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此番西行,何止三十,岂止八千。 纠结忙乱欢欣忐忑中,终于成行,因着信任,因着向往,更因着宿命般的召唤。未及做任何功课,只是按嘱服用一段时间红景天。那叠游记文学、野地生存训练与藏传佛教的书籍更只成了模糊背景,扔在了脑后。 强悍的灵魂与并不强悍的身躯间的巨大反差,是我无法言说的隐患,但我终究选择了信任灵魂。虽然出发前,最后一次打包行李箱,一弯腰,便扭伤了背。 感谢两名同行队友,于机场给予紧急救护,并卸下我一切负累,一路细心呵护,使我顺利抵达拉萨,开始游历。 感谢导游与司机,行程中事无巨细的关爱,令此行有惊无险,充满乐趣。 感谢圣地,踩在她的山山水水,不时自觉有负能自脚底排出。待重回沪上,耳鸣居然已愈,令我大喜过望。友说,缺氧亦是一种加持,信然! 首次赴藏,除了阿里地区未去,共历时22天,行程达6000公里,屡屡深入山村农庄,深度接触着这片神奇神圣的土地。其间所历,非三言两语可述,只随机挑些片断,记之。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雅鲁藏布江、珠穆朗玛峰、南迦巴瓦、拉姆拉措、普莫雍措、米堆冰川、来古冰川、拉萨城……不说这些赫赫有名的所在,先说这棵树,此行早期作品。 清晨,刚收割完的广袤青稞地,一棵孤零零的树,大树。不知站立了多久,枝繁叶茂,向无垠的空间与时间扩展。 停车,众人扛枪抬炮,守候阳光越过山峦,对土地一寸寸的亲近。 镜头里,蓝顶小房子、青稞地依次亮起,身边喀嚓声不断。突然,导游兼摄影师惊喜地低喝:看,来了一群人! 果然,一家五口,父母带着三个孩子,向这棵大树走来,画面立即充满了动感与活力。喀嚓声愈密。 又见一孩子噌噌噌地上了树,采摘着,往地上扔,其他人等则在树下弯腰捡拾。晨曦的柔光中,流淌着温馨。 还等什么?谁舍不得劳动一下手指,按个快门啊? 待拍个心满意足,他们走向路旁的摩托车,准备离去。 导游带我们迎上去问候,却转头低声对我说:糖!快! 我只得掉头去车上取准备着的大白兔奶糖与棒棒糖,高原上快走,俺容易么?! 待我气喘吁吁将糖取来,正好供导游与他们套近乎,这家人还送与我们一把新鲜核桃。 他们走了,导游拨开篱笆,带我们悄悄潜入青稞地,走向镜头里的这棵树,上百年的核桃树。 近看与远看,树下看雪山,又是别一番风味。 这棵树,矗立在我的记忆里,生机勃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