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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次我在江阴接诊的启东病人很多,大多是失眠。一问,几乎都是一位姓徐的病人介绍过来。我想起来,这位病人40岁不到,中等个子,眼睛不大,肉结实,肚子滚圆,满面油光。问他何苦?答曰失眠,经常靠安眠药。他说,中医也吃了不少,但看不出效果来。摸他肚子硬邦邦的,吃完饭常常打嗝发胀。我给他服用的大柴胡汤加黄连。
大柴胡汤怎么能治失眠?理由一是大柴胡汤能治胃及食管反流。反流后的腹胀腹痛,胸痛烧灼,常常逼迫患者半夜醒来,或喝水,或起坐,所谓“胃不和则卧不安”。理由二是大柴胡汤能解郁除烦,让人放松,让人开心,经典方证的“郁郁微烦”就包括了睡眠障碍在内。理由之三是大柴胡汤主“热结在里”,药后大便通,内热清,积滞除,心定自然眠。如加黄连、栀子等,助眠更佳。此类患者,近年来临床多见。或有高血压、高脂血症,或有胆囊炎胆结石,或有胃及食管反流症。其人大多体格壮实,上腹部充实隆起,舌苔多厚。
我学医之初治失眠多用安神药,如合欢皮、夜交藤、酸枣仁、灵磁石、珍珠母之类,临床取效者寥寥。这种思路的问题在于简单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已。那不是中医的思维。前人有句话说得好:“见痰休治痰,见血休治血,无汗不发汗,有热莫攻热,喘生毋耗气,精遗勿涩泄,明得个中趣,方是医中杰!”那么,如何明识个中意趣?关键是方证相应。方证是临床安全有效使用此方的证据,方证相应才能有效,对证的方就是治本的方!为何给失眠的徐某用大柴胡汤?就是因为他有返流的病,又有那个硬邦邦的大肚腩!
这次徐某介绍过来的失眠患者,有的用真武汤,有的用温经汤,有的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有人问:我能否服用徐某的方?我说:“你们长的像他吗?人不同,方就不同。中医治的不是病,而是病的人!” (2017年8月27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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