本质上如出一辙，但不免带有笼统、模糊、泛化的缺陷，需要上升到系统思维的高度，而西医的还原论思维方法则需要转轨才能和系统思维对接，西医之所以对中医“诟病”多多，关键是思维方式格格不入，只有消除这种思维差异才有可能“相亲相爱”。

上海世博会比利时展馆展出的原子塔由9个铁原子球组成，每个球含有160亿个铁原子，给人一个不可多得的造型美，但按照系统论的观点，它还比不上一个细菌高级，因为后者是一个生命，与它有着“代沟”之别。毫无疑问，前者完全可以量化，后者则不能完全量化。由是观之，若硬要给中医来一番量化不可，似乎显得过于野蛮，也不免缺乏明智。

3从中医出发

岐风先生提出的问题具有极大的代表性，出发点是要研究、弄清、发展中医，实际上是以西医的量化方法这把尺子量度中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前已述及，中医也有某些层面的量化内容，让你量一量也无妨，但必须明白，可取的态度应该是“善学邯郸，不失故步”，切不可东施效颦，消解自我。

4“方证三角”说临床验证实录

——多药不良反应2例

4·1女患，46岁，2005－4－12诊，患腺性膀胱炎，始终当泌尿系感染以中西医联合“扫荡式”抗感染治疗过载，食减、体衰、神疲，我以中药颗粒剂甘温滋润，始小有起色，后连黄芪、淮山药也进口即吐，改用能量合剂始则舒适，再用又不堪忍受。

4·2近治一女患，56岁，患甲减性心脏病，黄芪注射液、红花注射液、丹参注射液、能量合剂、氨基酸等等，进针就诱发房颤，目前只有果糖、参脉尚可输入，中药煎剂无论参附剂、芪芍剂、桂枝剂，入口半小时必发房颤，并诉年轻时服中药亦难受不堪，所以一辈子不敢服中药。

说明药证相应理论的可重复性、可检验性与复杂性，同时提示尚需进一步深入研究，还有许多奥秘等待我们去揭示！

orien

正在学中医的人不知中医的路应该怎么走．
已领悟到中医的人却不知怎样把自己走过的路有效地教给手下．

叶子

太难了，

山间野人

思维严密，值得学习，企望再见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