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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经方汗法治疗银屑病
山西晋中市第三人民医院 张英栋
各位前辈、各位同道、各位同学,大家好。
今天我发言的题目是《经方汗法治疗银屑病》。
看到这个题目,大家会想到什么?是讲经方,讲经方应用的规矩?是讲汗法,讲汗法的内涵和外延?还是讲银屑病,讲银屑病治疗的新观点?原来设计的都会讲到。但写好稿子后试讲了一下,时间远远超出了,所以这次发言只重点讲到4个小节中的第三节,其他的都蜻蜓点水般带过,只讲一二要点。
一、 从高山流水谈经方的运用,
1、如何掌握经方使用的规矩呢?岳美中先生讲过一句话:“不掌握药物的配伍和用量上的精巧之处,就是原则不明。失去了原则性,则谈不上灵活性。”
这和高山流水有什么关系吗?
2、高山流水其实包含着中国式的做学问的智慧。山是什么?是坚硬的,不容随意改变的原则。水是什么?是在原则的规矩之中,随机应变的灵活性。
3、“原方原药原剂量比原用法”式的经方运用是我追求的学习经方的第一个目标。 整版刊登在2010年5月31日的中国中医药报第4版的《理中类方歌括类变心解》是我学习中的一个阶段性体会,仅供大家参考。
二、 银屑病可以用温法治疗吗?
1、最初的思考很直观,银屑病患者冬重夏轻者多——冷的时候加重,热的时候减轻,不可以理解为夏天的温热天气对于银屑病有治疗作用吗?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银屑病不可以用温药治疗吗?
2、受明清温病学说影响,当今中医界对于银屑病的辨证论治多从血分,尤其是从血热论治。 3、但是新近出现了很多与血热说并不相同,甚至完全相反的观点:如:宋坪、王永炎等从玄府理论新视角论治银屑病;刘爱民运用温法、散法治疗寻常型银屑病。还有桂枝茯苓丸、越婢汤、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等治疗银屑病的很多报道。
这些临床上的尝试也同时获得了理论上的支持,如肖青林等结合现代医学最新研究成果认为阳虚体质是银屑病的根本原因;孙步云根据银屑病冬重夏轻的特点,认为本病与先天肾精亏损,阴寒毒邪侵肤有密切关系。早在隋代的《诸病源候论》就提出相似观点“风湿邪气,客于腠理,复值寒湿……为干癣也”。
4、对于同样一个疾病,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甚至相反的观点存在呢?我去年发表的一篇《治法选择是时势使然》的文章,和前一两天刚发表的《寒温治法产生溯源》都是对此问题的一个思考,引入历史气候变化对于治法选择起决定性作用的观点。
5、本节最后引用一位博士的论文片段,希望引起大家对此问题的兴趣:“在东汉以前,人们认为寒邪是引起疾病的最为重要的原因,所以寒症受到医学家的特别重视,温散法在临床上得到较多的应用。大约到了晋唐时期,人们已经较多的应用清解法治疗伤寒。金元继之。明清以后,温病学说大行其道,寒症和治疗寒症的方法多所忽略。今日,在外感疾病的治疗中,人们还是较多的使用寒凉方法……相当多的中医也认为微生物感染性疾病是热证,应该用苦寒、寒凉的方法治疗,故一见到感染性疾病,……径直投以寒凉;寒之不效,即使大其量而用之,也不会从寒邪寒证思考,不敢也不会使用温热。其实,寒气充满宇宙,寒邪遍布天地,寒邪为病也是普遍的现象。已故中医学家刘渡舟教授认为中医应该重新给予寒邪足够的重视。明清以来的重温轻寒是对两汉以前重寒轻温的某种程度的否定,是中医学的发展。但是,当重温轻寒走向了极端,就需要反思和反正了。重视寒邪和寒证,就应该重视张仲景,重视《伤寒杂病论》”。
时间关系,对此话题不做展开,只提供一些文章题目供大家参考:
竺可桢的《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中国历史上气候变迁的时空差异性及其影响》《《伤寒杂病论》寒与寒证研究》《气候变迁与中国战争史之间的关系综述》《古代气候变迁与汗法沿革的相关性研究》《银屑病中医病因病机文献研究》……
]三、 不用汗方亦汗法,汗法当为“广汗法”“泛汗法”
1、一提到汗法,大家可能会直接想到发汗,想到麻黄汤、想到大小青龙汤,想到辛温,这与程钟龄所论八法之首的汗法,“汗者,散也”的本意相符。
但是我们在临床中可以发现另外一些的情况,服用小柴胡汤“汗出而解”,用小柴胡汤能叫做汗法吗?服用大承气汤后汗出了,用大承气汤能叫做汗法吗?服用紫雪散,配合日晒、多穿衣服、多饮食热物,汗出而病解,用紫雪散能叫做汗法吗?日晒、喝开水、运动等能叫做汗法吗?
在去年的“经方治疗皮肤病学术研讨会”上,华华主任讲到了冉雪峰先生的《八法效方举隅》中的一段话,让我对于汗法大开眼界,这段话是“发汗之道甚多……内因气结,则散其结而汗出;内因血闭,则开其闭而汗出;内因水停,则化其水而汗出;如因热壅,则清其热而汗出……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细细琢磨冉雪峰先生的这段话,再与《素问•阴阳别论》中的“阳加于阴谓之汗”结合,就会让我们对于汗法有个更深刻的认识,汗法不该仅仅局限于辛温发汗,也不该仅仅着眼于肺与表。如果身体里面缺乏阳气,则温通阳气就可得汗而解;如果身体内部阴津缺乏,则清滋阴血补足汗源,可得汗解;如果痰凝、血瘀、水停、湿阻、风寒郁闭腠理等等出汗通路上出现了问题,这时候就可以用到开腠发汗、祛湿、行水、活血化瘀、温散痰饮等等等清理汗路的方法。这样寒温、表里等问题的争论在更高的“广汗法”的层次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融合在了一起。适合血热辨治的患者则按可以按赵炳南、朱仁康、禤国维等前辈的方法进行治疗;适合温阳方法治疗的则火神派的方法但用无妨;适合辛散温通方法的患者则使用麻黄类方不必再犹豫又犹豫,考虑再考虑。广汗法的提出给我们治疗银屑病打开了很多扇窗户,让我们离圆机活法更近一些。
内经云“知其要者一言以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我认为每个疾病都有一个核心的机理等待我们发现,都有一个核心通路直接通向治愈的终点。“汗出而解”就是目前找到的银屑病治疗的必由之路,也是我提出的“广汗法”的核心意义。笔者为什么这么用心地提出,深入研究,和积极完善这个“广汗法”的概念呢?因为它不仅对于银屑病来说很重要,并且可以推广到很多的皮肤疾病,及很多的非皮肤疾病。
让我们一起来复习一下两位中医大家说过的话,一为温病学家赵绍琴说过的“汗之,是目的,而不是方法”。一为精通仲景之学的赵锡武教授讲过的“病在外者不使其邪内入,病在里者必令其邪外出。”“治皮肤病当散,当表,当由内向外排……”。
将两位大家的话揉和起来,银屑病的治疗当用“广汗法”的方向便清晰地浮现了出来。顺着这个思路向前再走一走,“广汗法”就触及到了所有疾病的核心机理,身体失去正常机能就可能得病,治疗的根本目标就是“复正”。从这个角度讲“广汗法”就有了更深远的责任,涉及到了“阴阳自和”(语出《伤寒论》58条)为治疗根本的问题。对此问题先不做展开,我们还是回到银屑病来谈“汗法”。 不用汗方亦汗法,是说治疗银屑病主要是借助“汗出而解”的思路,并不局限于辛温发汗的方药。汗法当做广汗法解。下面阐述另一个新的概念——泛汗法。
2、在叙述这个概念以前,我们还是有请赵绍琴先生,看他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精彩的论述。——“汗法即通过各种治疗方法,包括药物、针灸、推拿、饮食及运动疗法,达到汗出邪去的目的”。这个表述对其在《赵绍琴温病讲座》中反复提到的“在卫汗之可也,非属方法,乃是目的” 的原则,作了浅白的解释。笔者学习后认识到:汗法从思路上可归为“广汗法”,而从手段上当做“泛汗法”解,不仅服药得汗为汗法,而且运动、日晒、温覆、多饮热水、熏洗亦为汗法,甚至得衄、刺络、得吐等畅达气机之法均可视为“泛汗法”。随着认识不断深化,逐步将其用于银屑病临床,方法逐渐简化,疗程逐渐缩短,而疗效逐渐增强。有一病史13年的专程从安徽来山西治疗银屑病的,23岁的小姑娘,泛发全身,以“原方原药原剂量比原用法”式的四原方式使用真武汤为主治疗,20天获得显效,返回安徽,随访,病愈,体健,全仗广汗法和泛汗法的功劳。
3、接下来我将提出一些列从临床中萃取的新概念——如出汗三要素,错汗四表现,四多两温度。大四疗,小四疗,等等。这些概念的提出,目的是什么呢?是1、让患者明白得病、治病、防病的核心机理,从而与医者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精诚合作,对付破坏他健康的问题。2、组成包括药物处方在内的,行为处方、心理处方、饮食处方等方向一致的“综合处方”,让身体尽快由偏复正,然后保持在正的状态,不要再偏,用我们的术语讲就是治病与防病,甚至养生相结合。这些将可以和治愈、根治接轨。
4、笔者来自山西,地处西北,偏寒偏燥,内经中《异法方宜论篇》和《五常政大论篇》等早已提到,所处方位与疾病病机和治疗方法选择的关系。所以即使提出,并且立足于“广汗法”和“综合处方”的整体思路,我的治疗仍可以归纳出两个特点,一为“不止于温不离于温”,二为“不止于药不离于药”。第一点是讲方药的选择上我多用辛温的麻黄类方为主,这种偏性与我所处的地域肯定有关系。所以我的治疗案例仅可供大家参考,临床上一定要三因制宜,如南方患者一定湿热多些,这就可能要用到三仁汤、甘露消毒丹等方,一些夏天最重的患者我们用黄连阿胶汤可取得了较好效果,一些春天发病最重的患者,从厥阴治疗,可用到了乌梅丸法……,均不出广汗法范畴。
总之,笔者提出了“广汗法”,但是由于学识有限,病例数尚少,加之地处一隅之偏,想要把广汗法治疗银屑病的思路推向更高的层次,让更多的患者早日解除痛苦。需要大家的共同参与,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广汗法的使用和研究中,我们共同探讨,使之越来越完善。
五、经方汗法治疗银屑病的细节问题
讲这个问题以前需要澄清一个前提:治疗的底线就在哪里?没有治疗好情有可原,但是治坏了,甚至影响患者的生命安全,这是万万不能的。我们不能拿患者的身体、拿患者的生命安全当做儿戏,当做自己成功的试验田。
经我治疗的患者,包括银屑病和非银屑病,一共就2例出现过不良反应,并且最后都经我自己之手纠正了麻黄之误。非麻黄之过,是患者或者医者之误,却殃及麻黄。使良方有“束之高阁”之怨。
既要首先保证安全做前提,又要用最有力量的方药帮助患者尽早摆脱苦难,如何能做到两全齐美,“用其利,而避其弊”呢?唐代大医孙思邈给我们提出了要求“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实质与我开头讲的高山流水相似。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下面讲细节问题,作为我这次发言的结束。
细节1、 “辛温热性食物” 应用的时机、量的问题。过早、过少则发,反之则通。
细节2、因人而异求汗之度。既要防止汗出不彻,又要注意中病即止。
细节3、四季均需“稳态”汗出。得汗需“控制”,不因时而变。
细节4、增加剂量的原则和方法。与细节2参,既要以知为度,又要防过犹不及。方法有3种,分别是:药引加、药味加、整方加,此3法有逐步递进的关系。
细节5、与患者充分沟通的重要性,此为治神。小组治疗的形式是取效快捷的基础 。
细节6、强调自疗和药后护理为得效关键。自疗和药后护理可以调动人体正气。
细节7、“候气来复”的巨大临床价值。一是已经奠定 “自疗”基础;二是已经显露出好转趋势者。
细节8、治疗须依次第,不可急于求成。即使暂时得效,“若不循次第……亏损五脏,以促寿限……”(许叔微语)可不慎哉?
细节9、出现“报警”,要果断停用。“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 ,贪功冒进。
细节10、客观看待汗法(麻黄)的禁忌症和适应症。用其利,必先预知其弊……
短短的与大家交流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面对众多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经方同道,感受着中医复兴前夕的时代气息,我感觉中医、经方都在经历着朝阳就要升起的那个时刻的习习冷风,坚持一下,曙光就要来了。
我写了一首小诗献给本次大会,也与广大同道共勉——
经方之路代代贤,
质难解惑两千年。
柳暗花明觅流水,
传承复兴重高山。
让我们迎着即将喷薄而出的中医的光明进发,同道们,同志们,为了新中医,前进——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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