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未为曹颖甫处方（转载）

晓冬

        三十年代, 秦伯未的伯父秦恭惠主持上海慈善团体同仁辅元堂。堂内设有施诊所, 聘请曹颖甫、秦伯未及其他中医多人应诊。曹、秦均是兼职, 他们分别执教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上海中国医学院。      
        一日, 曹在应诊时, 遇一女病人, 患咳嗽, 咳则小便随出, 病已日久。曹因从未见过此病, 一时不知如何施治。即走至秦桌前, 说明病人症状后, 问秦: “ 这叫什么病? ” 秦答: “ 这叫膀胱咳。《内经》说: ‘ 肾咳不已, 则膀胱受之。膀胱咳状, 咳而遗溺, 。” 曹问: “ 有何治法? ” 秦答:“ 《内经》未有治法, 当求教于仲景《伤寒论》, 五苓散加人参可治。” 曹回到自己诊病处, 予党参、泽泻、获苓、猪苓、白术各9克, 桂枝3 克。
          两天后病人来复诊云: 病已大愈。嗣后, 曹问秦: “ 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君何以知五苓散之能疗厥疾? ” 秦笑曰: “方有经时，而病理无古今，子不探发病之理，但执仲景方以治仲景病，是无异于对号开箱，安能尽仲景方之用哉。夫肺为水上之源，膀胱为水下之流，肺气不宣，则膀胱不利，因是有升提之法。膀胱不洁，则肺气不达，因是有渗利之法。今咳而溺出，是肺气窒塞，得咳则气松而水流之象，非人参补气不可，然水道不畅，则肺气难期清肃，非五苓散之荡除不可。二者兼顾，厥疾乌有不瘥。余读仲景书十载，乃用其理非用其法。”曹为一首肯。
         秦按：按仲景之灵效，足以压倒一切，故日本汉医多崇仲景，其所著书，亦多发挥仲景之作，然恒有执仲景方而施治多失败者，皆在不肯求理。兹举其目观者，有医治泄泻以为湿必利小便，投五苓散去桂，而泄泻反无度，不知脾虚之候，愈分利则中气愈下陷，改投理中汤即瘥。治外感，以为太阳病必疏表，投麻黄汤加浮萍，而壮热而昏狂，不知作风轻症，大发汗则热转入阳明，改投白虎汤而瘥。若此者，彼纵自诩为仲景之功臣，直仲景之罪人耳。特附及之，以为一般戒。
        出自《秦伯未医案》孙其新,孙基然 著。另外1983年《辽宁中医杂志》朱云达《从曹颖甫_秦伯未治愈_膀胱欬_说起》。

邓舒群

明乎其理，方能尽其所用！

汤一笑

此文源出哪里？

尤其是“秦按”，曹是秦的师尊，不太可能以此事来议论。

四月茵陈

题目起错了，让人误以为秦为曹看病处方，实则秦帮曹为病人处方，相当于会诊。

coorus

曹说“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不太可能，“秦按”中臆想日本汉医“不求理”，分不清五苓散证和理中汤证等，也很莫名其妙。

肖鹏

汤一笑:此文源出哪里？

尤其是“秦按”，曹是秦的师尊，不太可能以此事来议论。 (2014-08-28 12:16)

曹颖甫（1866年—1938年）
秦伯未（1901年～1970年）
这里的案例不知是谁杜撰的！
1930年曹64岁，秦29岁。
秦1930年 在上海开业应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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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说自己理，杜撰实例者多多。

冷眼

应该弄准出处。
经方实验录曾记载曹颖甫与学生章次公的临床探讨，说明曹颖甫治学严谨，不耻下问。
当时还有师生之间相互探讨，相互学习的情况。
曹颖甫请教学生辈的秦伯未是很可能的。

金庸

秦伯未没入选百年临床家丛书，程门雪也是。这丛书也有猫腻啊，还是注重当时的关系？

黎小裕

故事杜撰，但是说理却实在，值得经方人深思

ZHANWEIPING

前几天，与朋友小聚。我也听了一个类似医案。一长期咳嗽患者，诸方无效。朋友开了五苓散，获效。问起道理，他说：实则泻其子。此咳嗽辩证为肺邪气实证，故泄膀胱。

晓冬

汤一笑:此文源出哪里？

尤其是“秦按”，曹是秦的师尊，不太可能以此事来议论。 (2014-08-28 12:16) 

出自《秦伯未医案》孙其新,孙基然 著。另外1983年《辽宁中医杂志》朱云达《从曹颖甫_秦伯未治愈_膀胱欬_说起》。我转了，也很想知道当年事实真相

晓冬

肖鹏:曹颖甫（1866年—1938年）
秦伯未（1901年～1970年）
这里的案例不知是谁杜撰的！
1930年曹64岁，秦29岁。
....... (2014-08-28 13:49) 

肖老师，我回复了，在下面，我也想知道事实真相

肖鹏

ZHANWEIPING:前几天，与朋友小聚。我也听了一个类似医案。一长期咳嗽患者，诸方无效。朋友开了五苓散，获效。问起道理，他说：实则泻其子。此咳嗽辩证为肺邪气实证，故泄膀胱。  (2014-08-28 17:32) 

夫短气有微饮，当从小便去之，苓桂术甘汤主之，肾气丸亦主之。
有微饮可以气短，可以咯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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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湿脾虚下陷用理中汤。若湿热脾虚下陷是否可七味
白术散或升阳益胃汤

宋志骧

咳嗽尿遗，多为水饮，苓甘五味姜辛夏杏汤，效佳。
五苓散即同一思路。不足为奇，更不能说明医理的高超。

zhiyizi

陆渊雷先生的陆氏论医集中提到秦，对秦氏的圆滑好像颇有微词。

东周

秦伯未修改了陆渊雷为《清代名医医案精华》写的序，对自己大加吹捧

冷眼

消失逸狼:他比较擅长利用知网的搜索引擎，但是这东西超出了他熟悉的东西
现在网络世界的人关注秦伯未的并不多
因为不好学，就像很多网络无知者说叶天士王孟英这些临床大拿没啥了不起一样
解放初期 .. (2014-08-28 18:22) 

秦伯未后来也入秦城监狱，肿瘤去了

青木青木

以曹当时的学验俱丰，说这个病不会治，不太相信。求 事实真相

寻梦

严重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不喜欢那种圆滑世故不讲原则的人。

五角星虹

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这句话令人很是怀疑

黄虎舟

冷眼:秦伯未后来也入秦城监狱，肿瘤去了 (2014-08-29 13:38) 

退一万步这是事实，也诋毁不了秦老的学术人品吧？那个非常年代受冲击的名医可以列一大串出来。如果以政治遭遇评价医术，是不是扁鹊华佗也算垃圾呢？

秦老大家都知道是内经派的，因为这则案例戳了太多机械学习者的痛处这么多人攻击他圆滑而把这个病案可以学到的放到一边；放到今天作为临床一线的你不圆滑，是不是很容易惹祸上身？非常年代再圆滑也没用。

bingbingzhu

这个故事在《名老中医学术思想源流：东直门医院建院五十周年专辑》一书中第九面有记录。我认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是有可能存在的，虽然曹颖甫是秦伯末的老师。我们也不能因为秦擅自修改陆渊雷为其写的序这件事而否定秦的一切。秦能在中医界做到一些成就和地位，没有点真本事，仅靠圆滑恐怕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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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未必不如师父。
秦氏出身于儒医世家。是当时的卫生部中医顾问。
想当初，曹家达先生在上海也是得到了丁甘仁的帮助。
说起大家，丁甘仁当仁不让。胸怀见识，为人处世都值得学习。

汤一笑

孙其新《秦伯未医案》中，有两处列举这个医案，一处没有“秦按”，他也没有说明此案的出处（讨厌这类编者），孙其新在《谦斋辨证处方规律_当代名医秦伯未辨证论治精华》的注解中，注说是出自朱云达《从曹颖甫、秦伯未治愈膀胱咳说起》《辽宁中医杂志》1983 （4 ），我查看原文很简单，是翻述式的，不是文言的，也没有秦的按语。

    近日到书店翻看《秦伯未医学全书》若干本，包括《秦伯未医案讲习录》、《秦伯未讲内经》等，多处论及膀胱咳，就是不见此案；见有一文是秦为曹书再版写的序文，极尊敬，身为弟子，“惭愧”云云；此事情或有，有多人提到过，曹与学生关系很好，常与学生一起讨论诊治，但对话的细节可疑；问题是秦真的会在自己尊师的医案下做这样的按语？

    这个医案秦应该是不会列入自己的医案的，因为不算是他的医案。最多在某医论中提过。

     谁见多识广的指出它的出处？

汤一笑

找到了 搞明白什么回事了。

汤一笑

秦氏确有此文，秦氏1930、1931年在自己主编的《中医世界》中有“谦斋医话”，“膀胱咳”是其中一篇，参见王咪咪编纂《1900—1949中医期刊医案类文论类编》之《医案医话医论随笔（三）》。

      此事发生的年代说错了，不是20世纪三十年代，具体应该在1923年，秦氏22岁，当时刚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毕业，先到慈善性质的同仁辅元堂实践，大概是做独立开业前的经验积累，当时曹也在那里应诊，曹氏在此是秦氏推荐的（秦云曹在此处只应诊三年，应是1920—1923年），因秦伯未有伯父的关系。

      医话是1930年或1931年写的，当时正是秦氏年少成名，春风得意之时，秦氏1927年与王一仁、章次公、王慎轩、严苍山等创办上海中国医学院，任院长。1930年，秦氏又创办中医指导社。同时主编几家中医刊物。当时秦氏至少已经出了八本医书，正是设法扩大名声的时候，网友说秦伯未修改了陆渊雷为《清代名医医案精华》（1928年）写的序，拔高自己，也是这个时候（具体待考）。我个人估计，“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余读仲景书十载，乃用其理非用其法”这些有意比对的话当年不会这么说，而是若干年后秦氏写医话时的添油加醋。1930年时，曹氏医名并不著，当时曹以诗文名，不以医名。1931年曹的《伤寒发微》方出版，才“盛誉医林”。

      “膀胱咳”医案一事完全符合曹、秦两人性格，曹氏一贯不耻下问；而秦氏虽号“谦斋”，但一生才高颇自负，在东直门医院时，也擅自改过胡希恕的处方而未予通知。

      从秦氏另一篇医话“心汗”来看，当时秦氏研究过张璐的《张氏医通》，其卷四[诸气门下 咳嗽]云：“膀胱咳。五苓散加人参。”秦氏膀胱咳治法应得自于此书。明清还流传用“茯苓甘草汤”治疗膀胱咳，朱进忠《中医临证经验与方法》云“屡用未见其效”，后来偶读方隅所著《医林绳墨》小便不禁条，云：“妇人咳嗽而溺出者，宜生脉散加归、术、柴、黄芩。”才始有所悟。乃拟：柴胡9克，当归9克，白芍9克，麦冬9克，党参9克，五味子9克，半夏9克，陈皮9克，青皮9克，紫菀9克，黄芩9克，方一首，作为心肺不足，三焦气滞，郁而化火的方剂，试用于临床常效如桴鼓。

      曹氏《金匮伤寒发微合刊》（1956年）秦序云：“……末了，我要说的，过去[仲景学医与同郡张伯祖，时人以为识用精微过其师]。但是我在中医方面，除掉业务之外，虽然也做了一些事，自己觉得没有很好的继承衣钵，而且仍有不同的意见经常会暴露出来，对于曹师的表扬更是谈不到了。偶然和次公谈及，他也认为有同样的感概，这是我们非常惭愧的。”20世纪30年代之后，秦氏医书似乎不再引用此医案，大概是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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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膀胱咳”
我在《秦伯未医案》曾转载“膀胱咳”，为了助读，我只加了【提要】【方案】【方解】【秦按】八个字，没想到在网上引起了那么多的热议。现在将其如实全盘托出，请读者自已做出公正的评议！

膀胱咳
在同仁辅元堂时，更得一奇病，某妇患咳嗽，咳则小溲随出，病已经年，初就医于老医曹颖甫先生，曹素以善用经方自负者，至此束手，乃商于余。余曰：此膀胱咳也，《内经》云：肾咳不已，则膀胱受之。膀胱咳状，咳而遗溺。曰：何以治？曰：《内经》无方，当求诸仲景，五苓散加人参主之。曹遂书党参、泽泻、茯苓、猪苓、白术各三钱，桂枝一钱与服。越日来复诊，病已大愈。惟咳嗽未除，为处肃肺宁嗽之剂而去。曹因顾谓曰：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君何以知五苓散之能瘳厥疾。余笑曰：方有经时，而病理无古今，子不探发病之理，但执仲景方以治仲景病，是无异对号开箱，安能尽仲景方之用哉。夫肺为水之上流，膀胱为水之下流，肺气不宣，则膀胱不利，因是有升提之法，膀胱不洁，则肺气不达，因是有渗利之法，今咳而溺出，是肺气窒塞，得咳则气松而水流之象，非人参补气不可，然水道不畅，则肺气难期清肃，非五苓散之荡除不可。二者兼顾，厥疾乌有不瘥。余读仲景书十载，乃用其理非用其法也。曹为一首肯。按仲景之灵效，足以压倒一切，故日本汉医多崇仲景，其所著书，亦多发挥仲景之作，然恒有执仲景方以睥睨，而施治多失败者，皆在不肯求理。兹举其目观者，有某医治泄泻以为湿必利小便，投五苓散去桂，而泄泻反无度，不知脾虚之候，愈分利则中气愈下陷，改投理中汤即瘥。又治外感，以为太阳病必疏表，投麻黄汤加浮萍，而壮热且昏狂，不知作风轻症，大发汗则热转入阳明，改投白虎汤而瘥。若此者，彼纵自诩为仲景之功臣，直仲景之罪人耳。特附及之，以为一般戒（1930年 中医世界2卷8、11期）。
               
膀胱咳
【提要】在同仁辅元堂时，更得一奇病，某妇患咳嗽，咳则小溲随出。
【方案】病已经年，初就医于老中医曹颖甫先生，曹素以善用经方自居者，至此束手，乃商于余。余曰：此膀胱咳也，《内经》云：肾咳不已，则膀胱受之。膀胱咳状，咳而遗尿。问：何以治？曰：《内经》无方，当求助仲景，五苓散加人参主之。曹遂书：
党参、泽泻、茯苓、猪苓、白术各9g，桂枝3g。
越日来复诊，病已大愈。惟咳嗽未除，为处肃肺宁嗽之剂而去。曹因顾谓曰：余用经方数十年不得法，君何以知五苓散之能瘳厥疾。余笑曰：方有经时，而病理无古今，子不探发病之理，但执仲景方以治仲景病，是无异于对号开箱，安能尽仲景方之用哉。夫肺为水之上流，膀胱为水之下流，肺气不宣，则膀胱不利，因是有升提之法。膀胱不洁，则肺气不达，因是有渗利之法。今咳而溺出，是肺气窒塞，得咳则气松而水流之象，非人参补气不可，然水道不畅，则肺气难期清肃，非五苓散之荡除不可。二者兼顾，厥疾乌有不瘥。余读仲景书十载，乃用其理非用其法。曹为一首肯。
【方解】咳而遗尿，膀胱咳状。肺为水之上流，膀胱为水之下流。肺气不宣，则膀胱不利；膀胱不洁，则肺气不达。咳而溺出，肺气窒塞，非人参补气不可。水道不畅，肺失清肃，非五苓散之荡除不可。
【秦按】按仲景之灵效，足以压倒一切，故日本汉医多崇仲景，其所著书，亦多发挥仲景之作，然恒有执仲景方而施治多失败者，皆在不肯求理。兹举其目观者，有医治泄泻以为湿必利小便，投五苓散去桂，而泄泻反无度，不知脾虚之候，愈分利则中气愈下陷，改投理中汤即瘥。治外感，以为太阳病必疏表，投麻黄汤加浮萍，而壮热而昏狂，不知作风轻症，大发汗则热转入阳明，改投白虎汤而瘥。若此者，彼纵自诩为仲景之功臣，直仲景之罪人耳。特附及之，以为一般戒（《秦伯未医案》279页）。

孙其新

2015年7月15日

时年六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