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肾

金玻

千古不变者,医之理,而变化无穷者,方知用,故脏腑经络血脉,千古不变之理也.必于此处探其幽微,究其彀窍,乃能于受病之由,不属影响,立方施治,变化无穷之用也.熟《素》《难》于胸中.前文引自《医学悦研》，此说深得我心,故录之. 古人说：“学医三年,天下无不可治之病,但行医三年,寸步难行.这是因为跟着老师看病, 好像很轻松如意,举重若轻,好像再怎么困难的病,这就这些方子医来医去的,中医有异病同治的理论, 就是不管是严重的重症肌无力, 或是常见的糖尿病, 只要属于肾虚就是六味丸. 可是等到自己独立看诊,原来才没那么简单,抓不到辩证核心,还有怎么没有一系列的症状可辨,或是奇奇怪怪的症状,例如膝以下自觉灼热难耐,可是触摸又不会热,或是耳朵里面痒,或是心里面痒,或是强迫症一直的洗手,或是每天又晕又吐,连吐三年的,因为症状的变化千奇百怪,难怪古人才会说行医三年寸步难行. 所以《医学悦研》要求熟悉《素》《难》 , 也就是熟悉人体的生理病理,也就是脏腑经络血脉,这是千古不变的,清楚了这些就会知道病是怎么来的,就能让他们怎么去,所以立方施治也就跟着变化无穷.早年读古人医案,有时都会看不懂会什么开那样的处方,这些大名医几乎不开固定处方, 近来也才能慢慢体会, 因为根本没有固定的病, 没有单纯的一系列症状, 几乎都是错综复杂, 所以最根本的问题就是中医的生理病理, 也难怪每个成名医师都一再强调内经和伤寒的重要性. 以下就抄录《医学悦研》的心肾论,以享同道.
心肾说
    夫心肾者,万物之父母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坎离者,阴阳之定位也.心肾者,坎离之配合也.水居坎而肾配之,为阴中之阳.火居离位而心配之,为阳中之阴.心配离,离中虚,故心虚方能应物.心为一身之主,天君太然,百体从令.苟碌碌营营,人事交战于胸中, 则天君不太,而百神不宁,故易重惩忿之学,以养其心,则心气平和,而得血以辅之,自无耗血损精之虞矣.以肾配坎,坎中实,故肾实而能全形,苟欲火燔炙,妄念日扰则肾虚.故易重窒欲之学,则性命完而淫欲不生,性命之原固矣.经云;水为精,精中有神,嗜贵益精以全神.火为神,神中有精,又贵存神以固精.此心肾交养,所以为第一义也.古人制心肾丸,补心丹,养心丸,盖兼心肾而补之也.丹溪云;心为手少阴君火,肾为足少阴子水.少阴者,体也.水火者,用也.同体异用,不必虚至健忘,怔忡,神智昏乱者,在所当用.即稍嫌不足者,亦宜酌以养之.
心肾丸
人之无子者,责乎肾.发白者,责乎心.竟不思乎自己嗜欲无度,以亏其本然之真.思虑太过,以伤其本然之性也.心,君火也.肾,相火也.二者相须,君火动而相火翕然从之,相火动天君亦瞀乱不宁矣.何者?心之所藏者神,神之所附者血,血之所动者火也,火动血腾则神不安,而梦寐纷纭,髭须渐白.虽心火之炎上,假肾水不亏乏,心火独炎乎?肾之所藏者精,肾精之妄泻,由心火之逼迫使然.然则无子者不独归咎于肾.须白者,亦不得独引其责于心.心肾丸方主之补血生精,宁神平火,庶乎有兼济之妙云.
肾水说
肾属水,禀天一而生.智慧出焉.故人一身,以肾为主.犹树之根,为生生之本,为阴阳之枢纽,为荣卫之根本.肝为之子,肺为之母,而五脏六腑之精气神舍焉.精者,木之液也, 受生于肺,金水交媾,而肾纳之,谓之元精.于卦配坎,在人为真水.故瞳子之黑而清秀者, 为水足.为智慧显着之官.气者,火之灵也,生于心,主于肺,聚于膻中.膻中者,气之海也.肺谓白脉,游行于三焦之位,归于命门,谓之元气.于卦配离,于人为真火,故声音响亮之洪畅者,为气足,为寿之征.神者,又精气混合之妙用.人当未生之前,精气自神而生. 既生之后神资精气而旺.有禀赋厚者,精气神亦厚.禀赋弱者,精气神亦不足.然坎中有戊,离中有己,无不资生于脾土,谓土厚则戊己能引水火之交.无奈男女欲胜,一水不能胜二火之煎熬,而戊己复不能滋其生化之源,甚至真精竭而智慧昏,心神乱而忧虑扰,水不足而虚损之病百出矣.养生者务在正其心,节其欲,又复借丹溪所制滋阴大补丸,及五子益肾补元丸,择而调之,俾精神内守,则病易愈而寿亦永矣,衰老服之,尤延年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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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一脉

《医学研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