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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京与诸位师友共话经方
近日到北京旅游,与何庆勇老师、青岛黄翔老师、龙秀锦老师、吴顺贤老师相邀北京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附近共话经方。
我:记得在2014年在乡镇卫生院工作的时候治过一个这样的病人,38岁的邓女士,以“右下腹部疼痛1月余”入院,呈持续性钝痛,时轻时重,精神欠佳,无汗,右下腹压痛,无反跳痛,T:37.6度,形体消瘦,停经3月余,排除阑尾炎后邀请妇产科会诊:建议查腹部B超示:多发子宫肌瘤,盆腔暗性积液。(提示:子宫肌瘤大者约6.3cm×2.6cm),建议手术治疗。因其丈夫在十堰打工,等丈夫送钱来,故在医院等候一晚上,西医常规处理后右下腹痛不能缓解,用过止痛片、654-2、曲马多等乏效,得知病人愿意吃中药后处方:麻黄30g 乌附片30g 薏苡仁60g 败酱草60g,自己也是很不放心,亲自动手煎药,送药入手,看药入口,半小时后右下腹痛逐渐减轻,一个多小时后汗出身凉,一夜安睡,第二天与丈夫相携到上级医院接受手术治疗。、
黄:曹医生在如此严峻的医疗环境下,以身犯险,其精神可嘉,但还是要注意医疗安全,永安堂四十克半夏赔偿477万元如在昨日,前车之鉴,当谨慎为好,治好了病人可能说声谢谢,稍有差池就会吃上官司,而现行的中药大字典剂量偏低,大剂量用药出错了不受法律保护,还是要当心。
我:谢谢黄老师提醒,当时一心救治,并没想那么多,以后会注意的。
那天下午有幸到广安门医院侍诊何庆勇老师,把记忆深刻的两个病例记录下来以供时常学习。一64岁的妇人,怕冷怕热。口苦口干、心悸胸满、心下按之压痛,何老师处方:黄连6g 瓜蒌15g 半夏15g,4副。此病人是复诊病人,前次处方也是小陷胸汤,服后效佳,效不更方。
我:何老师,根据患者症状、体征及舌苔脉象,可否选用小柴胡汤,小陷胸汤也可以用,为什么不用柴陷汤合方呢?
何:此病人舌淡苔薄腻,有口干口苦、心悸胸满,可以用小柴胡汤,病人心下压痛,单纯用小陷胸汤便于观察疗效。
一位76岁的老年男性,心悸,后背怕冷发紧,卧起头晕,腹部气上冲胸咽,舌体胖大,此病人心脏安了三个支架,常年服用波立维等药物心悸不能缓解,何师处方:瓜蒌15g 薤白45g 半夏15g 桂枝20g 肉桂10g 茯苓40g 白术20g 炙甘草6g,4副。何师点评:伤寒,若吐,若下,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病人心悸,后背怕冷发紧可以训诂为:胸痹不得卧,心痛彻背者,瓜蒌薤白半夏汤主之。用方要用原方,仲景方都非常精确,不要随意加减,1两折合15克,加北京二锅头30~40ml,水酒同煎。汉代的酒浓度没有现在那么高,3、40ml就可以增加疗效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老师介绍了一例病案: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有家暴史,烦心事特别多,彻夜失眠,白天头晕,精力不足,先后服用过安定、黛力新、奥氮平等药,常年服用,睡觉梦魇,不用就失眠,处方黄连阿胶汤,7副,患者吃到第六副的时候是没有效果的,经过反复追问,患者才说出没加鸡子黄,嘱加鸡子黄,一枚鸡蛋打一小孔,空出蛋清,等药液凉到50度左右的时候加入鸡子黄搅匀温服,当晚从晚上6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让病人食用溏心鸡蛋效果不如搅拌入药的好。后来何老师问病人口感如何,病人说甜、酸、辣、腥,不太苦,味道好极了,口感很好,接着又服用了一个星期的药慢慢就好了。接着聊了一个病案,中风偏瘫患者,四处求医,效果不尽如人意,找到何老师处方补阳还五汤:黄芪四两、当归二两、川芎一钱、桃仁一钱、红花一钱、赤芍一钱半、地龙一钱,按原房原剂量,你知道黄芪用了多少克吗?一两折合37克,我用了148克,开了两副药,患者第二天拄着拐杖过来致谢,几副药就搞好了。中医之秘在剂量,别人用起来效若桴鼓,是有道理的,古人诚不欺我也。
黄翔老师分享了自己湿疹自救的病例:自己以前患湿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在床上垫一条毛毯,睡到半夜,常常奇痒难忍,挠的浑身渍水流漓,但是出血比较少,于是四处求医,西医用激素当时有效,停药就如从前。中医看了无数,效果不尽如人意,就自学中医。看了矢数道明的一本著作有用到越婢加术汤治疗湿疹,自己也就配了7副药,吃了有小效,到了第六副,晚上洗澡的时候浑身汗出,解了一次小便尿了5、6分钟,那种畅酣淋漓的感觉记忆犹新,从此湿疹也就好了。黄翔老师说自己买的中医书籍都花费了不下于十万元钱,家里满满的堆了五、六柜子中医书籍。做为大学副教授,做为中医爱好者就如此拼命,我辈敢不努力。
吴顺贤老师分享了一则病案:自己儿子4个多月的时候,上吐下泻拉肚子,拉的都是清水,在医院输液效果并不好,就自己动手,在黄翔那里找了10克乌附片,切了4片姜,加了10克炙甘草,熬给孩子喝,一副也就好了。听到这里我也捏了把汗,说:吴老师的病案非常精彩,可谓艺高人胆大,用四逆汤把握不太大的时候可以先用干姜甘草汤投石问路,服用以后感觉舒服再用四逆汤也不迟呀。
何老师分享了一个九痛丸的病案,:一位男性患者,心胸痛30余年,怕冷,腹胀痛,想起九痛丸主治连年积冷,流注心胸痛,由于药房没有狼牙、巴豆,就用了干姜、人参、吴茱萸、附子,一副豁然。
还有一位耳聋10余年病人,带着助听器,听力还是不太好,看千金方记载了一道治三十年耳聋的效方,心想三十年耳聋都可以治,才十几年应该也没问题,处方:磁石30g 石菖蒲20g,服用了五六副听力恢复正常,也不用带助听器了。何老师说在出门诊的前一晚会翻看学生帮忙整理的病案,把效果不太理想的找出来,反复查阅伤寒杂病论,寻找原因,不断提高,同时一再指出背诵伤寒杂病论是临床中医生的基本功。
龙秀锦老师指出药味的多寡可以帮助判断一位医家的临证水平,开大处方的的大多还是信心不足,把握不大,变成了药物堆砌,不足道哉。同时指出学院派是中医的主力军,不能把民间中医无限夸大,老觉得高手在民间,民间中医大多数一招鲜吃遍天,真正有高水平的不多,学院派出来一直在坚持中医的才是中医界的中坚力量。
最后大家一起讨论了经方界黄煌教授在方证相对的基础上加入了人,形成了方证人三角关系,丰富了药证、方证和体质的内容和进一步统一,形成了独特的学术思想,对中医的规范化有着巨大贡献。冯世纶冯老继承了胡老的八纲六经学术思想,也是非常具有特色的临证大家。娄绍昆娄老横向剖析演绎了经方的发展,对经方的探索和解构也是有着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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