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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恩师是这样教诲我们的,也是这样培养或者说训练我们的,跟随恩师上门诊的时候,每遇疑难杂病,恩师问诊把脉之后,总会要求我们师兄弟几人也轮流把脉,把完之后开出处方,并且要背诵出所开处方的相关条文,讲出开方的辨证依据,有些时候,我们所开处方与恩师意见不同,我们也会据理力争,不是因为我们不尊重自己的老师,而是因为对于经典反复的背诵赋予了我们无比强大的信心!我们内心深处更加相信仲景祖师爷告诉我们的真理!就如亚里士多德所讲: 我爱我师,我更爱真理!面对我们几个竟敢“忤逆尊上”的徒弟,恩师不但没有责怪过,反而会提出表扬,甚至有时候恩师会放弃自己的意见而改用我们所出的处方,当时不免有几分年少轻狂的得意,却从没想过恩师此举背后,是对我们莫大的鼓励和无私包容的胸怀! 跟师学习的过程中,也的确如恩师所说,他从来不会给我们讲什么方对什么病疗效好,一直强调的是辨证!辨证!辩证!还记得有一次,恩师诊疗闲暇时,突然问我们:你们说如果一个人头发很油腻,是哪儿的问题?应该如何治疗?众位师兄弟七嘴八舌,有说阳虚湿盛的,有说肝血不足的,有说湿热内阻的,看恩师对所有的答案都是摇头否定,我们实在黔驴技穷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那就不知道了…恩师这时才开口:不知道就对了!你们见到病人了吗?你们根据什么辨证的?哦!我们几个人此时才恍然大悟:恩师是用这样的方法强调我们的辨证思维啊! 一开始的背诵过程中,我们也会多多少少的接触到一些身边的亲戚、朋友或同学等病人,本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也时不时开出几张懵懂的处方,也许是祖师爷的眷顾,竟也时有幸中,记得那时候老家一个眼肌型重症肌无力的病人求诊于我,当时上眼睑下垂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详细问诊之后发现病人尚有平素喜汗出,肩背强困等症状,顿时脑海里就浮现出“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的条文,于是给病人开了三副桂枝加葛根汤的小方,寥寥几味药下去,病人眼睛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还有一次,一位四十来岁的女病人,高烧半月不愈,打针输液都未见寸功,后到我家求诊,询问之后发现病人发烧的同时还伴有时时呕吐,这不就是《伤寒论》中所说的“呕而发热”吗?小柴胡汤原方来上三副!病人看完就没有消息了,一直到几个月以后她的儿子再次找我看病时询问才知道三服药服完呕吐和发烧皆愈!这些医案对于初涉临床的我,心中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我知道这得益于自己平素所下的背诵功夫,然而这也只是幸中,而且也是机械的对着条文在看病,很多时候,病人是不会按着条文去生病的,病人来了我们问:你出汗吗?正常!你口苦吗?没有!恶心吗?没有…六经提纲快问完了,还是没问出来个眉目,这个时候就难免手心冒汗心中惴惴了,于是求教恩师,恩师回答还是简短有力:继续背! 因为之前尝到了背诵的甜头,所以这次对于恩师的要求不再怀疑了,跟师之余,也更加用功的反复背诵,背诵累了,就默默的读原文,恩师要求我们只是用心去读,而不是刻意的去思考这个条文是什么意思,就在这些诵读的过程中,慢慢的就有了一些神奇的体会,当读到某些条文的时候,突然之间就会福至心灵,明白了仲景想要告诉我们的条文背后的东西,那一条条看似枯燥无味的条文,仿佛就活了起来,变得立体而形象了,比如读到“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予桂枝汤”,脑海中仿佛就出现了一个立体而透明的人,其中的阴阳正邪二气在其体内运转着,交战着,误用下法之后,邪气欲入里,而其正气则奋起抗争,所谓的“其气上冲者”不正是正气上冲以抗邪的表现吗?也有的时候,读到一个条文,比如:“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就仿佛跟随着仲景祖师爷出诊看病,病人发热,卧于床榻之上,盖一床厚厚的被子,我们推门而进,带起一股小风,病人则连忙拉下被子紧紧的蜷卧在被中,为了缓解头痛,在头上搭着一块儿白色的热毛巾,虽然怕风,但身上还一直微微汗出,仲景祖师爷查色按脉之后,自信的开了一剂桂枝汤,病人服用之后,果然汗出热退!很多的时候,读一个个的条文,就好像在跟随着仲景祖师爷学习,有时候看是看他老人家精准的辩证,覆杯而愈的疗效;有时候是听他老人家娓娓的讲述阴阳的转化、气机的运行、六经的传变,背诵到此时,仿佛突然之间就进入到了经典的一个全新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生命的,其背后都蕴含着巨大的医理和智慧!这些神奇的收获,慢慢的让我们在临床中不再拘泥于条文所表达的书面意思,而是更多的去试着探求疾病的阴阳和病机,例如仲景说: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什么是少阴病?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这是一个体质虚寒之人,复感外寒,寒气直迫入里而导致的下利,故以附子干姜直温其阳,而佐以葱白通阳散寒逆流挽舟,有人会问这个疾病为什么不用麻附辛呢?如果我们经典背诵的足够熟练的话就会知道,仲景在给出了我们麻附辛的条文之后紧跟而来的就是麻附草,既然有了麻附辛为什么还要再来一个麻附草呢?答案很简单,因为病人的阳气虚弱程度有轻重,故而治疗用药上亦有侧重,而三者相较,白通汤之阳气虚弱为最重,故而连麻黄都未曾用,恐其复耗阳气,而代之以葱白解表!前后对比明白了这些道理,白通汤的应用就不局限于下利一证了,例如我家外甥女为素体阳虚之人,每患咳嗽我多以白通汤治之,常有药入腹而咳嗽立止之功!我本人自小也是畏寒肢冷体弱多病,在12年冬季时双手冻疮溃烂不愈,后用白通汤治之,一昼夜之间双手溃烂之冻疮便全部结痂,师妹张林林在校期间亦曾以麻黄附子甘草汤为一学妹治疗面部冻疮,亦在三两剂之间痊愈,世人多以当归四逆治冻疮,多久用而难以见功,实不知法外有法方外有方也! 这一切欣喜的体悟,在没有熟练背诵之前是绝无仅有的,我想这也许就是恩师所说的只有熟练的背诵原文,才有可能去真实的理解仲景祖师爷想要传递给我们的意思吧!其实,那些中医学的“九阴真经”都藏在经典的字里行间,然非至诚至信至勤之人而不能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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