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涎唾增多,其治不在凿分属涎属唾——唾涎沫
摘自---刘方柏 重急奇顽 证治实录
一、诊断现场
案一
何某,女,52岁,1992年8月5日初诊。唾涎沫,舌痛2月余。
今年5月下旬外出归来后初感口苦口腻,自认为热重,泡金银花、通大海服数日不效。此后发现唾沫增多,较稠浊,并见舌痛,口苦腻亦更见加重。于当地医院服消炎药和中药清胃散等不效,终日口中不断吐出涎唾。6月中旬专程前往某军区总医院,诊为湿热,先后使用龙胆泻肝汤、泻黄散、导赤散等均不效。后辗转于几所医院,中西医所用药物均大同小异,而毫无效果。患者忧郁而烦躁,更感终日难宁。因其女与笔者同在一个城市工作,遂将其母接来请余诊治。
刻诊:稠浊涎唾,频频吐出,口苦、口干、舌边尖痛,偶有牙龈出血,心烦焦虑。脉缓,薄黄苔。
案二
王某,男,2岁,1990年7月26日初诊。淌清涎一年半。
自半岁起口中常溢涎液,渐呈淌滴不断,无奈时只好用棉垫塞于项下,毎日置换二次。自汗,时哭闹不止,用热水帕烫敷脐腹则哭可立止。纳食吮乳均差,神情萎顿。曾延请数医,先后用六君子汤,清脾散等治疗近月不效。后一医生用益黄散合四君子汤,云10剂内必愈,而服用一月,仅精神稍好,余症同前。
刻诊:滴淌清涎、时哭叫、自汗、纳差、神疲。
二、辨证论治
学生甲:“唾涎沫”、“淌清涎”这是学术书面术语,我想患者来诊时的主述症状大概都是“清口水多”。而这种“多”,不仅《素问•宣明五气篇》中明确有“脾为涎”、“肾为唾”的不同,且《金匮要略》中有着更为复杂的临床证治内容,说明它绝非是一个简单的症状。那么,象这两例久治不愈的病人,该如何辨证施治呢?
老师:欲正其本,须澄其源。
我们还须先从提出这两个概念之经典著作中去探究。《素问•宣明五气篇》是旨在宣述和阐明人体生理病理活动及其变化规律的一篇经文。其云:“五脏化液:心为汗,肺为涕,肝为泪,脾为涎,肾为唾,是谓五液。”其本义是口为脾窍,涎出于口,故涎为脾之液;足少阴肾经之脉循喉咙挟舌本,通舌下廉泉穴,唾出于舌下,故唾为肾之液。显然这里是讲五液各与一脏密切相关,并未提涎与唾有质地或性状之别。后世著作,包括仲景在论述时都沿用了这个含义。那么,临床当如何对其加以把握和辨析呢?我认为首应通过相关脉证,判别其为何经疾患使然。亦即涎唾不必凿分,而其清稀稠浊却是辨识病属何经,为寒为热之重要依据。
例一诊为脾胃湿热,予甘露饮加味
生地15g 熟地15g 茵陈20g 天冬10g黄芩10g 柴胡10g 枇杷叶12g 胆草10g麦冬12g 石斛10g 甘草10g 佩兰12g藿梗12g 枳壳10g
水煎,日服1剂。2剂。
1992年8月6日二诊。昨日之药,尚有一剂未及服完,患者大喜过望提前来诊。进门即连连陈述:昨日之药熬好后仅服两次即感唾涎沫大减,服完三次后今日不仅唾涎全止,口苦及舌痛亦大减,要求再取药2剂带回家服,以巩固疗效,并请求给予处方,以防日后复发时用。
例二诊为滞頣,予吴茱萸汤合五苓散加味
吴萸6g 党参10g 炙草6g 大枣10g生姜6g 桂枝3g 茯苓10g 泽泻10g猪苓6g 白术6g 黄芪15g 浮麦15g益智6g
水煎,日服1剂。2剂。
1990年7月28日二诊。上方服完后流涎大减,已可不垫棉垫,仅隔时擦拭即可,自汗亦大减。今日进食增多,精神较好。未再哭闹。续上方 2剂。
1990年7月30日三诊。诸症消失。患儿精神活跃,自行索食。以六君子汤加山药、芡实等5剂,以作巩固。
病名 垂涎
主症 1、唾涎浊沫2、清涎淌滴
辨证 1 脾胃湿热;2脾胃虚寒
治法 1清利脾胃;2温中化气
选方 1甘露饮;2吴茱萸汤+五苓散
三、思辨解惑
学生甲:同为涎唾多,而两例的治疗却是寒温迥异。通过前论我们已知道涎唾虽不必凿分(文献和临床其实早已混淆或互称),然其清稀稠浊却对辨识疾病有着重要意义。此二例一属脾胃湿热,一属脾胃虚寒,因而治法不同,这能够理解。而我不甚明白的是,例一遍服祛湿热方,例二久服益黄散类,按说均辨证无误,治法正确,为何却久治不效呢?
老师:这里涉及辨证和选方两方面的问题。例一辨为湿热,辨证不错,但何经湿热,医者未云。而我们从其选方中可以看出,用龙胆泻肝汤时必考虑为肝胆湿热;用导赤散时必考虑为心经火热;而仅一泻黄散针对脾胃,却缘著眼于脾胃伏火而仍偏离了脾胃湿热。例二从前医用方情况看,亦曾考虑脾胃虚寒,然却怱视了病机已演进。这样,例一失之于辨证最后落脚点的偏差,而例二则失之于认识的表浅。
学生乙:请具体讲讲。
老师:例一湿热症象明确,而为何屡治不效,估计前医一是据口苦而著眼于肝胆,二是因舌痛而归咎于心经。然未深辨口苦但无胁胀易怒,舌痛但无舌红溲赤。并忽视了涎属脾,浊为热,以及龈出血等均为脾胃之热确证等一系列重要辨证因素。因而,在误将脾胃湿热作肝胆湿热论治的同时,又将舌居口中,不仅受脾胃经湿热长期熏蒸,且因终日频频吐唾之超常活动而致之舌痛,误作心经实热诊治。忽视了湿热蕴结脾胃,持续上蒸的真正病机。例二清涎淌滴不止,哭闹腹痛,病已由脾胃虚寒发展到了脾虚不能制水,气虚不能化水之脾病及肾,气病及水阶段,此时单纯以温补脾胃治疗显然已无济于事。而遣用吴茱萸汤,不仅《伤寒论》明确其主症之一即是“干呕、吐涎沫”,而且该方以“吴茱萸能下三阴之逆气为君,生姜能散寒为臣,人参、大枣之甘缓能调和诸气者也,故用之为佐使,以安其中”(《内台方议》),因而,既对本案症状具针对性,又切合其病机。在与化气利水之五苓散合用后,共图脾肾兼治,化气行水之功。
学生丙:我们知道,唾涎沫不是一个一般的症状,上述两例的治疗也仅言其大概。因为单《金匮要略》里即在“脏腑经络先后病”、“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痰饮咳嗽”、“五脏风寒积聚”、“水气病”、“呕吐哕下利”、“妇人杂病”和“趺蹶手指臂肿转筋阴狐疝蚘虫”等8篇16个条文和4个附方中提到。足见其涉及面甚广,是多种疾病都可发生的一个症状。是这样吗?
老师:不仅是这样,它还有一个特点,即虽在多种病证中作为一个症状存在,但很多时候,却因其使病人感到痛苦,而成为患者前来就诊的直接原因。因而,常常变成了临床诊治时的“主症”。如1998年春治一男青年。因白日工作劳累,夜间打麻将至深夜,而后再去加餐痛饮。如是数月后,日感身疲乏力,纳减脘痞,自购多酶片等内服数日不效。渐现唾液增多,方去就诊,医以保和丸加味三剂,治之不效。此时涎唾已发展成夜湿枕头,白日频咽(吐),说话时唾沫飞溅。患者系窗口服务人员,不能频吐,只得强咽,难受至极。来诊时,只求速速止摄唾涎。此证显然因于起居劳逸失度,饮食失节,而致耗伤脾气。溢流涎唾虽仅为脾虚失摄后的一个症状,而现已成“主症”。乃以六君子汤加山药30g、益智12g、芡实30g。二剂涎唾止,余症减,再服三剂,诸症得瘳。
举这一案例仅说明多涎唾有此特点,千万别因案例平常而把它看简单了。
我曾对《金匮要略》上述篇章唾涎沫的内容粗加分析,发现其症确甚复杂。首先,从吐涎沫的量看,有“吐涎沫”、“多涎沫”、“多唾”、“咳唾涎沫不止”之分;从涎沫的质上看,有“唾沫”、 “唾涎”、“唾稠涕”、“唾浊沫”、“浊唾涎沫”之分;从涎沫之气味看,有“浊唾腥臭”;从涎沫之伴随症看,有“咳嗽涎沫”、“呕吐涎沫”、“吐涎沫而癫眩”等之分。
其中凡言“浊”者,多指涎唾粘稠,凡只言“吐涎沫”,未言“浊”者多指涎唾清稀。前者属热,后者属寒。而全书言“唾涎沫”者计20处,言其“浊”者仅6处,可见其证系以偏寒者为多。
无论属寒属热,均以涎唾增多为其特征。而涎唾类水,其增多总是由于水精失布所造成,因而可与痰饮证互参。故陈修園于《医学从众录》中在辨有火之痰和无火之痰时曾提到“无火者,纯是清水,有火者,中有重浊白沫为别耳。”此确可谓识仲景精髓而复将之深入浅出之表述。
学生丁:那它多见于哪些病证呢?
老师:单从仲景对“吐涎沫”的条文分析,其病机即不下10种,大致可分为四类。一为肺冷津凝,包括上焦虚冷,上焦寒饮,肺中寒邪等;二为寒饮上逆,包括肝寒胃虚,中阳不足,下焦水逆;三为燥热为患,包括热壅上焦,热伤血络;四为痰浊蚘动,包括痰浊壅肺,蚘动气逆等。而其涉及到的疾病,约有肺痿、肺痈、痰饮、蚘虫、黄汗等。此外,古代医家还将涎证分为六类,即风涎、热涎、冷涎、病涎、虚涎和毒涎,均以临床具体表现而定其类属。因而涎唾增多还可见于其他众多疾病。
可见,其治之简,在抓住清稀稠浊,而不必凿分属涎属唾;其治之繁,在病机复杂且与多种疾病相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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