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婢汤”当为“越脾汤”

法古循道

    关于“越婢汤”为何叫“越婢”，历来众说纷纭，有的说：“石膏之辛凉，以兼解其寒，其柔缓之性，比之女婢”，大意是因为越婢汤中的石膏其性柔缓似婢女之性因此称之为“越婢”；有的认为“或以此治越人之婢而得效，遂以命方”，大意是越婢汤因为是治越国的婢女有效而称之为“越婢汤”；还有一种说法更玄乎，说什么是因为越国有一位婢女给越王治好病用的方子，故此得名“越婢汤”……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我觉得“越婢汤”与婢女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与脾有关，因为《伤寒论》年代久远，屡经传抄翻刻，在此过程中将“脾”误为“婢”，当然这不是凭空乱说。

    要为越婢汤正名首先还要从方子本身入手才是正道。关于越婢汤，《金匮要略》中说：风水，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越婢汤主之。

    再看看越婢汤的构成：
　　      麻黄（六两） 石膏（半斤） 生姜（三两）

       大枣（十五枚） 甘草（二两）

    越婢汤所主的“风水”，其中的“风”也就是风邪，表现为“恶风，脉浮，续自汗出”；其中的“水”，也就是水邪，表现为“一身悉肿”。

    越婢汤方证中有一句话很重要，就是“续自汗出，无大热”，按说风邪为阳邪，按照《素问·评热论》说法，就是“汗出而身热者，风也”，也就是说风邪的特征是“汗出而热”，今却“无大热”，这是因为体表不但有风还有水，水邪妨碍了肺气的宣发，肺气宣发不利使得上焦郁闭，又因其郁闭产生了郁热。

    而上焦的郁热则使得脾气运升不利，难以行气行水，导致水气在皮下潴留而成“一身悉肿”。

    脾气不升是“一身悉肿”的源头，来看越婢汤是怎样解决脾气运升问题的。首先是透表，越婢汤用了六两麻黄，重用麻黄乃是透表发汗揭盖子，解决肺气的宣发，肺气宣发通利了则水路也就疏通了。

    其次是清热，越婢汤的臣药是石膏，用的量也不少，这里的石膏主要是清理上焦郁热，郁热得清则脾气得运，脾气得运则清得升浊得降，风水之邪得以消解。

    越婢汤中的生姜、大枣则是助脾运之药，甘草则是中和诸药合同上下。

    总之，从越婢汤的用药布局看，都是围绕打通脾气越升之路的而设，因此，我认为“越婢汤”当称之为“越脾汤”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