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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到江边。那是春天的一个早晨,大雾弥漫,界河边上的正在修理的木船竖起来,指向天空。江边芦苇滩外,只看见几十米宽的水面,再向远处渺茫不可见。我天真地认为,这江是无边无际的,对岸在无限远处,那将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后来,我长大了,并且乘船过了大江,才知道,其实江就这么一点宽!
几十年前,即使富裕发达的江南农村,也只有平房,没有小楼。家家户户,芦苇和麦草盖的农舍,掩映在浓郁的树竹林中,河水清清,红菱艳艳。在晴朗的蓝天下,我常站在家门口向东望去,远处有一座隐约可见的青山。那时我还没有出过远门,在平原上看到青山甚是稀罕,呼朋唤友来看。再后来,我走出去了,并且来到那座“山”下,那山就在离我家大约30公里的地方,海拔仅有50来米高。现在家乡全都是小楼了,站在家门口再也看不到那座“孤山”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那崇高的东岳泰山、名扬天下的富士山,都已经上去过了;冒着硫磺气息的活火山顶上,呼吸都感到困难。家乡那座“山”,甚至都没有秦始皇的陵墓高(87米)。
有时,我会仰望天空,浮想联翩:这“天”到底有多高?有时,我也会俯视大地,追根究底:这“地”到底有多厚?
中医的学问,以至产生中医学问的中华文化,到底有多深,有多厚?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就是我知道我不能穷尽这无边的学问之海,我所学,我所知,我不敢言舍我其谁。今人及古人,高智与下愚,我都应谨敬之。海之大,不拒细流。茫茫宇宙,一尘不弃。学习,是每个人终生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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