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知霖品华佗

天地

      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王立群曾在央视百家论坛节目讲“神医华佗”，作为一个只是研究历史的教授讲解中医人物的故事，其学习效果当然不是很理想，然后呢，更有一个不是研究中医的人写文章将王立群教授以及神医华佗甚至整个传统中医发起批判，这个人就是可爱的方舟子小同学了。
      首先，方同学表示对神医华佗的不信任：“正史所载的华佗神奇医术，大抵荒诞不经，稍有科学头脑者即不会信以为真。”其理由主要是有关于华佗用“麻沸散”为病人做开腹手术的这样一则医案：“华佗对需要开刀的病人，先让他用酒服用麻沸散，喝过麻沸散的病人像喝醉了酒一样失去了知觉，再为病人剖开腹部，取出结积物。如果病在肠胃，华佗能开刀取出肠子，剪掉有病的肠子，选涤干净后，再缝合好，敷上药膏，四、五天就会愈合，一个月就能长好，因为不疼，病人也没有什么感觉，一个月之内，病人就恢复了健康。”（原文：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
      方同学接着先引用陈寅恪的说法，说是这则医案有“抄袭印度神话”的嫌疑。在《佛说柰女只域因缘经》里面有这样的记载：“有长者子。轮上嬉戏。肠结腹内。食饮不消。亦不得出———只域始至。长者子已死———只域善能分别一切音声。即言语使回还。此非死人。语已即便回还。时只域即下车。取利刀破腹。披肠结处。示其父母诸亲语言。此是轮上嬉戏。使肠结如是。食饮不消。非是死也。即为解腹。还复本处。缝皮肉合。以好药涂之。疮即愈毛还生。与无疮处不异。”
      大家想想，佛说的话大概都是如实写照不会采用夸张说法吧，佛经上的这则医案可比华佗早好几百年哦，人家印度神医早就有开腹手术的技术啦，更何况是我们的中医华佗！稍有相似就说是抄袭，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有人认为华佗是波斯或印度那边过来的人，这我可不管他，总之他是中医就行。）于是方同学又说：“ 即使是中国原创，其真实性也令人起疑。”因为麻沸散的组成没有流传下来，所以后世对此说法纷纭，一般认为其主要成分是曼陀罗花，这只不过是后世的说法，没想到又给方同学逮着，于是就开始批判一番了，最后还给出结论：“事实上，全身麻醉手术都必须用吸入或静脉注射麻醉药，不能口服。”谁说呢！根据本人对中药的理解，华佗既然起名为麻沸散，其主要成分当然是带有“麻”字的药物，那当然就是大麻一类，用酒制过，再配合其它药物，你试试看口服是否可以全身麻醉？即便是喝酒多了也会麻醉啊，更何况是加入了相关药物！
      最后方同学说：“即使华佗真能成功地实施麻醉，也不等于他就能成功地动手术。在缺乏系统的解剖学知识的指导，连消毒、止血都不具备的条件下，实施破腹切肠手术，病人必死，何况我们不知道有什么病是可以通过切开肠子进行清洗来治的。”
      方同学你当然不知道啦，首先是你读书不是很认真，原文“断肠湔洗”的意思不一定是“剪断有病的肠子洗干净之后再接回去”，而是“剪断有病的肠子，湔洗里面被剪成两头的肠子”，然后再“缝腹膏摩”，就是做缝合手术了，为了防止感染，当然要用药膏敷上。这类是什么病呢？比如阑尾炎之类就算是嘛，这类手术在古代空气环境那么好的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太严格的消毒，止血就更不用说了，毕竟这类手术出血量不大，稍微用针灸来止血就可以搞定。体内即便是留有淤血，也是可以手术之后通过身体自行吸收或者用药物来加强去淤。
      当然，这样的手术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如果能够避免的话，华佗还是尽量避免的，比如华佗传里面的这一则医案就是：“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深，当破腹取。然君寿亦不过十年，病不能杀君，忍病十岁，寿俱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这里“然君寿亦不过十年”是华佗对病家下的断语，很明显其根据不在病理，那华佗到底凭什么这样说呢？下文我们会作详细分析。
      那么，华佗给曹操治疗头风病一案是真的吗？当然不是，《三国演义》改写成华佗的办法是开曹操的头颅，而实际上却是：“太祖闻而招佗（太祖闻华佗治陈登病），佗常在左右。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而差。”华佗应用针灸治疗，并没有什么希奇的。此病可能是偏头风，但华佗认为此病无法根治：“后太祖亲理，得病笃重，使佗专视。佗曰：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这些相当于现代严重的偏头痛或有关脑神经的一类疾病，即便是现代医学也是极难根治的，那么我们的神医华佗当然也不是“神”啊！
      至于最后方舟子小同学的那些关于批判方面的总结陈词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来展开了，现在再回头看看华佗的相关医案，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大抵荒诞不经，稍有科学头脑者即不会信以为真”。华佗其人其事载于西晋陈寿《三国志·魏志·方伎传》，其中共列18条医案，上面已经列举了3条，下面再列举数条。

      [原文一]广陵太守陈登得病，胸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三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译文]广陵郡太守陈登得了病，心中烦躁郁闷，脸色发红，不想吃饭。华佗为他切脉说：“您胃中有虫好几升，将在腹内形成内一种肿胀坚硬的毒疮，是吃生鱼、生肉造成的。”马上做了二升药汤，先喝一升，一会儿把药全部喝了，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吐出了约摸三升小虫，小虫赤红色的头都会动，一半身体还是生鱼脍的模样（脍：切得很细的鱼肉），所受病痛也就好了。华佗说：“这种病三年后该会复发，碰到良医才以救活。”按照预计的时间果然旧病发作，当时华佗不在，正如华佗预言的那样，陈登终于死了。
      [点评]这种治疗寄生虫的例子普通得很，惟有此寄生虫的模样有点特别而已，怎么会是“荒诞不经”呢！与华佗同一时代的张仲景也有用乌梅丸来治疗蛔虫的例子，其辨证方法以及药丸组成都记载在《伤寒论》里面。

      [原文二]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弃去，留书骂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守嗔恚既甚，吐黑血数升而愈。
      [译文]又有一名郡守得病，华佗认为这人极其愤怒就好了，于是多次接受他的礼品而不加以医治；没有多久弃他而去，留下书信辱骂他。郡守果然大怒，命人追赶捕杀华佗。郡守的儿子知道情况，嘱咐使者不要追赶。郡守大怒得更厉害了，吐黑血数升而痊愈。
      [点评]这种属于情志疗法的例子从《黄帝内经》开始就已经够普遍，怎么会是“稍有科学头脑者即不会信以为真”呢！现代医学不也是具有心理治疗师的吗？

      [原文三]盐渎严昕与数人共候佗，适至，佗谓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见于面，莫多饮酒。”坐毕归，行数里，昕卒头眩堕车，人扶将还，载归家，中宿死。”
      [译文]盐渎（地名，东汉属广陵郡，今江苏盐城市西北）严昕与数人一起探问华佗，刚刚来到，佗对昕说：“您（感觉）体内好吗？”严昕说：“自己（觉得）跟平常一样。”华佗说：“您有急病反映在脸色上不要多喝酒。”坐完回去，行了几里，严昕突然头脑眩晕，眼发话，看不清楚，坠落车下，人们搀扶他返回，乘车回家，第二夜死去。
      [点评]这也很普通啊，这种类似高血压引起中风死亡的病例，华佗劝告患者莫多饮酒是非常正确的嘛。

      [原文四]故督邮顿子献得病已差，诣佗视脉，曰：‘尚虚，未得复，勿为劳事，御内即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病除，从百余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三日发病，一如佗言。
      [译文]原来的督邮（官名，为汉代郡守佐吏，掌管督察纠举所辖各县违法之事）顿子献得病已痊愈，到华佗（那里）察看脉搏，说：“还是有虚证，还没有康复，不要做致人疲劳的事，与女子交合马上就死。临死时，会吐舌数寸。”他的妻子听说他的病除掉了，从百里外来看他完他，停宿性交，间隔三日病发，完全像华佗说的那样。
      [点评]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奇怪，不就是“会吐舌数寸”吗？我也亲眼见过这种因交合而发病致死的例子，病名叫做“合色痧”，其实如果懂得在舌头根处放血疗法也有可能救得了的，但发病很急，那时候没有汽车，相信华佗赶到也是没命的了。如果说这个例子“荒诞不经”的话，那真是少见多怪罢了。

      [原文五]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岁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佗，佗曰：‘其母怀躯，阳气内养，乳中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佗与四物女宛丸，十日即除。
      [译文]东阳（县名）陈叔山的小儿子二岁，得了病，腹泻，常在早间啼哭，一天天地瘦弱疲困。询问华佗，华佗说：“他的母亲怀孕，阳气生养于体内，未能达到体表，致使乳汁气虚偏冷，孩子得到母亲的寒气，所以使他不能应时而痊愈。”华佗给他四物女宛丸，十日即病除。
      [点评]稍微懂点医学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例子是再普遍不过的了。母亲体内有寒气，通过乳汁传给小儿，而小儿“肝旺脾弱”，所以下利表现会更加强烈，大人如果抵抗力好一点当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适，这个时候用药物治疗母体，小儿自然就好了。

      [原文六]李将军妻病甚，呼佗视脉，曰:‘伤娠而胎不去。’将军言：‘闻实伤娠，胎已去矣。’佗曰：‘案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佗舍去，妇稍小差。百余日复动，更呼佗，佗曰：‘此脉故事有胎。前当生两儿，一儿先出，血出甚多，后儿不及生。母不自觉，旁人亦不寤，不复迎，遂不得生。胎死，血脉不复归，必燥著母脊，故使多脊痛。今当与汤，并针一处，此死胎必出。’汤针既加，妇痛急如欲生者。佗曰：‘此死胎久枯，不能自出，宜使人探之。’果得一死男，手足完具，色黑，长可尺所。
      [译文]李将军的妻子病得很严重，召唤华佗切脉，说：“胎儿收到伤害而不能去除。”将军说：“听说确实胎儿受到伤害，胎儿已经去除了。”华佗说：“切脉，胎儿没有去除啊。”将军以为不是这样。华佗告辞离去，妇人稍微好些，百余日后又发病，再召唤华佗，华佗说：“按照此脉相确实有胎儿。先前应该生两个婴儿，一个婴儿先去除，血出得太多，后面的婴儿没有及时产下。母亲自己没感觉到，旁边的人也没有领悟。不再接生，于是不得生产。胎儿死了，血脉不能回复，必然干燥附著他母亲的脊背，因此造成许多脊背疼痛。如今应当施以汤药，并针刺一处，这个死胎必定产下。”汤药针刺施加后，妇人疼痛急著想要生产。华佗说：“这个死胎日久干枯，不能自己出来，适宜派人掏取它。”果然得到一个死去的男婴，手足完备，颜色发黑，长大约达到一尺。
      [点评]这种下死胎的例子难道就属于“稍有科学头脑者即不会信以为真”？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中医妇科方面的典籍啊？也真不知道方舟子小同学的科学头脑是不是太“科学”了呢！并且，上述医案中华佗的辨证方法也没有什么“荒诞不经”，只要精通中医理论以及具有一定的经验就能够做到。

      上述文章前后总共摘录了华佗的九例医案，并没有发现什么“大抵荒诞不经”呀，看来方同学这次起码要判其用词不当的罪名了。此外还有九例医案，其实大都是比较一般的，没有什么希奇的。但有一点值得一提，就是最初我看华佗的这些故事的时候，心中有这么一点疑问，就是华佗断人生死的时间太过精确了，具体请大家先看以下例子。

      [例如]军吏梅平得病，除名还家，家居广陵，未至二百里，止亲人舍。有顷，佗偶至主人许，主人令佗视平，佗谓平曰：“君早见我，可不至此。今疾已结，促去可得与家相见，五日卒。”应时归，如佗所刻。
      [译文]军队中的小吏梅平得了病，被去名籍后回家，家居住在广陵（郡名），没有到二百里，留宿在亲戚家中。一会儿，华佗偶然到了主人许家，主人请华佗察看梅平，华佗对梅平说：“您早遇到我，可以不到这种地步。如今疾病已经凝积，赶快回去可以和家人相见，五日后命终。”按时回去后，其死亡时间正如华佗所说。

      当初的时候，我心里老想，华佗察看梅平就断其生死日期，他是凭着中医的哪些理论得知的呢？无论是望诊、脉理之类的理论都没有见都如此精辟的理论记载哦，即便有那么一些散篇，但临床经常出现偏差，有时甚至闹出笑话。研习中医十余年来，我遇到的中医高手也不少，大概预测的可以，但就是没有人能肯定精确地预测病人生死日期的。直到今天，这个谜底我总算是解开了。今年初有幸拜得一明师，师父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本事可不小。师父为修道研佛居士，当然也是民间中医的高手。师父入定胎息不在话下，早在十五年前开得天目得见真如来。自从开天目以来，以此精确地预测病人生死日期，从来没有偏差23小时的，说是21日后死去，则必定不会在22日后死去。师父说，若没有开天目而通过中医理论来预测也很精确，但必须是对中医脉理绝对精通，在微妙之间感觉预算，但这些东西很难用语言表述出来，所以一般书籍就都避而不谈了。
      华佗原来其实也是修道的方士，他懂得这些也不奇怪。佛经上经常有记载得道高僧能预知自己什么时候圆寂，就是这个道理。华佗后来离开曹操回家与家人团聚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离去，所以才抓紧时间处理后事。由于担心自己所写的书会连累身边的人，所以应该是自己烧掉的。否则，曹操如果发现谁有收藏华佗写的书，那还不是被灭九族啊！所以我们可以判定，《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情节有点冤枉那个狱吏了。
      而我们的医圣张仲景，其实也与道家有渊源，他的名方桂枝汤与小柴胡汤等等，其实都是道家经方，很明显，张仲景也是跟修道人学过医学的，他自己到底有没有修道在这里我们不想展开，但我们至少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就是一个中医如果想达到最高境界，除了读书，还须修道研佛。知霖我以前也经常静坐修炼，但苦无明师指点，所以不敢深入，因为得道与着魔往往只在一念之差，现在总算是找到归属了。
      但即便以前没有深入修炼，也能够感觉到经气的运行，真的是有一股气在运行哦，所以我写《经络本质统一论》（曾用名“经络本质已被中国证明”，网上可查阅）的时候，有很多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不是凭空想象哦，只不过用了些现代术语来表述罢了。而晚辈写的《发现中药》（曾用名《钟君采药录》，即将出版）里面所记载的中药也都经过亲身实验的。自己总是觉得对中药的灵感很强，于是我就问师父，您能不能够用天目看看我为什么这样，于是师父回答说，我的体内带有磨药轮，这是以抽象的方式代表人，这证明我跟中药真的很有缘分哦。不过现在自己的境界太低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日后真能修得内视，到时候写出的文章就更加有戏看了。
      或许你会问，如果是这样，那么警察查案叫师父帮忙岂不是变得很简单，其实啊，我们的肉眼能够看到物质世界的东西，但不能看到能量与信息世界，但天目刚好相反，因此，确实可以用天目对凶杀现场观测，但只能看见能量的气场，从而只能判断是男是女或者是动物所为，至于真实面目是看不到的，因为天目观测不到物质的东西。又或者，师父说他目前只是下乘境界，如果修到上乘，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
      天目是超越物质的，很多读者可能会不理解，但可以验证，比如你刚买一辆二手车，想知道这车是否撞死过人，你不必开车过来，只要报上车牌号码，就可以用天目观测得知(可以精确到是哪个车轮撞的)。当然，佛家是很反对滥用灵通的，如果不是很有缘的话师父不会那么无聊给你演示。如果方舟子小同学看到这篇文章，他当然更加不理解并且可能会用什么“科学”来批判吧，其实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可以恳求师父为方同学开开眼界，但前提就是以后他必须永远对中医的一切闭上那可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