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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你深入过张仲景的内心世界吗?请跟我来~
第一章 张仲景是谜团
一
“一沙一界,一尘一劫;一沙万界,一尘万劫;万沙一界,万尘一劫。”
部分与整体之间,可分又不可分。上面这句,三种说法,一层意思。
人也一样,既独立于自然,又与自然同一。
人类中有天才、有笨伯;同一个人,有天才之处,也有愚钝之处。
当智慧超拔出众,于是伴随谜团,或者本身成为谜团。莎士比亚、曹雪芹…
这样的谜团很多,张仲景就是其一。
此人在中国历史上尊享“医圣”美誉,他在东汉末年完成的《伤寒卒病论》至今仍是中医药大学的经典教材,历代中医不仅运用书中的药方而获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效果,并且受到深刻思想的无穷启发,远播至日本、朝鲜半岛。
张仲景,名机,汉末向阳郡(今河南南阳)人,与同时代的华佗不同,《三国志》、《后汉书》都没有给他立传,直到五百年后,唐代的医学史家甘伯宗在《名医传》中,才给他补写了一篇《张机传》, 清代医家陆懋修、民国章太炎等都曾考证张仲景生平,却都渺茫难寻,没有能够成为定论的。
钱钟书说:“觉得鸡蛋好吃,又何必认识生蛋的鸡?”,鸡蛋本来是鸡的一部分,鸡蛋能够孵化出小鸡,从这个意义上看,鸡蛋还蕴含了整个鸡。深入仲景这一谜团,有什么比深入《伤寒卒病论》更好呢?
更如钱钟书所说,即便时光倒流,回到东汉摄取张仲景的照片,能够清晰得数出下巴上有几根胡子,除放在博物馆供人瞻仰,卖门票的发笔小财之外,于你我又有何益?仲景的内心世界于我们才是宝藏。
二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子•齐物论》)曾经,庄子做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只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只梦到了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本来就是梦到了蝴蝶的庄子。美丽和哲理都在这个故事里满溢而出。
然而,有一个人被这个故事迷茫着,让他惶惑凄怆的,也不仅是这个故事。那是春日的傍晚,当其他逸兴遄飞的诗人准备欣赏春江月色的时候,侍中王粲在宽敞的书房里抱头痛哭,如果书房的窗户没有关严实,也许是我们中的某位祖先曾经在东汉建安二十一年听到过他这撕心裂肺的哭声。
前一刻,他还在努力安慰自己,这是他刚才写的诗:
“日暮游西园,冀写忧思情,曲池扬素波,列树敷丹荣。上有特栖鸟,怀春向我鸣,褰袵欲从之,路险不得征。徘徊不能去,伫立望尔形,风飚扬尘起,白日忽已冥。回身入空房,托梦通精诚,人欲天不违,何惧不合并?”
他说,傍晚,我来到西园,努力安慰自己。池塘曲曲,水面浮波淡淡,杂花生树,枝头小鸟叽叽喳喳告诉我春日之美。我束紧衣服,想要跟随你这美丽的小鸟一起自由飞翔于烂漫之中,奈何我没有翅膀,荆棘阻路,我毫无办法。于是,我徘徊在树下呆呆凝望着你。忽然之间大风卷起泥沙漫漫,刹那太阳落山,黑暗降临。我回到房间,想通过梦境实现,相信老天眷顾,从此我就在你的翅膀上。
他刚刚40岁,不仅与鲁国孔融、广陵陈琳、北海徐干、陈留阮瑀、汝南应玚、东平刘桢合称建安七子,更与曹丕称为“曹王”,一代文章的宗师,仕途一帆风顺,已经是关内侯、侍中这样的中央正部级高官,他怎么了?究竟是什么压力让他颓废若此?心痛若此?
三
那年,王粲二十岁。有太子党的地位。曾祖王龚顺帝时官至太尉(国防部长),祖父王畅灵帝时官至司空(最高检察院院长),父亲王谦是大将军何进的长史(参谋长)。王粲从小智力超群,唇红齿白的他有个特异功能:过目不忘。
《三国志•魏书•王粲传》记载的两件小事。一天,王粲与小伙伴到郊外玩耍,路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碑文。王粲见碑文写得不错,就大声读了起来。伙伴们早就听说他有过目成诵的本领,就和他开玩笑说:“王粲,你读完这一遍,能背下来吗?”王粲谦虚地说:“试试看吧。”于是,他把脸背过去,一句句地背诵起来。伙伴们一边听,一边对照原文看,他们吃惊地发现,王粲竟然背得一字不差!
还有一次,王粲在旁边看人下围棋,一不小心把棋盘给碰翻了。下棋的人见是王粲,就故作生气地说:“这可怎么办啦!我们就要见分晓了,本可以赢他一盘,看,却让你给搅了!”
王粲说:“对不起,我给你们复盘成吗?”说着他捡起棋子,按刚才的棋势摆了起来。摆好之后,下棋的人和观棋的人,都不信王粲摆的和原来是一样的,就用东西把棋盘盖起来,要王粲另外再摆一盘,看看两盘摆的是不是完全一样。王粲二话不说,就在旁边重新摆过了一盘。摆好后,经过对照,一子儿不差。
五年前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十五岁的王粲拜访名士蔡邕,蔡邕是当时文坛巨匠和领袖,史书记载“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座”。常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是当正在午睡的蔡邕听门人通报:“王粲造访”,迅速起身跳下床,急急忙忙踏上鞋子就往门外跑,由于太慌忙,把右脚的鞋子踏到了左脚上,把左脚的鞋子踏到了右脚上,而且两只鞋都倒踏着。王粲进屋后,宾客门见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身材短小瘦弱,容貌丑陋古怪,大为惊讶,弄不懂蔡邕为什么要如此看重王粲。蔡邕明白众人的心思,就说:“这是王公的孙子,有特殊的才能,我是不如他的。我家的书籍文章,都应该送给他,才算物归其主。”
我们知道“倒履相迎”这个成语,就是说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一天,是王粲二十岁生日。这是一个永远也忘不掉的生日,他遇见了这辈子最该遇见,也最不应该遇见的一个人:张仲景。
面如冠玉的张仲景是王粲最搞不懂的一个人,听说身为大家子弟却不爱功名,平日博涉典籍却不事辞藻。王粲相信,人到世界上都是来混的,但张仲景是个另类,是个谜。
生日宴会是在郊外搞的,从朝阳驱散薄雾到夕阳穿进树林,整整一天。正如王羲之在《兰亭序》中写的那样:“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最宜人的季节、最舒适的天气、最美丽的地方、最有活力的一群青年才俊、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列车息众驾,相伴绿水湄,幽兰吐芳烈,芙蓉发红晖,百鸟何缤翻,振翼羣相追,投网引潜鲤,强弩下高飞,白日已西迈,欢乐忽忘归。”活动快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沉浸欢乐的气氛中,意气风发的王粲当众朗诵了自己的作品,纪念这一天的活动。
可以看到,那一天他们不仅游玩,而且打猎,真是很丰富的庆祝活动。听完王粲的朗诵,每个人反应不同,有的品味丰美的诗句,有的大声叫好,有的不禁有些嫉妒。
“仲宣~” 王粲感觉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
“何事?”回头一看,却是张仲景。
接下来的对话王粲记了一辈子,恨了二十年:
“以我的经验,二十年后,有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张仲景把王粲拉到一边,严肃而低沉地说。
“什么事?”王粲从不信邪。
“你得了一种病,很严重!我想帮你。”
“你说什么?”
“这种病很奇怪,如果发作,无药可救!”
“你是说二十年以后,我会得一种怪病?”
“不是二十年以后得病,已经病了,是二十年以后发作。”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王粲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当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肚子里已经转了几十个问题:
一、张仲景精于医道有过耳闻;
二、这世道骗子很多,真的假的?可能是真的吗?
三、《韩非子》“扁鹊见蔡桓公”是读过的,记得文章这么说:“扁鹊进见蔡桓公,站了一会儿,扁鹊说:‘君王,您的皮肤间有点小病,不医治的话,恐怕要更厉害了。’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走后,桓侯毫不在乎地说:‘医生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以此当作功名!’过了十天扁鹊又去拜见桓侯,对桓侯说:‘君王,您的病已经到了皮肉之间了,不医治的话,恐怕会更加严重。’桓侯却不理睬他。扁鹊走后,桓侯又不高兴了。过了十天,扁鹊再去拜见桓侯,对桓侯说:‘君王,您的病已经到了肠胃中,不医治的话,会更加严重。’桓侯又不理睬(他)。扁鹊走后,桓侯又不高兴了。又过了十天,扁鹊远远看到桓侯后转身就跑。桓侯特地派人去问他。扁鹊说:‘病在皮肤,是烫熨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到了肌肉,是针灸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到了肠胃里,是汤剂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到了骨髓里,那是阎王所管的事了,医生没有办法治好了,现在病已深入骨髓,所以我也不用再说些什么了。’过了五天,桓侯浑身疼痛,派人寻找扁鹊,扁鹊已经逃到秦国去了。于是桓侯就死去了。”这件事只是个传说,何况扁鹊只提前30天知道桓侯发病,从没听到过提前几年乃至几十年就能知道的。难道张仲景医术超过扁鹊?可能性太小。
四、是不是张仲景嫉妒我而恐吓我?
五、是不是其他人利用张仲景恐吓我?听说何顒是张仲景的最好的朋友,但是前几年密谋刺杀董卓时被杀死了,他们和我、我的家族也没什么过节。
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七、张仲景是不是要讨好我或利用我,故意设一个所谓帮我的局?
“你眉间黄色之中有淡淡青气,刚才听你朗诵佳作,在‘百鸟何缤翻’一句中气息微微有些散乱,特别是‘缤’字。”张仲景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呃…这病是个什么征兆?” 王粲略略回忆刚才朗诵的情形,在那一句的“缤”字上确实感觉中气略有不足,只是马上吸气弥补了,声音也没有太大变化,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眉间有淡淡青气,这个谁也没说起过,能说明什么问题?木色青,土色黄,是木克土?就这么简单?吓唬我?
“说来奇怪,这病发作之前没有任何不适的征兆,但是20年以后,就会出现问题。”
“什么问题?”王粲简直有些生气。
张仲景听出了王粲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怀疑我说的话,不过这个病就是这样,20年以后,眉毛、胡子会渐渐脱落,大概在半年内,一根也不会剩的,于是手足渐渐开始麻木而失去知觉,说话也不清楚了,吃东西呛咳,喝水也困难,并觉得透不过气来。再过半年,唉,人就腐烂在土里了。”
“乡下的愚昧农妇也许会相信你的鬼话” 王粲心想。眼睛瞟了瞟天边的一只飞鸟,“那你一定有办法解决啰?!” 王粲说这话的时候,不再愤怒,反而轻蔑地笑了笑。
“是的,现在还有办法,而且并不困难,我这里有一张五石散的处方,你拿去照方服用,只要连续服用十天,大小便中都会有腐烂的气味,等气味排除了,这个病就不会再发作。”张仲景顺手把处方塞进了王粲的袖口。
“果然是在讨好我,” 王粲心想:“只是手段恶劣,卑鄙小人!”他连一句谢谢也没说,掉转头,就去招呼朋友了。
夜晚,有一张处方飘落在草丛里,风翻卷着它,落到了河里,五石散的方子!正是王粲顺手扔掉的。
半个月后,王粲的闪亮马车队行进在通往宫中的大道上,王粲的马车宽敞而明亮,春风和煦,人生得意。
“仲宣~” 王粲听到张仲景声音的时候差点吐出来,“又被恶心到了”,王粲心想。
“仲宣尚未服药?为何起色尚无变化?”张仲景骑在马上,语声和春风又一齐送到王粲耳朵里。
“走快些!”王粲对车夫说,似乎没有听到张仲景说的话。
四
二十年很长,二十年也很短。
二十年里,王粲如鱼得水,声誉如日中天,各种好事都碰到了。然而,快乐毕竟是一种快,直到那天清晨王粲被铜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时间才放慢了脚步。
镜中的自己,眉毛竟然掉了一半!天!什么时候掉的?怎么掉的?为什么掉?竟然一无所知!
他不由想到二十年前生日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的脑袋如此好使,他记得当天发生的任何事情,记得张仲景对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当时张仲景的任何一个表情,以及他自己的任何一个反应。
“以我的经验,二十年后,有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 “什么事?”,“你得了一种病,很严重!我想帮你”,“你说什么?”,“这种病很奇怪,如果发作,无药可救!”,“我知道你怀疑我说的话,不过这个病就是这样,20年以后,眉毛、胡子会渐渐脱落,大概在半年内,一根也不会剩的,于是手足渐渐开始麻木而失去知觉,说话也不清楚了,吃东西呛咳,喝水也困难,并觉得透不过气来。再过半年,唉,人就腐烂在土里了。”
“我知道你怀疑我说的话,不过这个病就是这样,20年以后,眉毛、胡子会渐渐脱落,大概在半年内,一根也不会剩的,于是手足渐渐开始麻木而失去知觉,说话也不清楚了,吃东西呛咳,喝水也困难,并觉得透不过气来。再过半年,唉,人就腐烂在土里了。”
王粲认真回忆了当时说的话,“五石散”他喃喃自语了一句,“难道是真的?难道现在真的开始发病了?”
他又仔细照了照镜子,眉心果然透出隐隐青气,天!王粲把铜镜“哐当”一声仍在地下,又换过一面铜镜照了照,还是那样,掉了一半的眉毛、隐隐眉间的青气!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王粲最辈子过得最长的三个月,不!好像是三十年!眉毛、头发,一根一根在变少,有时是一把一把!发生什么了!如此恐怖!王粲其实早已不敢照镜子了,也没有铜镜可以照了,凡是曾经拿在手里的铜镜都砸烂了。就像砍仇敌或恶魔那样,砸得稀巴烂!王粲也怕平静如镜的水,那也是可以照出人影的!
一个人在飞黄腾达的时候最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体,而身体是支撑所有幸福的基石,一旦身体垮了,幸福也就随即崩溃。原来的幸福越强,痛苦反而越深。现在承受的痛苦与曾经的幸福成正比。于此,我们更能理解王粲此时所遭受的痛苦。
张仲景在《伤寒卒病论•序》中说道:“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祸至,而方震栗;降志屈节,钦望巫祝,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赍百年之寿命,持至贵之重器,委付凡医,恣其所措。咄嗟呜呼!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痛夫!举世昏迷,莫能觉悟,不惜其命,若是轻生,彼何荣势之云哉?而进不能爱人知人,退不能爱身知己,遇灾值祸,身居厄地,蒙蒙昧昧,蠢若游魂。哀乎!趋世之士,驰竞浮华,不固根本,忘躯徇物,危若冰谷,至于是也!”
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奇怪啊!现代社会的那些先生!一点也不留意医药和养生这件事情,上以帮助尊长和亲人抵御疾病,下以拯救困苦的平民百姓,还可以滋润自己健康的身体!可惜呀,那些先生们只知道升官发财,溜须拍马,整日沉溺于争名逐利,把名利看得比山还大,把身心健康看得比草芥还小,搞到最后,外强中干,名利双收却把健康丢失,这时候,你用什么来享受荣华富贵呢?啊!一旦被厉害的细菌、病毒侵袭到了,莫名其妙的怪病缠身了,大病已成,才刚刚初如梦醒,知道害怕。这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怎么样,命还是没了。由于你不关心医药,你所认同的也是和你一样溜须拍马、吹牛骗人出名的医生,就是小病,也许都会让你玩完!痛心啊!死了可活不过来,在九泉之下,只有痛苦伴着你的哭声回荡在黑暗里。心痛啊!社会病态啊,集体无意识呐,都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没了健康,你的钱、你的权还管什么用?更不要说爱护他人,即便呵护自己也做不到!一旦得病了、病重了,怎么办?一点也没办法,简直是个木头人!可怜啊!我看这个社会,都是名利的泡沫啊,泡沫破了,身体垮了,就是掉到冰窟里,就是坠下悬崖,就是这样的恐怖!
张仲景是戳到王粲痛处的,被张仲景戳到痛处的,更是当时一大批的士大夫!乃至现代社会的很多人!
又过了半年,王粲死了,那一天是他41岁生日,几个月来,他却平静,他想通了,浮华的泡沫中,自己从未活过,虚荣有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一旦破了,反而踏实了。
不过,死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他在想:“假如从头活过,会不会选择走张仲景的路?”这一点,他还是没有答案。因为他不知道张仲景是怎样选择那一条人生道路的,现在张仲景过得怎么样,他也不清楚。他很想知道。
第二章 好朋友何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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