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湯加葛根粉治愈感冒一則

烨林

9.8中午我去網吧下棋，時值經期第三天，連下幾盤后忽感頭頂鉆痛，下午至診室后鼻涕不斷，回家后癥狀加重，時值宿疾過敏性鼻炎發作季節感冒后鼻涕、噴嚏癥狀會十分嚴重，因次日要到沈洪老師那抄方怕影響就診，在家搗鼓自己，胡亂扎了幾針沒有效果，后從冰箱翻出去年抓藥剩下的桂枝湯，熬一劑睡前服下，口感辛辣微微麻嘴，服藥時鼻塞流涕當即緩解，微有汗出。9.9上午門診時仍流涕不斷，11時許眼皮重墜極度嗜睡，午後歸家吃不下中飯睡至18時后醒來，癥狀較昨日加重，頸項酸重，頭如裹鉛布，後頭如掛一鉛球，四肢酸軟乏力，鼻塞流涕，自覺發熱。因太陽經癥狀明顯，于桂枝湯中加入大劑葛根粉，煎煮約40分鐘，睡前服藥后又上網約20分鐘，下網后關機起身竟頓覺頭頸、四肢酸重感幾近消失，渾身輕鬆！睡前微有細汗，惡風，兩側血管性頭痛。9.10晨起即瀉水樣便一次，食慾大進，繼服昨日方一劑，1小時候后至診室又瀉水便一次，后至今無不適，鼻塞減輕，余上述癥狀全無。9.11癥狀無反復，精力恢復。
  

        思考：①關於葛根：一則受藥物歸經理論的啓發，結合傷寒論太陽經證，臨證使用了葛根而取效。之前好像在哪看過有學者否定藥物歸經理論，認為這對研究藥證幫助不大，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可以這麼看：如果機械的理解并將藥物多方面的作用局限于歸經當然有弊無利，但如果藥物歸經理論創立之初只是作為一種臨床指導呢？就跟現在的經絡圖一樣，那種畫出的機械的直線（例如三焦經在耳輪上方，小腸經在上臂走向的幾何形）可能是真正的經絡么？不也是一種示意圖么？而且我覺得藥物歸經有它的道理所在，就如葛根，根長極像人體太陽經，根深能引水氣上達，根實而升津不升氣，又與太陽寒水之意味相合，這裏面是取類比象的思維。二則教科書上都寫有“升陽止瀉”的作用，可是我自己臨床應用的兩例都服后瀉稀水便，但瀉后自感輕鬆，似有邪解的意味，所以我不得不對教科書打一個“？”了！葛根升輕似是不錯，但不見得就因“升”而止“降”的瀉，如果“止瀉”的作用是通過這種簡單的臆想而來也太不負責任了，升降往往是對立中的統一，“太陽不開，陽明不合”、“陽明不降、太陽不升”，這些體會看黃元御的書感受最深，我遇到的這個問題或許可以解釋為藥解兵伐相爭，升降樞機恢復，“太陽一升，陽明即降”吧！而不經思考，沿襲舊知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在臨床上我還真看到一些醫生給開葛根止瀉呢！也許在某種病理機制下確實也可以有止瀉的作用，但是如果我遇到了之前泄瀉的經驗，再用它止瀉的時候我就一定要把止瀉的機理想清楚了。看來中醫真的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前人的理論也都需要經過自己的思考和檢驗才能變成屬於自己的真正有用的知識，在這之前不應迷信任何書本。

②既往讀書讀到“太陽底面便是少陰（也有太陰一說）”，讀后一直不解，這次發病初似是從厥陰經部位的癥狀開始，厥陰經的部位或許和經期厥陰經氣血虛而外感有關，按照張仲景《傷寒論》六經辨證的次序：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如果是個循環圈，我還可以說厥陰→太陽呢！總之還是應結合自己的思考與實踐去讀古人書，不然讀死書抱著死理論對臨床沒有用，不如不讀。

③從這則病案可以樂觀的認為“感冒不吃藥一周好，吃藥7天好”的傳統消極觀念也要重新修正啦，當時已有耳塞，咽癢等既往病毒感冒的癥狀，用藥對證后兩天就完全好了，服藥也只兩次，我想關鍵是用藥能扣動那個病機的扳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