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黄师的第一次见面,是在2013年4月底的一个上午。在凤凰西街208号,南京传统中医门诊部经方工作室。
头一天下午我就到了南京,在附近的如家酒店安顿好,步行不远就到了传统中医门诊部。当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所以,门诊部里面人不多。走进经方工作室,陈广东老师和另外几位老师在,大家都很和善,我说只是来参观一下,他们也就继续忙了。
工作室内干净整洁。抬眼看到了墙上挂的一块并不太大的方匾,上书“经方惠民”四个大字,应该是黄师的墨宝。匾下是一张简易的床,应该是给病人做腹诊用的。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买了黄师出版的所有经方著作,知道黄师很重视腹诊的。
盘桓了几圈,对于门诊部的地形、摆设清楚了,又仔细询问了明天就诊的时间、挂号、交费等细节,我就回如家酒店继续研读黄师的《张仲景50味药证》了。黄师所写的书,我是一直随身带着的。公交、火车、机场等地,都是抽空阅读的好时机。
这一次来南京找黄师,是来看我的耳鸣的。事情的缘起,那是18年前了,高三复习特别紧张,突然右耳流出大量清稀汁液,顺着脸颊淌下滴答到桌上,一人在县城而无人看管,又缺乏医学常识,故而只匆忙注射两次抗生素,就作罢了。后在大学时,右耳流脓,被诊断为慢性中耳炎,看过校医多次,只是给予抗生素口服,不管事,就听之任之耳内流黄脓了。大三到浙江江山市野外实习,正是南方的秋老虎时节,每天早出晚归,早上馒头鸡蛋稀饭,中午馒头咸菜,下午回来晚了赶不上晚饭就吃方便面加榨菜,还坚持学习《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一个月,某一天突感头闷、昏沉异常,疲惫的很。第二天右耳就一天24小时如蝉鸣不休了。
从经方工作室回来后,心里就不能安静下来了。一边读书,一边想着该陈述自己的哪些病情、黄师会处以何方等等,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匆忙在楼下街边吃了早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传统中医门诊部。所幸来得还早,不一会儿这里就全然没了昨日傍晚的宁静,挤满了看病的人。不过虽然人多,倒也没有大医院那般喧闹,仍旧秩序井然,排队候诊。我挂了黄师的号,比较靠前。
从书中认识黄师,是缘于自己的湿疹。那是此次来南京之前一年的春天,最初只是两个小腿上有些针眼那么小的红点,奇痒无比,抓挠以后迅速扩散开了,由小腿到大腿,再到腰,再上来到两个胳膊,都长满了湿疹。白天抓个不停,睡着了还在抓,直到抓的自己血肉模糊才能稍微停手。皮破了,就渗黄水,晚上要垫着厚厚的褥子,否则就会渗透床单。然后这些伤口就结了黄水痂,早上起床清理到床边地上,要用簸箕来清扫。到医院看病,医生开了抗生素和激素,用了就好、停了就发。后又请人开中药,吃了约一个月,忽一日晚上头痛欲裂、四肢发麻,被急救车拉到急诊室,又狂吐一通,注射甘露醇,当夜回家,心有余悸,似乎捡回来一条命。于是狠心自己学中医了。
最初那段盲目而又无助的日子里,买了很多皮肤科老专家的书,对号入座拿自己做实验,服药众多而无寸效。直到买到黄师的书——《中医十大类方》,令人耳目一新、醍醐灌顶,原来中医可以这样学!原来中医不传之秘在药证、方证!之后又阅读到矢数道明的《汉方临床治验精粹》,讲到越婢加术汤治疗瘙痒、糜烂、分泌物多之湿疹。于是,赶紧配了此方服下,三剂后得大汗出,又排出长长一泡小便!湿疹大好。续服三剂,痊愈。
从此,爱上了黄师,爱上了经方。南京此行,既是看耳鸣,也为拜见黄师。
终于等到自己的诊号,急忙起身来到经方工作室。进门就看到黄师了,他微笑着示意我坐下。我脱口而出:“终于见到黄老师,终于来到经方圣殿了!”黄师微微一惊,问道:“您在学习经方吗?”我心里一热,就像与亲人久别重逢一般,把自己学习经方的经历、自己的病史病情一股脑倒了出来。黄师一直面带微笑,耐心倾听。而后,黄师细心地为我做了脉诊、腹诊,依自汗、盗汗、恶风、易疲劳、腹紧绷但按之软而无抵抗等证,开方黄芪建中汤,并叮嘱要坚持吃,可以服用5天停2天。最后,黄师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黄翔呀,这是我的微信,你扫扫,添加一下,有事联系。”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啊。添加黄师为微信好友时,我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在做梦。
回到青岛家中后,我把黄师写的处方笺、病历本都收好、珍藏起来。第一次和黄师见面的情景,反复浮现在我的脑海。黄师的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而黄师的严谨认真、体察入微又让人高山仰止。黄芪建中汤服后,汗出减少、精力增强,耳鸣虽未痊愈但已觉尚可忍受。沉疴如此,夫复何求。最重要者,拜见黄师后,我更能深切体会亲友们的病痛,更加坚定了经方学习之路。
此后的日子里,黄师为我答疑解惑,有时在出差的路上,有时在夜深人静,又有时在清晨。因为黄师总是在为经方奔波,为经方耕耘,虽远在万水千山之外也从来不辞劳苦!《中国教育报》专版文章赞扬黄师是国际经方热的“点火者”,其实,我觉得黄师更是经方的“普罗米修斯”!是黄师,把真正的经方之火从远古带给我们,并燃烧自己,照亮世界!
黄师,恳请您不要太劳累!千万注意保重身体!经方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还需要您的继续指引!教师节到了,恭祝黄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桃李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