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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解读中医经典不能脱离临床实践
——读中、日两部经方文献有感
这是一个得罪人的话题。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人微言轻的基层中医,我本不想得罪人,但目前在中医学术界这种现象广泛存在且对中医事业的发展危害太深,对事不对人,故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一吐为快。
近读日本汉方家大塚敬节先生所著《汉方诊疗三十年》一书,继之又阅读了我熟悉并敬重的老师,国内某中医院校某教授所撰的经典研究专著(为怕有失体面,对事不对人,故对书名、作者不提),二书体裁虽异,但均与经方有关:一为经方应用,一为经典研究。相比之下,一者务实,一者务虚。一者注重疗效,扎实严谨;一者只重理论,自圆其说。其核心理念、写作风格均大相径庭。在这两种截然不同之学术理念的背后,反映的是中、日两国当前在经方应用与理论研究领域的学术差距。有感而发,值得深思。无怪乎中医在我国发展延续几千年,经方之根在中国,却赶不上研究、应用经方仅二百余年的日本;无怪乎有着几千年传统的中医,被进入中国一百余年的现代医学所战败,失去了主流阵地而甘愿屈居于从属地位;无怪乎新中国自建国以来,国家花巨资筹建中医院校,并聘用大批专家学者来培养中医高级人才,却培养出来的是不会用中医药治病,一旦与西医接触就会立即倒向西医而成为半中半西的半挂子中医!追其原委:是中医理论体系自身有问题乎?抑或是教书育人之专家学者的治学理念有待反思乎?
大塚敬节先生(1900——1980年)是上世记中期日本著名的汉方(中医经方)家,1923年毕业于熊本医学(西医)专门学校,毕业后从事西医临床,因感其临床疗效不尽人意,于1929年弃西求中而师事汤本求真学习汉方医学,从此以复兴汉方医学为己任,五十年如一日,从事疑难病诊疗与研究,一生著述颇多,最有代表的是《汉方诊疗的实际》、《汉方诊疗三十年》等。其中《汉方诊疗三十年》是医案集,该书以临床实案为依据,语言通俗直白,症状描述生动逼真,观察细微,记录祥实,论述客观真实。特点有四:1、强调体质:如小建中汤见于体质虚弱之人,特别是小儿。大柴胡汤多用于身体健壮结实,上腹部充实之人。柴胡桂枝干姜汤多见于体弱之人,以血色不佳、口干、气短,甚至有盗汗者。抑肝散证见于易于紧张兴奋之人。三黄泻心汤的体质特点是A面红体胖、大腹便便、上腹部按之充实者;B肤黑干瘦、烦躁不安者;C肤色偏白,时而阵发性面部潮红,轰热感者;D上部轰热感,下部足冷者等。2、重视腹证:如小建中汤腹证有二:一是腹直肌痉挛,按之强直有力;二是腹部软弱无力,肠蠕动失调。小柴胡汤的腹证是两侧季肋下的抵抗感和压痛或自觉心窝部到季肋下感觉沉重或堵塞样不适;大柴胡汤的腹证是“胸胁苦满”( 指从胸至胁部像塞满了东西一样难受)和“心下急”(医者用手按压季肋部,有抵抗或重胀感并诉压痛)。大承气汤的腹证是腹部膨满且充实,有一种扎实不动的感觉等。3、注意症状特点:如麦门冬汤证的特点是:“头面轰热和咽喉部干燥堵塞感”及“气流如挤出样剧烈咳嗽,一阵接着一阵,很频繁,几乎无痰,喉咙干燥”。茵陈蒿汤的大便“呈灰白色”为其特征。半夏天麻白术汤的眩晕特点“身体非常疲惫,经常有头沉重、眩晕等症状,早上起来即感困倦欲睡”等。4、抓住方证特征,拓宽用方思维:以大承气汤为例,抓住本方的应用指征为腹部胀满充实、脉沉实有力的特点,既可用于阳明腑实,大便不通,亦可用于月经量少、高血压并膝关节痛、耳垂瘙痒等等。临床上无论何病,只要见其方证特征,即可选用是方。综上所述,本书的特点是:以临床案例为依据,以方证把握为立足点,理论联系实际,语言朴实,内容丰富,言之有物,论之有据,在国内外诸多的经方文献中,属难得一见的上乘佳作。
与此相反,国内某教授的大作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我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拜读,不但没收到予期的收获,反而增添了无名的烦恼。这里也不必介绍其内容,只谈谈我给出的评语:
——文章洋洋洒洒,内容华而不实。纸上谈兵,文字游戏。
我是一个临床医生,“读经典”是为 “辩识方证”,学经方是为提高疗效。像这样空谈理论,于临床识证选方遣药无任何帮助的书,不读也罢!
介绍过中日二部经方著作的比较,再谈谈本人的一些看法。
1、经方学术之所以受到临床重视,是因经方经受过千锤百炼,历经几千年的临床应用,配伍严谨而疗效卓著,经得起临床重复验证。
2、日本汉方之所以发展较快,是因为日本近二百多年来涌现出一批喜爱经方、崇尚实证的学者如汤本求真(代表作皇汉医学)、吉益东洞(代表作类聚方、药征)、大塚敬节、矢数道明等。他们多数都是从事西医临床多年的高级西医,因感西医临床疗效不佳而改学汉方医(这种现象的背后原因有二:一是中医的学术价值、临床疗效并不逊于西医;二是西医学习中医者兼容了两种医学知识,更有利于理解、参悟中医理论,而成临床高手),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治学严谨、重视临床、求真务实。
3、胡希恕、冯世纶教授的经方著作之所以受到学术界重视,是因其既有力求澄本求源,探究学术真相的勇气,又有重视临床,求真求实的治学精神。其著作内容实在、实用,学之可用,用之即效,经得起临床考验。
4、黄煌教授学说之所以受广大读者青睐,是因其既有创新亮点,又有求真求实的精神,立足临床,注重疗效,立意新、疗效佳,经得起临床反复验证。5、中医高校教育之所以不尽人意,是因部分学者学术观不够严谨,为了功利,为了评职称,脱离临床实际,闭门造车,所编之书,理论上看似严谨,自圆其说,临床上漏洞百出,经不起验证。解读经典著作时,不从临床实际出发,对临床指导意义较小的理解性条文,则云里雾里,大谈特谈机理,而对临床辩病识证的具体方证条文,要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要莫概念模糊,摸棱两可,使读者不易领会,难解真意。
笔者认为:书写出版医学专著,为的是指导读者临床如何识证、识病、选方、遣药的真知识、好经验。为的是传播知识,教化、指导读者成为临床妙手。故所写内容必须是紧扣临床,言之有物、用之有效。以此为出发点,所写的内容才会吸引读者,才会服人,才会有看点。大家都知道,医生的基本使命是治好疾病,理想的临床疗效是医生的立足之本。大部分临床医生并不需要用高深的理论来探究某方证的机理“为什么”,而为了临床能治好疾病,却必须知道辩证施治环节中当前所辩的“证”究竟“是什么”。临床上,只有“证”辩的准,所选的“方”与所辩的“证”相“对应”,才会有好的疗效。须知,临床医生担负着为广大患者治病救命的重要使命,其学经典,不是欲向患者炫耀其高深的理论,而是为能掌握和使用经方,应对各种疑难杂症,快速解除患者的病痛。其立足点是临床,着眼点是疗效,这点我们必须明白。
黄煌教授说:“经方是一支重实证、重实效、重临床、具有鲜明学术个性的流派”。既然经方“重实证、重实效、重临床”,那么,院校教授们在撰写解读经方经典的讲义或研究等方面的文献时,就要针对临床医生的需要,重视经方“方证”的核心环节—即准确描述经方方证和精准辩别经方方证,指导临床医生临证时能快速而准确的辩别出所遇到的方证 “是什么”?笔者认为,经方方证学的核心内容是方证相应,也就是说,临床有什么方证,就用什么方,对经方方证的准确辩认(辩方证)恰恰是临床正确使用经方的关键,也是制约经方发挥高疗效的瓶颈。须知,医学专著无论理论研究还是临床应用,都要为临床服务,都要依拖临床实践,其理论正确与否,都要经过临床实践的验证。那些脱离临床实际的著作,不管其言辞多么华丽,理论上多么自圆其说,终究逃不过临床实践的检验而遭受淘汰的结局。
作者:山野村夫 2017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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