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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5 10: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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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西医在对心脏病人的医治过程中也履履出现奇迹。一个有业务联系的朋友,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还不到四十岁。有一天就“死”了。抬到医院心已经不跳了,什么生命体症都没有了。医生给他做电击。嚓,嚓,嚓,连做三次,人还是死的。医生说,超过三次就是好心脏也给击出心脏病来了,是不允许的。可医生对这个死人说,:“谁让咱俩是朋友呢?我得表示一下对朋友的特殊优待”于是,嚓,嚓,嚓,又来了三下,这个死人就活了。
(十)
等我在街上再见到他时,他把衣服捋起来给我看他的两肋。就跟烤肉似的,从上至下全焦糊了,惨不忍睹。他说,他没有一分钟好受的时候,这心脏自己就乱颤。但他还得感谢医生朋友。
又过了一年多,他的状态大为好转,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看一个报道。一个急救中心的一帮年轻医生,很有热情,每来一个“死”人,他们都要救上一阵子。一个心脏停止跳动四个小时的死人就让他们给救活了。
是一个猝死在车中的司机被送往急救中心。主任诊断是心肌梗死,得溶栓。但人心已不跳了,没有血液循环,药也到不了地方。于是,人工心脏按摩,几个年轻医生轮流踏在木凳上压心脏。压了一个小时,没用。这主任又看说,肺也栓塞了,又溶栓,还得压心脏。年轻的医生们都有男女朋友,也多是从医的,来找各自的朋友,也加入了按摩队伍,排着队上阵。又压了一个小时,主任一看,不行了,走到别的屋去了。他的助手们还不甘心,没停手。这时,偶尔就有一下自主心跳,小护士就跑去告诉主任。主任说,白扯,救不活了。可手下这些人说,他能跳一下,咱们就得看看能不能跳第二下,又压了两小时,硬是把人弄活了。第二天一早,这个司机醒来,跟他妻子说喝,要吃西瓜,还很小气地说,只买半个就行。医生们看着他笑,他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后来有专家评点说,这个抢救病例,在现有理论上是不成立的。年轻医生们的做法是大胆,超常的。有人就问这个急救中心主任,做为医生,如此抢救一个停止呼吸,没有心跳的人,是由于缺乏常识还是由于愚蠢?主任回答的很简单,他说,我们第一次用一个小时救活了心脏停跳半小时的人,第二次我们就用两个小时救人,第三次我们就用三个小时,只要有救活的事例出现,我们就没有理由不延长时间。只是我们以前救活的人,心脏停跳的时间没有这么长,不这么引人注目罢了。
还有好多这样的病例,这些病例给我的启示是,心脏病本身的弹性是很大的,即使是器质性病变,也不是不可逆转的。所说的心脏病有时就是一种心脏与躯体的不匹配。少年成长性心脏病就能说明这一点。我父亲和我女儿爷爷的心脏病也说明这一点,所以,我对心电图上的曲率改变并不过于看重,超负荷运动便是健壮的运动员也会突发心脏病猝死,而有的心脏病老太太,常年有无力地坐着晒太阳,却长寿。我所看到的死亡的心脏病患者,大多不肯将生活节律调适得与心脏匹配,我母亲就是,她说,我不能打折扣地活着,那样的话就可以不活了。她其实不是死于心脏病,她故意使自己得了病毒性痢疾,当我送她去医院抢救时,她还扔被子,试图从推车上滚下来……。
还有一个病人,母亲没有治好他的病,病理很清楚,他是在迁坟开棺时没有及时躲开,受了璋气,整个人耷了,摄了魂一般。母亲面对他,象面对一道难题,不知如何解开。这给我留下很深印象,说来母亲还是太科学了,这样的事交给巫神去办,肯定能治好。
母亲坚决反对迷信做法,她认为自己很科学,对偏方和地方性的治疗方法持很谨慎的态度。我想,相比她的老师,母亲做为中医已经不是很纯粹了。在那个科学排挤中医,中西医结合的年代里,她已经是最大可能地保持中医的本质了,我想这也是源于她的单纯。
在母亲卧床不起的时候,来找她看病的人还是排着队。我就奇怪了:人们为什么要迷信她?一个都治不了自己病的人,却可以治别人的病?
我奶奶就从不迷信我妈。我有十一个姨奶,她们都迷信我妈,奶奶骂她们没骨气。奶奶的骨气体现在绝不让母亲碰我们姐弟四个。我们有病,母亲想给我们吃药得象地下工作者似的。我几次病得要死,母亲都被我奶逼得哭着离去,说这孩子她不要了。二弟发高烧。奶奶不许母亲给他喂药,母亲就用注射器,瞅着机会就给打一针,弄得孩子看见妈妈就大哭大叫。奶奶抱着高烧的孙子出门,不是去医院,而是去吃冰糕。母亲抱着头,不知是不是想这孩子也不要了。可吃了冰糕的弟弟退烧了,这让我奶奶洋洋得意,母亲看着我们几个直奇怪,觉得我们是怪物似的
十一) 但我奶奶不否定我母亲在外面的功绩。我记得在文革最激烈的时候,斗争无限升级。我们大院有死的,有逃的,有进大狱的,形势已完全失控了。
我家当时也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奶站在大院中央,进行了一场气焰嚣张的演说,三十多户人家,我奶逐家地骂,这个:“你生孩子难产,三天三夜没生下来,最后还不是来找我家媳妇了?如果不是小宁她妈,你就憋死了!”然后踢一脚一个半大小子:“还能轮到你今天来革奶奶的命?”那个:“你出麻诊,出不出来,四十多天下不了地,最后是谁救了你?今天你当革命小将了?你要革谁的命?”“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拍着良心想一想,我们家孩子妈,对你们哪一家没恩?……。”
我奶这么干时,我是替她捏一把汗的。那时的人性何等脆薄,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全院的人都低下了头,听了奶奶的数落,大家都承认我母亲医术高,医德好,真找不出一个对我母亲有一点微词的人。奶奶的指责,瓦解了人们的革命激情,把我们家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小时候,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不多,时间也不长,加之对中医没什么兴趣,更讨厌整天一屋子人,闹哄哄的。我对母亲做的事并不关注,,既便是这样,如果说母亲出门几日,来的人找不到母亲,就有人拉着我不放。他们可是不考我脉条,而是详细述说病情,让我给想想办法。任我怎么解释说我不会也不行,都说:“龙王爷的儿子还会三把水哪。”没办法,我就给摸摸脉,目的是做个简单判断,辩个表里,寒热,别给治反了。然后打开母亲的大药箱,里面有几十种配好的药,都是母亲开的方,我去抓的药,又由我加工制成的药。母亲给人看病时,又多是我当药剂师,给人包药,吩咐服用方法,大致还是能想出点对付的办法,何况我必竟还背过几部医书,不是一点不懂。于是,遇到特殊情况也给人拿药。母亲回来知道了,并没有责备我。如今想来。可能是我没犯大毛病。
我在中学,学校响应毛主席号召,学有用的东西。我学了医,也跟医疗队下乡。我真正能给人治病的医术只有针灸。母亲可能觉得我的本事太单薄了吧,就一指药箱说,拿点药吧。我就带了一些药,象母亲老师当年做的那样,去舍药。如果母亲认为我不能做简单诊断的话,就不会让我带药下乡了,但当时我并没这样想。
母亲死后,病人还是源源不断地涌来,推不掉的,我就给拿药,吃不了药的婴儿,架不住人家的哀求,我就给扎针。这样,就把母亲的药全发放光了,来的婴儿也都给扎了针。
可能是母亲在天之灵阻止我。有一天,我突然想,那仅有几斤重的婴儿,小身体青白的,如果迎着阳光举起来,真是半透明的,我那针灸针扎下去,那么深,扎到哪去了?这么从解剖上一想,想到我的针扎到肝上,扎到肾上,一下子就怕了。再来婴儿,把襁褓一打开,我心先怯了,手也抖了,说什么也不能扎了,此后,我就逃避了。
母亲死后,我病倒了。人说是伤力,我不知该怎么治,胸腔内疼得象用刀捅的似的,无处逃避。这么猛的病我想用温和的药肯定不行,可用猛药我这体质也不行。母亲曾告诉过我终生不适合我用的药。这时我就想,为什么别人能用的药我却不能用呢?说不定就能出奇制胜治了我的病哪?于是,我给自己开了一个方,抓了药,就吃了。
结果糟了,我真的吃错药了。胸腔不疼了,变成实心铁板了,想喘口气都难,五脏六腑全板成一块,吃不进东西,喘不过气,危在旦夕。这下我只得以毒攻毒了,我又开了一个方子,用上了母亲告诉我终生不可用之药,我知道,非用此类药不能破开。这副药下去,铁板被击碎了。恢复了大刀阔斧式的疼痛,我不敢再轻易用药了。
到省城上学,我到了大医院,中西医全看了,全都没办法,用了些药,等于把我犯过的错再演一遍。我只得还是自己治,我谨慎地每次只开三味药,用茶缸装着,沏上开水,当茶喝。这一喝就是大学四年,把病治好了一半,另一半就好挺一些了。
那时,有点后悔没好好学医.
(十二)
上大学没几天,我就得罪了一位女同学。她高考分很高,因先天性心脏病,落到我们学校。我们不知情,她也不说。学校有农场,我们去秋收,她咬牙坚持,结果就犯病了。
附近没有医院和医生,大家看着她大口喘气,脸色发紫,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我问她,她才说出她的病。我让大家闪开,让她呼吸通畅,我扳住她的肩,按经络给她做了一阵推拿按摩,她就缓过来了。
这之后,她就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地商量我。她说,她从小就带着这病,犯起病来就得住院,从来没有好得这么快过,我给她按摩时,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她认定,我要是天天给她按摩,一定能治好她的病。她还看到过我在上大学复检时,一个同学量血压过高,我给按摩,迅速就把血压降下来,通过了复检。
我说这是两回事,心脏的器质性病变不可能的因按摩而改变,我这只是一时应急之法,不是治病之法。她不信,与她家里人说了,家里人给她邮来了钱,她说给我钱。我怎么能骗她钱呢?不肯答应,她为此恨了我多年。
现在我理解了她求医心切,主观意定的心理,也后悔自己的拒绝。现在我想,如果真给她按摩一段时间,虽不能根治,说不定对她身体确实会有好处。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可能是她眼神中的希望之光把我吓住了。
母亲死后,我以为我与中医就再无关系了。可身体同样先天不足,后天亏损的我,虽用体育煅练,维持一个表面健康,但生的孩子内质还是弱。在孩子还不能吃中药时,我们是医院的常客,一年住六七次院是常事。让我恼怒的是,孩子的病总是越治越重。
有一次,孩子病的要死了,心衰,打强心剂抢救。儿科主任说孩子能否活命很难说,西医的方法用尽了,孩子奄奄一息。
我急了,告诉医生给孩子输我的血。医生们嘲笑我说:“你的血也不是药,不能治病,没有用!”我坚决要求输,医生只得按我的意思来。我想,我从小得过那么多病,几次从生死边缘上挣扎过来,我的血中,一定有抵抗这些小儿病的抗体,我急于帮助女儿抵抗疾病,我的血是有生命的,不可能不履行我的意愿……。
孩子病得血管都找不到了,在胫静脉扎了九针才送进去针头,孩子放在桌上,头垂在桌下,哼都不会哼了。血输进去两个小时后,孩子睁开眼睛找饭吃。
这次的后怕,使我不敢再指望西医,我开始寻找和请教中医,制定了一系列的中医预防和治疗措施,同时训练女儿吃中药。我不敢自己给女儿开方,而是多找几个中医,分析,比较他们的方子,选出比较稳妥的,试验着给女儿吃。这使我又一次后悔没有学习中医。
此后,女儿得病,我总是中西医结合,双管齐下,效果比较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我对西医的推崇,也象对先进,科学,富有等概念的理解也有所变化一样,甚至觉得,人固有一死,安安静静地死,比有钱人轰轰烈烈地让西医给治一番再死要好得多。
我的一位同事,得了支气管扩张。省医院要给她做手术,把肺子割去一条。领导派我去看看。我就去劝阻,人家不听我的,听医生的。没办法,手术头一天我去给医生送红包,就我担心的问题与他们探讨。医生嘲笑我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样的手术我们做了一车皮了。”我问失败的概率有多大?医生说就和天上掉下块陨石砸到你头上一样。我一听,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手术是那种大掀盖的开胸手术。病人在里面开胸,主刀医生在办公室看报纸。等护士来告诉:“打开了!”主刀医生才进手术室。不到二十分钟,他就端个装肺子的小盆出来了。
我看着医生端出的一片肺子对主刀医生说:“这人肺子我是没 芍矸巫樱 贩巫用簧偌 U獾搅丝 兀 陡畹某潭攘耍 夥巫釉趺匆驳帽渖 渲什懦砂桑课以趺纯凑馄 巫用簧洞竺 兀俊币缴 貌荒煤醚劬 次?
(十三)
又过了两个小时,人被推出来了,从前胸到后背足有五六十公分长的刀口,别说割去一小条肺子,就是什么也不割,只这么把皮肉割开,把肋骨锯断,把胸腔打开,再一层层地缝上,便对一个大小伙子来讲也是一个大伤元气的重创。
胸侧开了个洞,插根管子,下面接个瓶子,从胸腔中向外流着血,医生说这是为了把胸腔中的积血流尽。不到一小时,瓶子满了,我找医生问,这血是不是流得有点多?医生说就是要流干净。又不到一小时,瓶子又满了,医生说没事的。又一个小时,第三瓶又满了。我去找医生,我说,人有多少血可以这么流?医生说那是胸腔积液,不全是血。我挺来气,是不是血我还看不出来吗?再说就是胸腔积液也没这么个流法啊?我坚持要医生来看看,医生过来看,这时第四瓶也满了。一量血压是三十,一看眼睛,瞳孔扩散……
医生和护士,把病人抬上车,推起来就跑,进手术室,紧急抢救!扔给我一个箱子,说手术室一滴血也没有,让我马上到血站弄血去!我开步往外跑,听到医生又给我一项任务:准备后事!
我这个气啊?没把我给气死!这不是陨石砸头顶上了吗?可我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我必需在最短的时间内弄到血!当我把血送到手术室,我人累得要昏过去了。
由于创面渗血,为了止血,只好把整个一侧的肺子全割除了!又由于没作这方面的准备,什么填充也没有,所有目地都是为了不让人死在手术台上,一个人就这样给废了。
还遇到一例类似的手术。
人家告诉我一个朋友从北京做了口腔手术回来了,他正在绝食,让我去劝劝。这个病人让我很痛心,他是少有的好人,总是尽心竭力地帮助别人,却不求一分回报。他不抽烟,不喝酒,连茶都不喝,所以想给他送点礼都没东西可送。让这样的人死了的确太可惜,可怎么劝呢?这不是劝的事,怎么也得借助点什么。
我在农村一个老太太那弄的用野兽油配制的偏方药,拿到病人床前。我告诉他抹上这药就可缓解疼痛,他应该努力吃点东西……他看着我,见我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伸手要来纸笔写了三页稿纸,后来他家人把这三页纸珍藏起来,这是他的绝笔,此后他再没写一个字。他写得很明白,他得的是口腔癌,家人签字做了手术,将整个上腭切除了,他说不了话,不能吞咽,疼痛不堪,这样的生命还如何存活?有什么意义?……他绝食九天而死。
这之后,对危重病人,如果是我的好朋友,我往往不是救,而是帮助他们速死。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我没有理由让朋友们速死,而轮到自己那天却贪生怕死,我想,我这样做就是等到我那天,朋友和我的孩子会如法炮制,替我了断。
看到巴金的死,我的心情说不出地复杂,巴金多么敏感,细腻的一个人,他是如何忍受让他活着这种欺凌的?他从前经受的所有苦难和凌辱都抵不上后来不允许他死亡带给他的羞辱,我感到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残酷,更戏弄人的了,怎么偏偏就让他这最善于体会的人遭遇了呢?十几年前,当再一次把他抢救活了时,他万分无奈地说了他人生最后一句话:“我愿为大家而活着。”之后他就拒绝说话,这是何等的悲愤?我们活着的人能承受得起巴金为了我们而这样活着吗?
冰心晚年为自己制了一个印章,上书一个字“贼”,她说,孔子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老人这不是做秀,孔子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他深刻的人生体会的。过去的人对死亡不象我们现在人这样拒不接受,对立情绪极强。小时候看着一些刚刚六十搭边的人就开始纳个鞋底,备快布料,稳稳当当地为自己备寿衣了。做好的寿衣经常晾晒,过年时还要拿出来穿一穿,这是多好的死亡练习啊?我家邻居有个老太太,夜里自己把寿衣穿好,早晨家人起床,看到老太太穿戴整齐,已死多时了。
可如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发病了,拉着我狂呼:“救救我啊!”这真是给我出难题,你都没有阳寿了,让我如何救你?人可以不活在岁数中?另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不肯从太平房门前过,说是厌恶。难道死亡不属于她?
(十四)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充许我在学中医上走捷径。我认为,中医首先是经验的积累,后又借用阴阳五行做框架来安放经验材料。阴阳五行与中医药不是骨肉关系,而是中医没有找到更好的理论框架。我想,如果我学会诊脉,把握病症,能相应地用药,就应算是合格的医生。阴阳五行可以不用,也
今天,如我所说的从病症找相应的药的医生多了起来,中医的医术下降了,中医的疗效趋于一般,神奇不再,好多西医都能开中药,美其名曰:中西医结合。这些医生所走的不正是当初我要走而被母亲阻断的路吗?
如今,我在日常生活中常做的一件事是,阻止人们乱服中药。亲朋好友,常有因身体不适到药店找中成药吃的,只看所治症状,不分表里寒热,乱服一气,不仅无益,反而有害。这正是西医用药方式对人的影响。如今大量的中药销往国外,外国人在西医思想指导下用中药,实在不是发扬中医药,而是令其浮肿而亡。
当我向人们解释为什么所服用的中成药对他有害无益时,我不自觉地,无可选择地,必然地要使用阴阳五行理论。我关注哲学,关注科学,但还没能找到一条能替代阴阳五行学说叙述中医对人体的认识理论。并不是时代发展了,人们对事物各方面认识就同步发展,对人体机能的认识我们并没有超越两千年前。西医对人体局部认识的深入,并没有带来和推进对人整体机能的认识,西医没能吸纳中医。我先前所期望的西医的发展将汇同的有医学的期望目前还看不出希望,我甚至感到从西医的道路上走不到中医。
我一位同事的母亲得了肾病综合症,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是另一个城市的医生,把她接去治疗。结果越治越重,下了病危通知,备好了寿衣。
这时,我的同事突然对她哥嫂产生信仰危机,给我打电话,我请我们当地一位年轻的中医,用我们单位车,行车六七个小时,赶往另一个城市。
我想,看到病人昏迷不醒,血压仅有三十了,这个医生非回头就走,拒绝给看病不可。我给同事打电话,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这位医生到达后,并没有吃惊,而是诊了脉,开了药。我的同事马上抓了药,煮好了,然后给我打电话说,病人已经几天不睁眼,水米不进了,怎么吃药啊?我让她用小匙顺着嘴角一点点往嘴里润,让药按物理的方式顺进去一点是一点,同事就这样把药喂进去一些。
到了晚上,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她母亲睁眼睛了,说饿。我想,完了,回光返照。同事问,给吃吗?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我说,给吃吧。心想,最后一顿了,吃吧。
同事在给她妈妈喂了些流食之后,又给喂了些汤药。第二天早晨,同事打来电话,说她母亲又睁眼说饿了。我一阵惊喜,松口大气说,祝贺你,你妈得救了。我很惊异这个年轻人的医术,什么叫妙手回春呀?这就是。我让同事把那张救命的药方拿回来我看看,我想看看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药方很平常。不仅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药,甚至没有一味治肾病的药,是一剂变通的强胃健脾方。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健脾方子就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
我感到奇怪,找机会向这年轻人讨教。他说他是按五行生化制克来的。水旺,土虚,五行不通,阴阳失衡……要先固土,升阳,抑旺扶弱……。由此我悟到母亲为什么不允许我象学西医那样去学中医。为什么样说那样就不是中医,就是害人。一个救命的药方是那样普通,寻常,它的神奇体现在理论上,运用上。
正象围棋的黑白子,在同样的格子内,在不同的人手里,就有了不同寻常的动,势能。一个子所点的位置,与其它子形成的特定关系,就使这普通一子很不普通。中医的精髓正象围棋一样,它不是象西医那样用不断发明新技术,新药来治病,而是不断提升认识境界,正象围棋手的升段。没有一个深髓的文化在后面,只把其当成一种单薄的经验和几百种药,那么中医很快就会降至连西医也能开中药的水平了。
(十五)
我当然希望有更好的理论能代替阴阳五行,以使我们更好地进行医学思维。但望遍全球我也没有找到,中医只能还用这一古老的朴素的思维方式。
一次与同事出差住店。我正和同事谈话,同房间的一位住客回来,倒在床上就哭,哭得我和同事无法说话。同事很生气,我说,行了,反正我们也没法说话了,便对那女人说,你说说吧,你怎么了?她说她要死了,得癌了,刚从医院做了肠镜回来。我说找到肿瘤了?她说没有,但医生说这种症状就是癌了,因为她的胃肠失去了功能,无论她吃什么,就是喝口水,也很快排泄出去,怎么治也治不好,医生说治不了了。
不用费太大的精力去读经。可母亲说我要是如此行医就是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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