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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原为疡科要药,“治瘰疬,消痈肿,灭五痔气、血、毒、虫、湿五痔,去头面热疮,苏腿足软风”。然历史偶然给世人开了笑话,给何首乌造了乌须发,广子嗣,祛病延年,甚至返老还童的“神话泡沫”。从此人们被这个“神话泡沫”蒙蔽了一千多年。最为著名的七宝美髯丹就是这个“神话泡沫”的缩影。
一千多年前,宋朝有个天文学家、天文机械制造家兼药物学家的官员叫苏颂,著有《本草图经》,其中记载:“此药本名交藤,因何首乌服而得名。何首乌者,顺州南河县人,祖能嗣,本名田儿,生而阉弱,年五十八,无妻子,一日醉卧野中,见田中藤两本异生,苗蔓相交,久乃解,解合三、四,田儿心异之,掘根持问乡人,无能名者,遂曝干,捣末,酒服,七日而思人道,百日而旧疾皆愈,十年而生数男,后改名能嗣。又与子延服皆寿百六十岁,首乌服药,亦年百三十岁。唐元和七年,僧文象遇茅山老人,遂传其事。
……
明州刺史李远传录经验∶何首乌所出顺州南河县、韶州、潮州、恩州、贺州、广州四会县、潘州,以上出处为上。邕州晋兴县、桂州、康州、春州、勒州、高州、循州,以上所出次之。其仙草五十年者如拳大,号山奴,服之一年,髭鬓青黑;一百年如碗大,号山哥,服之一年,颜色红悦;一百五十年如盆大,号山伯,服之一年,齿落重生;二百年如斗栲栳大,号山翁,服之一年,颜如童子,行及奔马;三百年如三斗栲栳大,号山精,服之一年延龄,纯阳之体,久服成地仙。”
另一版本引自《本草汇言》引文:
苏氏曰:此药历古本草向未采入,于唐高宗养生集中始用。因顺州南河县一何姓者,偶入山,见两藤夜交,便即采食,其人素尝衰弱多病,羸瘦不堪,发黄面槁,食此须发转黑,神采精明,故有何首乌之称。今在处有之,但海内外深山皆有。春生苗,延蔓附墙崖而生,茎紫色如木藁状,叶似薯蓣叶,有光泽,单生不相对,其藤夜合昼疏,夏秋间开黄白色花,结子有棱似荞麦,杂小如粟粒,秋冬取根,小者似连珠,色分赤自,古云赤雄白雌也。其草甚多,但取根之大者,又不多得耳。在地五十年者如拳大,号山奴,服之一年,发髭青黑,百年者如碗大,号山哥,服之一年面颜红悦,百五十年者如盆大,号山伯,服之一年,齿落更生,二百年者如一斗栲栳大,号山翁,服之一年,面如童子,行及奔马,三百年者,如三斗栲栳大,号山精,或似乌兽山岳之状,此纯阳之体,服之一年,成地仙也。
……
倪朱谟曰:以上诸说,具见诸家本草,有人依法修制,信服有年,亦未见其确验。但生子延寿之说,似属荒唐,姑集此,惟听高明用舍何如耳。
上文表明《本草汇言》编者倪朱谟对何首乌的神话持怀疑及否定态度,他又进一步剖析:何首乌,固精敛气,截疟止痢之药也(《开宝》)。此药味极苦涩(葛小溪稿),生用气寒,性敛有毒,制熟气温,无毒,前人称为补精益血,种嗣延年,又不可尽信其说。但观《开宝方》所云治瘰疬,消痈肿,灭五痔气、血、毒、虫、湿五痔,去头面热疮,苏腿足软风,其作用非补益可知矣。惟其性善收涩,其精滑者可固,痢泄者可止,久疟虚气散漫者可截,此亦莫非意拟之辞耳。倘属元阳不固而精遗,中气衰陷而泄痢,脾元困疲而疟发不已,此三证自当以甘温培养之剂治之,又不必假此苦涩腥劣,寒毒损胃之物所取效也。
倪氏还引陈月坡文以驳斥神话:
陈月坡先生曰:按何首乌,药中之草类也,野生穷崖幽谷,小者如茄,大者如拳,五十年气足可采,取时洗净土气,或切片,或捣碎,用黑豆和酒拌蒸九次,取其性气收涩。凡精血漏泄之证,有养肾秘精之功,可保无遗泄之患。虽然,又不藉此一物之力,必配大剂参、耆、归、地、枸杞、山茱萸、山药、金樱子辈,共济成功。若沾沾以一拳如许何首乌之力而服至一年,乌须黑发,返老还童,不亦过谈乎。再推而进之,百年如碗大,百五十年如栲栳大,二百年如斗大之说,服之即成地仙,而人见其五十年仅大如拳矣,或有大如碗,大如栲栳,大如斗者,即以百年、百五十年,以至二百、三百年计之,不过悬断之辞耳。不知此药得深山灵气而生,所生甚广,求其大如碗,又不易耳,虽然,大如碗者不易,此积百岁方成故也。大如碗者不易,而每见有大如栲栳,大如斗者,又何以得耶,抑又有说也?大如碗者积百岁而成,大如栲栳,大如斗者,可五年而完也。何也?积百岁者得山林地气渐长而成,可服食者也,见五年而即完如栲栳,如斗大者,得蟒毒、蛇毒之气,骤结而成,不可服食者也。又不逾年,必自腐烂,误食之,必致中急疾而死,施药与受药者当自慎重可也。或又一说,何首乌初十年如弹如栗,五十年如拳,百年如碗,力足矣,百年外不复发,苗根渐腐坏,如山间偶得,如栲栳大,斗大者,苗叶藤茎酷似何首乌,实非何首乌也。数年渐长大如斗,不及十年随腐烂,不可服食,名为宕芋,何首乌之于宕芋,如黄精之于钩吻,石龙芮之于天灸,青葙子之于鸡冠子等类,良毒异殊,苗叶形实初难别也。
自此,可见何首乌的神话已经不起推敲和实践检验了。
古代药物学家、养生家对何首乌神话的态度大多是不假思索地接受,甚至迷信。下列举数家:
支持及盲从者:
《本草图经》:何首乌,味甘,生温,无毒。茯苓为使。治五痔腰膝之病,冷气心痛,积年劳瘦痰癖,风虚败劣,长筋力,益精髓,壮气驻颜,黑发延年,妇人恶血痿黄,产后诸疾,赤白带下,毒气入腹,久痢不止,其功不可具述。一名野苗,二名交藤,三名夜合,四名地精,五名首乌。本出虔州,江南诸道皆有之。苗叶有光泽,又如桃李叶,雄苗赤。根远不过三尺。春秋可采,日干。去皮为末,酒下最良。有疾即用茯苓汤下为使。常杵末,新瓷器盛,服之忌猪肉血、无鳞鱼,触药无力。此药形大如拳连珠,其中有形鸟兽山岳之状,珍也。掘得去皮,生吃,得味甘甜,休粮。赞曰∶神效助道,着在仙书。雌雄相交,夜合昼疏。服之去谷,日居月诸。返老还少,变安病躯。有缘者遇,传之勿泄,最尔自如。
《本草衍义》曰:何首乌,兼黑髭鬓,与罗卜相恶,令人髭鬓早白,治肠风热多用。
《本草纲目》:何首乌,白者入气分,赤者入血分。肾主闭藏,肝主疏泄,此物气温味苦涩,苦补肾,温补肝,能收敛精气,所以能养血益肝,固精益肾,健筋骨,乌发,为滋补良药,不寒不燥,功在地黄、天门冬诸药之上。气血太和,则风虚、痈肿、瘰疬诸疾可知(除)矣。
《本草求真》:何首乌,诸书皆言滋水补肾,黑发轻身,备极赞赏,与地黄功力相似。独冯兆张辩论甚晰,其言首乌苦涩微温,阴不甚滞,阳不甚燥,得天地中和之气。熟地、首乌,虽俱补阴,然地黄蒸虽至黑,则专入肾而滋天一之真水矣,其兼补肝肾者,因滋肾而旁及也。首乌入通于肝,为阴中之阳药,故专入肝经以为益血祛风之用,其兼补肾者,亦因补肝而兼及也。一为峻补先天真阴之药,故其功可立救孤阳亢烈之危;一系调补后天营血之需,以为常服,长养精神,却病调元之饵。先天、后天之阴不同,奏功之缓急轻重,亦有大异也。况补血之中,尚有化阳之力,岂若地黄功专滋水,气薄味厚,而为浊中浊者,坚强骨髓之用乎?斯言论极透辟,直冠先贤未有,不可忽视。《本经逢原》:何首乌,生则性兼发散,主寒热疟,及痈疽背疮皆用之。今人治津血枯燥及大肠风秘,用鲜者数钱,煎服即通,以其滋水之性最速,不及封藏,即随之而下泄也,与苁蓉之润燥通大便无异,而无助火之虞。肠风脏毒,用干者为末,米饮日服二、三钱有效,盖其内温肝肾,外祛少阴风热之验也。丹方治久疟,用生干何首乌一两,柴胡三钱,黑豆随年数加减,煎成露一宿,清晨热服,若夜疟尤效,乃散中寓收,补中寓散之法。
《本草正义》:首乌,专入肝肾,补养真阴,且味固甚厚,稍兼苦涩,性则温和,皆与下焦封藏之理符合,故能填益精气,具有阴阳平秘作用,非如地黄之偏于阴凝可比。好古谓泻肝风,乃是阴不涵阳,水不养木,乃致肝木生风,此能补阴,则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亦其所宜。但此是滋补以息风,必不可误以为泻肝。
怀疑及否定者:
《本草汇言》:何首乌,前人称为补精益血,种嗣延年,又不可尽信其说。但观《开宝》方所云,治瘰疬,消痈肿,灭五痔,去头面热疮,苏腿足软风,其作用非补益可知矣。惟其性善收涩,其精滑者可用,痢泄者可止,久疟虚气散漫者可截,此亦莫非意拟之辞耳。倘属元阳不固而精遗,中气衰陷而泄痢,脾元困疲而疟发不已,此三证,自当以甘温培养之剂治之,又不必假此苦涩腥劣,寒毒损胃之物所取效也。
《本草经读》:何首乌,余于久疟久痢多取用之。盖疟少阳之邪也,久而不愈,少阳之气惯为疟邪所侮,俯首不敢与争,任其出入往来,绝无忌惮,纵旧邪已退,而新邪复乘虚入之,则为疟,纵新邪未入,而荣卫不调之气自袭于少阳之界亦为疟。首乌妙在直入少阳之经,其气甚雄,雄则足以折疟邪之势;其味甚涩,涩则足以堵疟邪之路,邪若未净者,佐似柴、苓、橘、半,若已净者,佐以参、术、耆、归,一、二剂效矣。设初疟而即用之,则闭门逐寇,其害有不可胜言者矣。久痢亦用之者,以土气久陷,当于少阳求其生发之气也,亦以首乌之味最苦而涩,苦以坚其肾,涩以固其脱;宜温者与姜、附同用,宜凉者与芩、连同用,亦捷法也。此外,如疽疮、五痔之病,则取其通经络;瘰疬之病,则取其入少阳之经;精滑、泄泻、崩漏之病,则取其涩以固脱。若谓首乌滋阴补肾,能乌须发,益气血,悦颜色,长筋骨,益精髓,延年,皆耳食之误也。凡物之能滋润者,必其脂液之多也;物之能补养者,必气味之和也。试问涩滞如首乌,何以能滋?苦劣如首乌,何以能补?今之医辈,竟奉为补药上品者,盖惑于李时珍《纲目》不寒不燥,功居于地黄之上之说也。
《重庆堂随笔》:何首乌,内调气血,外散疮痈、功近当归,亦是血中气药。第当归香窜,主血分风寒之病,首乌不香,主血分风热之疾为异耳。故同为妇科要药,兼治虚疟,并滑大肠,无甚滋补之力,昔人谓可代熟地,实未然也。
自相矛盾的辩手——折中派:
《本草新编》:何首乌,味甘而涩,气微温,无毒。神农未尝非遗之也。以其功效甚缓,不能急于救人,故尔失载。然首乌蒸熟,能黑须鬓,但最恶铁器。凡入诸药之中,曾经铁器者,沾其气味,绝无功效。世人久服而不变白者,正坐此耳,非首乌之不黑须鬓也。近人尊此物为延生之宝,余薄而不用。惟生首乌用之治疟,实有速效,治痞亦有神功,世人不尽知也。虽然首乌蒸熟,以黑须鬓,又不若生用之尤验。盖首乌经九蒸之后,气味尽失,又经铁器,全无功效矣。不若竟以石块敲碎,晒干为末,同桑叶、茱萸、熟地、枸杞子、麦冬、女贞子、乌饭于黑芝麻、白果,共捣为丸,全不见铁器,反能乌须鬓,而延年至不老也。
或问何首乌蒸熟则味甘,生用则味涩,自宜制熟为黑,则白易变为黑矣,此情理之必然也,先生独云生用为佳,亦有说乎?曰:首乌制黑,犹生地之制熟也,似宜熟者之胜生。然而首乌不同生地也,生地性寒而味苦,制熟则苦变甘,而寒变温矣,故制熟则佳。首乌味本甘而气本温,生者原本益人,又何必制之耶。况生者味涩,凡人之精,未有不滑者也,正宜味涩以止益,奈何反制其不涩,使补者不补也。余所以劝人生用之也。
或疑何首乌乃乌须圣药,不制之,何能乌须?先生谓生胜于熟,读先生之论,则实有至理,然未见先生之自效,恐世人未必信先生之言也。曰:吾谈其理,何顾吾须之变白不变白哉。况吾须之白而乌,乌而白者屡矣,乃自不慎酒色,非药之不验也。盖服乌须之药,必须绝欲断酒,否则无功耳。
或疑何首乌既能延年,而神农未尝言,先生又薄其功用之缓,是此药亦可有可无之药也。虽然,何首乌乌可缺也,亦顾人用之何如耳。大约用之乌须延寿,其功缓,用之攻邪散疟,其功速。近人用之,多犯铁器,所以皆不能成功也。
或疑何首乌今人艳称之,吾子薄其功用,得毋矫枉之过欤?嗟乎。何首乌实有功效,久服乌须鬓,固非虚语。吾特薄其功用之缓,非薄其无功用也。如补气也,不若黄芪、人参之捷。如补血也,不若当归、川芎之速。如补精也,不若熟地、山茱之易于见胜。此余之所以宁用彼,而不用此也。至于丸药之中,原图缓治,何首乌正宜大用,乌可薄而弃之哉。
或问何首乌毕竟以大者为佳,近人用何首乌而不甚效者,大抵皆细小耳,未必有大如斗者也。曰:古人载何首乌,而称极大者为神,乃夸诩之辞,非真亲服而有验也。且何首乌小者之力胜于大者,世人未知也。近来士大夫得一大首乌,便矜奇异,如法修制,九蒸九晒,惟恐少越于古人,乃终年吞服,绝不见发之乌而鬓之黑,可见大者功用劣于细小者矣。无如今人为古人所愚,舍人参、熟地之奇,而必求首乌为延生变白之药,绝无一效,而不悔惑矣。
小结:
何首乌本为疡科要药,治疗痈疽、发背、疮疹、五痔、瘰疬、流注等,著名的荣卫返魂汤(见附方)和气匀血,首要用何首乌调和荣卫,转用于治疗妇科慢性盆腔炎,慢性肠炎效果显著。
古人也用何首乌来治疗皮肤病如赤白癜风、大风癞疾、疥癣,从这个角度来讲,治疗自身免疫系统疾病导致的白发、脱发也不无可能。
附方参考:
治瘰疬延蔓,寒热羸瘦,乃肝郁火郁久不治成劳也。用何首乌(如拳大者)一斤去皮,如前法制,配夏枯草四两,当归、土贝母、香附各三两,川芎一两,共为末,炼蜜丸每早晚各服三钱。
以下八方俱见《陈上池经验方脉》:
治时行火疖或痈疽流发,遍身十数者。用何首乌(生捣)十两,紫花地丁、金银花各三两,甘草一两,陈皮五钱,白芷八钱,分作十剂,水煎服。
治五痔攻痛。用何首乌(照前九制过)四两,气痔加人参、白术、乌药;血痔加当归、生地、黄柏;虫痔加使君子;湿痔加苍术、厚朴、龙胆草;四种每味各加三钱,惟毒痔加土茯苓八两,打碎,炒燥,俱浸酒,每早晚随量饮。
治头面风热,生疮疹痱并黑干黑曾诸疾。用何首乌(照前九制过)一味,浸酒饮。
治疟邪在阴分久不愈。用何首乌一两,鳖甲(炙)、牛膝、陈皮、青皮各四钱,当归、白术各三钱,虚甚加人参三钱,水煎服。
治四肢骨软风疾。用何首乌一斤(照前九制过),川乌二两(童便浸炒),草乌三钱(酒洗炒),川萆薢、枸杞子各八两,为末,炼蜜作丸,早晚服三钱,或浸酒蒸一日,每日早晚随量饮亦可。
治大风癞疾。用何首乌一斤(照前九制法用),胡麻八两(去皮),蕲蛇一条,俱为末,每服五钱,白汤调服。
治疥癣满身。用何首乌一斤连皮生捣碎,每日用四两,生艾叶一两,共煎汤洗浴,渐退。
治中蛊毒。用生鲜何首乌连皮捣烂,和白汤一碗绞汁,一气饮,即吐立解。
以上方摘自《本草汇言》
治赤白癜风。
何首乌、苦参等份,酒洗,共为细末。用皂角水泡,竹刀披开,取浓汁为丸。
治痰疟。
何首乌、黑豆
煎露一宿,次早煨热服效。
治寒热往来虚疟。
法半夏一钱、白茯苓三钱、何首乌一钱,炙、生姜一片
水煎露一宿,次早煨热服。此方治疟,以七天后可用。中气虚者良效。若初病风邪未消,痰火不清,饮食不消,忌用。
以上方摘自《滇南本草》
治骨软风,腰膝疼,行履不得,遍身瘙痒:首乌大而有花纹者,同牛膝(锉)各-斤。以好酒一升,浸七宿,曝干,于木臼内捣末,蜜丸。每日空心食前酒下三五十丸。(《经验方》) 治久疟阴虚,热多寒少,以此补而截之:何首乌,为末,鳖血为丸,黄豆大,辰砂为衣,临发,五更白汤送下二丸。(《赤水玄珠》何首乌丸) 治气血俱虚,久疟不止:何首乌(自三钱以至一两,随轻重用之),当归二、三钱,人参三、五钱(或一两,随宜),陈皮二、三钱(大虚不必用),煨生姜三片(多寒者用三、五钱)。水二钟,煎八分,于发前二、三时温服之。若善饮者,以酒浸一宿,次早加水一钟煎服亦妙,再煎不必用酒。(《景岳全书》何人饮)
荣卫返魂汤又名通顺散,又名何首乌散
——《证治准绳》引用《仙传外科集验方》
何首乌(不犯铁) 当归 木通(去皮节) 赤芍药(炒) 白芷 茴香(炒) 土乌药(炒)陈枳壳(麸炒。若恶心,姜汁炒) 甘草
上方只此九味各等分,水、酒、汤使随证用之,水酒相半亦可。惟流注加独活,每服四钱。病在上,食后服;病在下,食前服。
此一药,流注、痈疽、发背、伤折,非此不能效。至于救坏病、活死肌,弭患于未萌之前,拔根于既愈之后,中间君臣佐使,如四时五行更相迭旺,真神仙妙剂,随证加减,其效无穷。何则?此药大能顺气匀血故也。
夫气,阳也;血,阴也。阳动则阴随,气运则血行;阳滞则阴凝,气弱则血死;血死则肌死,肌死则病未有不死者矣,必调其阳,和其阴,然后气血匀,二者不可偏废。只调阳不和阴,则气耗而血凝,肌必不活,如五香连翘之类是已。只和阴不调阳,则血旺而气弱,疾必再作,如内补十宣之类是已。然二药亦须参用,不可执一为妙。此药扶植胃本,不伤元气,荡涤邪秽,自然顺通,不生变证,真仙剂也。用法列之于左:
一、发背既久不愈,乃前医用凉药过也。凉药内伤其脾,外冰其血。脾主肌肉,脾土受伤,饮食必减,颜色痿瘁,肌肉不生;血为脉络,血一受冰,则气不旺,肌肉糜烂。故必理脾,脾健,肉自生。宜于此方中去木通,少用当归,倍加厚朴、陈皮。盛则用家传对金饮子,又盛则加白豆蔻之类为妙。
一、凡治流注,可加独活。流注者,气血凝滞,故气流而滞,则血注而凝。加此药者,可以动荡一身血脉,血脉既动,岂后有流注乎。
一、流注起于伤寒,伤寒表未尽,余毒流于四肢,经络涩于所滞,而后为流注也。如病尚有潮热,则里有寒邪未尽散,此方中可加升麻、苏叶。如服此而热不退,可加干葛。如有头疼加川芎,并用姜水煎。如无潮热,可用水酒相半煎。酒,大能行血生气故也。气生血行,病愈可必。然流注须表者何也?所以推其因究其源,不忘病之根本也。寒邪既尽,表之太过则为冷流注,尤为难治,故宜略表为妙。表后第二节,宜服温平之药,乃十宣内补是已。如不效,第三节宜加附子,或服四桂散,数服即止,温药亦不可多用,恐增痛苦,反成脓血不干。第四节仍归本方收效。然表未尽,则余毒附骨而为骨痈。夫流注者,伤寒之余毒。骨痈者,又流注之败证也。流注非伤寒之罪,乃医者表之未尽也。骨痈非流注之过,又庸医凉药之过也。庸医无识,心盲志聋,妄犹明见,虽知为骨痈,而治之无法,又复投之凉药,烈之毒刃,则毒气滞,凉药触铁器,则愈附骨而不能愈矣。不然,则人之骨何以有痈?骨而成痈,非药所治,故名附骨疽,又名白虎飞尸。留连周期,辗转数岁,冷毒朽骨,出尽自愈。其不愈者,至于终身有之,此皆失于初也。其骨腐者,多为副骨,尤或可痊。正骨腐则终身废疾。故脓白而清者,碎骨初脱,肉深难取;脓黄而浓者,碎骨将出,肉浅可取,宜以利刀取之,详在后章。此不过治骨痈之概耳。
又有病经数月,伤于刀刃,羸弱拳挛、咳嗽脓血、坏肉阴烂者,此皆冷极,阳弱阴盛,不可以唾红为热,宜以好附子加减治之。
又有毒自手脚头面而起,疼痛遍身,上至颈项经络所系去处,如疡疠贯珠者,此为风湿流气之证,宜以加减小续命汤及独活寄生汤,与此方参错用之。
又有两膝痛起,以至遍身骨节皆痛,妇人类血风,男子类软风,此名风湿痹,又名历节,宜以附子八物汤加减用之。
又有痈肿在项、腋、两乳旁,两胯软肉处,名为蜞疠痈。此冷证无热,宜以内补十宣散,与此方参用。小儿不可轻用附子,恐生惊痫。切不可更犯针刀,薄血无脓,胬肉难合,宜以温热药贴散内消。倘犯针刀,生胬肉,亦以此药收功。倘用药微疼,略有惊痫,宜用全蝎观音散加减用之。惊定,药如故事。又有小儿亦患宿痰失道者,痈肿见于颈项、臂膊、胸背等处,是为冷极,全在热药敷贴之功留口,病须再作为佳,治法在后。
又有流注,大如匏瓠覆碗,见于胸背,其证类发而甚峻。用药之后,形势一有微动,即非发矣,宜以内补十宣与此方随证通变用之,可以内消。大抵诸证,皆原于冷,故为痛者,骨痛也。骨者肾之余,肾虚则骨冷,骨冷所以痛。所谓骨疽皆起肾者,亦以其根于此也。故补肾必须大附子,方能作效。肾实则骨有生气,疽不附骨矣。凡用药不可执一,贵乎通变。
一、凡痈疽初萌,必气血凝滞所成,为日既久,则血积于所滞,而后盛作。故病人气血盛者,此方中减当归,多则生血,发于他所,再结痈肿,生生不绝。斯乃秘传,医者少知也。
一、凡痈疽生痰有二证:一胃寒生痰,此方中加半夏健脾化痰。二热郁而成风痰,此方中加桔梗以化咽膈之痰,并用生姜,和水酒煎。
一、凡脑发、背发在上者,此方中可去木通,恐导虚下元,为上盛下虚之病,难于用药。老人虚弱者,尤宜去之。
一、凡病人有泻者,不可便用此方,宜先用止泻药。白矾生用为末,溶开黄蜡为丸米饮下三十丸。俟泻止方用此药。盖人身以血气为主,病痈之人,气血潮聚一处为脓,若脏腑不固,必元气泄而血愈寒难愈,此药大能顺气故也。大抵气顺则血行,气耗则血寒,气寒则血死,血死则肌肉不生,投之热药,则肌肉无元气,不足以当之,徒增苦。投之凉药,则无是理。是方虽仙授,要在用之得当,不然,则有刻舟之患矣。至于流注,又不可一概论也。若凉药耗散,元气虚败,有用三建取效者,其疾多缘于冷故也。尤当审其脉、辨其证,的出于冷,而然后用之。亦不可过,过亦有害。但阳脉回,肿处红活,骨有生气,寒气不能相附为疽,即归功本方以取效。此万全妙法。
一、此药丸、散、末皆可,水、酒、汤使,临时裁度用之。贵人加木香为衣。病者有热痰、咳嗽,富沉香、贫苏叶汤皆可下,丸用蜜剂。
一、此方,非但治痈疽、发背、伤折,至于男子妇人疝气、血气皆可用,屡获效矣。有一妇人,患气疾五年,发时只是块痛、呕逆,水浆不下,一发便欲死。用此药为丸,木香汤下,一服呕止,再服气顺,疾遂愈。
一、凡伤折,皆不脱此方,但加减有差,详见伤折类中。如寻常打破伤损,或伤心胞,并皆治之。在头上则去木通、枳壳,加川芎、陈皮;常用加丁皮、苏叶能活血;加破故纸、五灵脂能破宿血。水煎热,用浓酒一盏,侵入,候再沸,却入大黄末,空心服之,如通顺,药只四服,先二服中入大黄,后二服不必用,只是催发便下。如不通,只枳壳汤一向催;如若不通,即不可治。不可坐视人死而不知也,补血十宣散之类。
一、凡伤折,常用此方,可去木通,名何首乌散。盖首乌能扶血故也。如刀刃伤,有潮热、面肿、气喘,乃破伤风证,可服索血散、葛根汤数服,姜葱煎发散;或败毒散三、四服,外用敷贴药,依法治之,无不愈者矣。
一、经年腰痛,加萆薢、玄胡索以酒煎服。
一、脚气,加槟榔、木瓜、穿山甲水煎服之。
一、宿痰失道,非惟人不识,自仙授以来,惟予一派知之。人身有痰,润滑一身,犹鱼之有涎。痰居胃中,不动则无病,动则百病生,或喘、或咳、或呕、或晕、头痛、睛疼、遍身拘急、骨节痹疼,皆外来新益之痰,乃血气败浊凝结而成也。何则?脏腑气逆,郁结生痰,当汗不汗,蓄积生痰,饮食过伤,津液不行,聚而生痰。其常道,则自胃脘达肺脘而出;其失道,自胃脘而流散于肌肉、皮毛之间。脾主肌肉,肺主皮毛,故凡胸背、头项、腋胯、腰腿、手足结聚肿硬,或痛、或不痛,按之无血潮,虽或有微红,亦淡薄不热,坚如石,破之无脓,或有薄血,或清水,或如乳汁,又有坏肉如破絮,又或如瘰疠,在皮肉之间,如鸡卵浮浴于水中,可移动,软活不硬,破之亦无脓血,针口胬肉突出,惟觉咽喉痰实结塞,作寒作热,即皆其证。急于此方中加南星、半夏等药,以治其内,外用玉龙热药,以拔其毒,便成脓破为良。其轻无脓者,必自内消。如热极痰壅,则用控涎丹。紫大戟、甘遂、白芥子等分为末,米糊为丸。如遍身肿硬,块大如杯盂,生于喉项要处者,尤为难治。夫血气和畅,自无他病,气行不顺,血化为痰,痰复失道,则血气衰败,不能为脓,但能为肿硬,理必然也。此证阳少阴多,随证用药,回阳生气,补血、控涎外则用后法,作起一身气血引散冷块。万一肿不消,不作痛,不为热,体气实无他证,肉块与好肉无异,此又一证也,切不可轻用针刀自戕。如草医曾用针灸,阴烂其肉,或用毒药点脱,使人憎寒壮热,法当通顺其气血,于此方中加升麻,以除其寒邪。用敛口结痂之药以安之,使为疣赘而已。万一病自作臭秽糜烂,不免动刀,则有妙剂可以代刀,不可轻泄。即白矾、枯朴硝二味为末敷之。
一、肚肠内痈,宜服十宣散,与此方相间用之,并加忍冬藤。此药最治内痈,但当审其虚实,或通或补。补须用附子,通则用大黄。如不明虚实,则此方亦自能通顺。十宣自能内补,可无他变。至于肺痈,初觉饮食有碍,胸膈微痛,即是此证。急须察脉,审其虚实。虚则用此方,加附子相出入用之。若稍再作,即用十宣散内补之,即自消散。实则用此方加大黄略通之,使毒气下宣为妙。盖肺与大肠相表里故也。如内痈已成,宜以海上方与此方加减参用之。喘咳脓血者,肺痈也;大便有脓自脐出者,肚痈也;忍冬藤、甘草节煮酒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