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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和是我国晚清孟河医派名医,为人谦逊,医德高尚,医术高明,伤寒功底深厚。其代表作《余注伤寒论翼》以柯韵伯《伤寒论翼》原文为基础,详加注释。书中着重注释六经病解及六经方解,强调辨证论治。现存余氏手稿孤本《伤寒六经病解》与《伤寒启蒙集稿》系《余注伤寒论翼》后三卷手稿。《余注伤寒论翼》刊刻之后广为流传,其注释通俗易懂,可做学习《伤寒论》入门之书。
1.余景和生平
余景和,字听鸿,号少愚,又号萍踪散人,生于1847年,卒于1907年,晚清江苏宜兴荆溪人。咸丰十年,余景和一家多死于战乱,余氏本人亦随太平军充五年苦役,历经磨难,至十八岁太平军兵败,至湖州趁隙返乡,寻亲不得,后走孟河寻得兄长,继依兄长于孟河药肆学药。期间因稔人世甘苦,乃勤奋自励,以所业与医近,又承兄教,乃取《医宗金鉴》等书,冥心搜讨,无间寒暑。至二十岁时,于《伤寒论》《金匮要略》《内经》《难经》等,已能背诵如流,只是愧无师承。幸得孟河名医费兰泉先生收为弟子,入室三年,侍诊而立。其后十余年,为药肆、茶肆伙计,虽不悬壶,但偶尔为人治病。1882年,余景和迁居常熟,应友人之邀而正式行医,因屡愈危症而名声大震,晨夕求诊,扶老挟稚,履阈为穿,时有“余仙人”之称。其医道之高深,清末民初名医汪莲石赞曰: “究竟从伤寒入门者,自高出时手之上”。余景和出身孤苦,体世道之艰难,医德高尚,孙思恭称其“朴诚温厚,绅宦乡民就诊者,慎思切问,毫不异视。无谄谀骄傲之容,绝时髦矜夸之习”。承孟河之所学,行医数载之后,余氏学验皆丰,于内科、外科、喉科等造诣已深,开始著述。1893年刊成《余注伤寒论翼》,1894年刊成《外症医案汇编》,1906年著《诊余集》,1918年去世后出版( 建国后再版改名为《余听鸿医案》)。余景和为人谦逊低调,重学术而轻名利。孟河学医后即青出于蓝,业师费老曾多次敦促其悬壶,但他谦虚好学,仍不舍追随费师,精益求精,绩学靡倦。及著述录成之时,余氏亦恐误及后学而不欲刊行,他人几番请求,方才刊成。余景和推崇柯韵伯学术思想,但又不拘于柯氏之论,对柯氏多有发挥。《余注伤寒论翼》为注释柯氏《伤寒论翼》之书,内容通俗易懂,可作为学习《伤寒论》入门之用。他主张“治外科必须通内科”,《外症医案汇编》是近代中医外科“心得派”的集大成著作之一。《诊余集》所载医案以内科为主,多为余氏治愈之大症及疑难杂症,兼及平日搜集师友间治案,亦为近代中医学宝贵遗产。据说,余听鸿未刊医著尚有《海虞寄舫医案》等。余景和医道高深,文采亦不凡,世存诗词手稿《随吟拾草》记录了1873-1874年,其在孟河、宜兴所作诗词四十余首。其中有“误入经营如役仆,只因寒馁少人扶”这样感叹身世伶苦之辞,亦有“若使情田舒倦翅,榆青李白最分明”这样清秀的诗笔,更有“生平气格是高孤,听凭他人笑我迂”这样的气节感怀。
2.《余注伤寒论翼》的成书
《余注伤寒论翼》四卷,为余景和代表作之一,世所流行。现存其两部手稿孤本《伤寒六经病解》和《伤寒启蒙集稿》,世人知之甚少。笔者有幸参与听鸿先生这两部手稿整理,对照《余注伤寒论翼》( 光绪十九年谢文翰斋刻本) ,推断《余注伤寒论翼》成书过程大致如下。余景和早年师从费兰泉先生时,受孟河医派影响,专意于伤寒数种,尤其对柯韵伯《伤寒来苏集》倍加推崇。当时坊间流传的《来苏集》中只见《伤寒论注》、《伤寒附翼》两种,《伤寒论翼》有序而无书。余氏从其伯祖余葆蕖、堂伯余麓泉所藏之旧书中偶得《伤寒快读》一卷,即手抄本《论翼》之卷下,内容从“太阳病解”至“制方大法”七篇,欣喜不已,虽有蠹蚀破碎,余氏亦以己意补缀。遂忆先师所讲,己所通悟,并临诊之经验,暇时与后辈逐句讲解,门人胡筠青随讲随录,未及三月,装订成帙,推测即为听鸿先生手订之《伤寒六经病解》。己丑(1889) 年,余氏再稿手订,书名三易,最后改为《伤寒启蒙集稿》。此手稿分作三本装订,即“太阳病解”、“阳明病解”、“少阳病解”合订一册,“太阴病解”、“少阴病解”、“厥阴病解”合订一册,“制方大法”独立装订一册,此三本隐约可见日后《余注伤寒论翼》第二、三、四卷大概模样。庚寅(1890) 年,余景和于福山何子范处寻得《伤寒论翼》另本手抄,遂将一直缺少的《论翼》上卷七篇补全,未作注释,作为第一卷,《伤寒启蒙集稿》三本为后三卷,合共四卷。因手抄本谬误繁多,辛卯(1891) 年经阳湖能静居士赵烈文更正并评注,会稽扫闲居士孙思恭助资并改名为《余注伤寒论翼》四卷,于光绪癸巳(1893) 年于苏城谢文翰斋刊印发行。
3.《余注伤寒论翼》的内容与学术价值
《余注伤寒论翼》以柯韵伯《伤寒论翼》原文大字单行为基础,余景和双行小字诠解作为注释,偶有余氏本人或赵烈文等人眉批。全书共分四卷: 第一卷“全论大法”、“六经正义”、“合并启微”、“风寒辨惑”、“温暑指归”、“痓湿异同”、“平脉准绳”七篇。第二卷“太阳病解”、“阳明病解”、“少阳病解”三篇,第三卷“太阴病解”、“少阴病解”、“厥阴病解”,第四卷“制方大法”。书后附柯氏《来苏集·伤寒附翼·六经方余论》原文及小注、《柯氏书例》、《历代伤寒书籍考》四篇。因当时《来苏集》坊本中缺《伤寒论翼》,余氏先得抄本只是卷下,而从后得抄本中补入卷上。因此《余注伤寒论翼》中第一卷,即后补入的柯氏原文讹误遗漏颇多,且余氏未作注释,但偶有眉批; 而后三卷着重对六经病解及制方大法进行详细注释、诠解,因此后三卷更具学术价值。其注释内容通俗易懂,为学习《伤寒论》入门之书。
余景和以《伤寒论》为医家之正宗,学者之津逮,推崇柯氏学术思想,认为柯氏著述“条理疏畅,议论明晰”,遂以《内经》理论为依据,忆先师所讲,己所通悟,并临诊之经验,对柯氏《伤寒论翼》卷下内容依次详加注释。余氏师古而不泥古,对柯氏理论多有发挥,但又不拘于柯氏之论,注文多强调四诊不可忽视,尤如“喜”与“苦”、“欲寐”与“不得寐”、“能食”与“不能食”等,临证尤当仔细审察; 对阴阳、虚实、正反、真假更须明辨不惑,随症立方既有章程,又要灵活多变。综上所述,余景和是我国晚清孟河医派名医,他为人谦逊,医德高尚,医术高明,伤寒功底深厚。其代表作《余注伤寒论翼》以柯韵伯《伤寒论翼》原文为基础,详加注释。书中着重注释六经病解及六经方解,强调辨证论治。现存余氏手稿孤本《伤寒六经病解》与《伤寒启蒙集稿》系《余注伤寒论翼》后三卷手稿。《余注伤寒论翼》刊刻之后广为流传,其注释通俗易懂,可做学习《伤寒论》入门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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