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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所说的“仲永”是我的大舅。我大舅年轻家境贫困,偏偏又得了大病,下肢瘫痪,好像是脊柱脓肿,现在想来可能是脊柱结核引起。 我外婆借了钱,把大舅送到苏州一院,医院回绝。后来请人抬到南通医院,做好了手术,没钱了就自动出院。外婆花了5块钱和2包烟,请人从南通抬到张家港,都是走回来的。当时交通差,乡下人多穷,大舅和外婆求医的艰辛可想而知。没有外婆和我母亲咬牙忍饥挨饿,负债累累为舅舅看病,我大舅早就没命了。大舅回来后发誓学医,说要减轻像他这样的病人痛苦。从此买了许多中医书,自学中医。大舅有点文化功底,人又聪明,记忆力特好。背了许多医书。后来跟当地一个老中医学了3月余,就给人开方、针灸看病了。
大舅看病效果好,有时候还免费为穷人看病。来家里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一时之间,当地医院的病人为之减少。有一次我爸爸问他,你看病速度这么快,开的方子是哪里来的呢?大舅回答说这个病人的病情在某某书的第几页,我按书上开的。我爸爸马上把书拿来,翻书查看,果然不差。曾有病人来转方,大舅惊道:“这一味中药我怎么开这么大的量!”问病人怎么样?病人笑眯眯的说:“ 好了”。大舅后来自言自语,对,按当时病人的状态,脉象就要这样用药。我大舅看病挣了钱,就去买医书,回来研读。文革后期,当权者经常来大舅家捣乱,把看病的钱全部没收,书全部烧掉。大舅是买了又烧,烧了又买。有时大舅来我家走亲戚,病人就马上追来求治。因为看病效果好,那时人们称呼舅舅“半仙”。我记得几个病例,我父亲从新疆回来,受了风寒。到家后下肢疼痛异常,呻吟不休,无法起床了,如此3天,无好转。请大舅来看。大舅想了半小时,教我母亲买了中药合了酒放在在锅子蒸。取一小杯酒服下,半小时不到我父亲就大为好转,能下地走路了。我初中时脸部红斑皮疹,用手可以剥下白色皮屑,看了几家医院没效果,大舅寄给我一包中药,外敷的,用了三天基本好了。我小舅母不知什么原因手腕活动不利,转不过来。看了几家医院没什么说法。后来大舅用针灸痊愈。
因为禁止不了大舅行医,后来村里让大舅做赤脚医生,大舅学了西医。渐渐多用西医的办法看病。后来看书也少了,渐渐的我觉得大舅没以前医术高了,所谓“泯然众人矣” 。
我看看大舅的行医之路 ,总结如下: 以前的行医效果好,一是农村缺医少药;二是大舅自己的刻苦学习;三是那时候的中药材比较正宗,不像现在质量低下。 大舅后来医术没有得到进一步提高,可以说是倒退:一是没有坚持中医特色,用中医思维。二是自己放松了对中医学的学习。但是大舅年青时候的风采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放射出的最灿烂的光芒,最值得回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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