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苑雜談
醫苑雜談 一〇二 智慧的名医
从前各地都有这样一些名医,他们医德高尚、医术高明,深受当地广大百姓的爱戴:穷人对他赞口不绝,富人同样也一个劲地说他好,大家异口同声称赞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华佗再世”、“再生父母”等。同时,这些名医也很富有,他们也如同富人权贵似的,席丰履厚,应有尽有,享受着当地上层社会的一流生活。他们是如何做到名利兼收的呢?
老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中医治病法宝:补其不足,损其有余。
名医之所以能名利兼收,是践行“天之道”,是将中医治病法宝贯穿行医始终的结果。最终是鱼与熊掌兼得。
名医阅人多矣,来看病的人,医生只要瞟一眼,不仅立马就能知道此人患病的轻与重,而且还能清楚此人家境的贫与富,“望而知之谓之神”。对于身无分文的穷人,医生不仅不收诊金,而且还免费施药,有的甚至还倒贴病人几个钱。遇到这样的医生,谁还能不从内心深处叫上一声好。这“好”声的背后蕴藏着无限的良机。用现在大家都明了的话来讲,就是“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有形之碑,固可广而告之,明示天下,但有形之物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论金的,还是银的,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万象胜无形,无形胜有形。真正弥足珍贵,唯一能够流芳百世、昭示后人的,则是老百姓的口碑。口碑好,来看病的人自然就多,四面八方看病的人多了,伤病盈门,对医生来讲,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穷人,就是“不足”的代表,无偿为穷人看病(当然,无偿为穷人看病,也是有章可循的,有的医生规定每天免费为穷人义诊十人),就是在“补不足”,就是在行“天之道”。 行“天之道”者,岂能得不到上天眷顾,岂有不“发”之理。
富人,就是有钱人。他们大多为富不仁、贪得无厌、敛财无数、养尊处优、贪生怕死。富人稍一生病,总是千方百计去找名医,用药也要用最好的。富人,相对穷人而言,就是“有余”的代表,“损有余”,也是在行“天之道”。如何“损有余”,名医的“方子”和“手法”多极了。医生要将病富豪玩弄于股掌之上,是有条件的,第一,他必需是个“明”医、“明”人:懂医道、明医理、精医术。具备扎实的医学理论、丰富的医疗实践以及无处不在的世道人情;这一点,名医基本都能做到。第二,他必需具有良好的口碑。给穷人无偿施药治病的过程,就是一个筑“碑”的过程。口碑好,是医生立身之根本。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名医都懂得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可惜在现实生活中,有些名医的口碑很好,但家境照样贫穷,“君子固穷”,几乎跌入“穷人”的深渊。这是什么原因呢?用当今世界通行的心理学来分折,这样的名医是智商高,情商不高(这种情况,任何时代都有)。智商高,情商也高的人,可谓是大智慧的人;智商高,情商不高的人,可谓是聪明的人。智慧的人,他们的结局都是功德圆满的,有些聪明人,他们的结局往往是可怜可悲的。老子、孔子、孟子、张仲景、孙思邈、叶天士等都是大智慧的人,他们永远受到后人的敬仰。相反,历史上也有一些极顶聪明的人,最后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资料:三国时代被杀的曹魏主薄杨修,就是典型的代表;《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也是聪明人的化身,她的结局同样悲惨。我们可以说,富裕的名医是智慧的名医,贫穷的名医是聪明的名医。智慧与聪明的区别是何其大矣。
中国自古以来一直流传着“穷人看病,富人出钱”的说法。中医世家深谙此话的含义,并把这句话做为祖训,代代相传。所以很多郎中,即便不是富裕的名医,遇到穷人看病都会不收诊金,而且还免费施药。而给富人看病,肯定是要收诊金的,而且诊金相应也会收得很高(富人喜欢摆谱,常将医生叫到家来看病,这就为医生收取高额诊金提供了有利条件和说法。说真的,那点诊金对富人来讲,连拨根毫毛都算不上)。名医对金钱的处理,真正做到了“取之于医,用之于医”。能做到“取之于医,用之于医”这一点,真的不容易,没有大智慧,是不可能实现的。故曰:大智慧,大自在。
君子亦爱财, 取之是有道。
名医坦荡荡, 兼得鱼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